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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業那天,我想了想,這三年來如果真的還有什麼沒有改變的話,那麼我對你的仰慕,一定是其中最牢固的那一個。”

  “它支撐著我走向你。”

  走過暗不見天、看不起未來的那場漫天大霧,走過那幾年裡數不清的大考小考,走過前後好幾個口沫橫飛、恨不能一記眼刀就能捅死學員的毒舌教員身邊,直到揭下你冷漠的面具,直到與你肌膚相親。

  她在清晨的日光里,對他說了許許多多。

  過去是她不對,隱瞞太多,宣洩太少,說謊太多,坦白太少。

  所以一股腦選在今天全說出來了。

  她死皮賴臉攥著他的衣袖,“我說了這麼多,你原諒我了嗎?”

  陳聲:“沒有。”

  “這樣都不原諒?”

  “不原諒。”

  “那你還要慪氣到什麼時候?”

  “欠債肉償,慪到我對你的肉體感到厭倦的時候吧。”

  “那我這具肉體如此迷人,性感又可愛,你可能要慪到你閉眼斷氣那一天為止了。”

  陳聲看她兩眼,“你的肉體迷不迷人,我沒看出來,臉皮厚如城牆、固若金湯,這點倒是很明顯。”

  可到最後,兩人在小麵館里對坐著,吹著風扇吃牛肉麵時,陳聲默默地把碗裡的牛肉夾給了她。

  一旁的阿婆笑容滿面地操著方言說:“哎呀,年輕人哦,真是濃情蜜意!”

  路知意笑嘻嘻湊近陳聲,“不是不原諒我嗎?既然不原諒,為什麼把牛肉送給我?”

  陳聲淡淡地說:“第一,我減肥。”

  “……那第二呢?”

  “第二,為了維持住你固若金湯的臉皮,多吃點膠原蛋白,好好補補。”

  “……”

  路知意吃一口麵條,抬頭看一眼他。

  說一千道一萬,那個彆扭的陳聲,還是回來了。

  第八十四章

  一頓早餐, 兩人就如何在基地相處的重大問題進行了深刻討論。

  路知意初來乍到, 又是難得的女隊員, 理所當然不想因為和陳聲的事情招人非議。

  “本來大家就對我夠關注了, 要是知道我才剛到基地三個多月就和你胡來, 指不定怎麼看我。”

  陳聲面無表情,“能怎麼看?不都倆眼睛睜著看?”

  “我是認真的。”路知意把筷子擱下,“你是隊長, 要讓人知道咱倆的關係, 你怎麼對我都有人說閒話。你要是管得嚴, 人家該說你給我開小灶了。你要是放點水,人家又說你罩著自己人, 什麼髒活累活都交給其他人。”

  陳聲的重點抓得很奇特, 眼神微微一動, 抬眼看她。

  “咱倆的關係?咱倆什麼關係?”

  “……”

  路知意:“隊長,你的重點找偏了。”

  “別兜圈子。”陳聲靠在椅背上, 吹著風扇淡淡地看著她,“我問你,我們現在什麼關係?”

  路知意摸摸耳朵, 四下看看,湊近了來, 壓低嗓音, “睡過一覺的關係。”

  “……”

  陳聲盯她片刻,點頭,“成, 那我心裡有數了。”

  “有什麼數?”

  “明年今天,你的回答大概會是,睡過三百六十五覺的關係。”

  路知意笑彎了眼。

  從中飛院到基地,地下戀情這個坎,看來是過不去了。

  陳聲雖然心裡暗暗不爽,但也明白,基地人多口雜,路知意也不過初來乍到,這麼快就和他擦槍走火,能理解的最多韓宏凌書成兩人,其他人哪管他們過去那一段?若是把關係挑明了,今後不光他難做,路知意也難做。

  立了功——

  “你看看,這就是自己人的好處。上面有個隊長在幫你,還愁沒前程?”

  犯了錯——

  “呵呵,工作時間渾水摸魚談戀愛去了吧?把隊長迷得七葷八素的,倆人一起犯蠢。”

  橫豎都是他這個隊長趁職務之便,而路知意少不了得個花瓶稱號。

  當初是他義正言辭對劉主任說,路知意不是個花瓶,是他的戰士。而今,為了路知意能夠繼續當個出色的戰士,他不得不低頭,認了這個命。

  什麼叫馬失前蹄?

  呵呵。

  接下來的一周里,陳聲因手腕韌帶拉傷,無法親自出任務,凌書成恐成最大贏家。

  他儼然化身為代理隊長,眾人唯他馬首是瞻。

  某日吃午飯時,他在飯桌上順口指使陳聲:“倒飲料嗎?幫我帶杯可樂。”

  桌上眾人一驚。

  可以啊,氣焰越來越囂張了,敢對隊長呼來喝去了!

  當個代理隊長還當出了自信啊。

  陳聲揚了揚包著繃帶的那隻手,“抱歉,沒有多餘的手了。”

  凌書成一臉疑惑,“你這手傷挺嚴重啊,端杯可樂都成問題?那昨晚你是哪裡來的體力去隔壁——”

  吱——

  陳聲驀地站起身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一聲尖銳的聲響。

  眾人:完了完了,隊長生氣了。

  凌書成要被揍了吧?

  嘖嘖嘖,老虎身上拔毛。

  幾秒鐘後,陳聲端起凌書成面前的空杯子,“加冰嗎?”

  “不加,最近腸胃不好,不能喝太涼。”

  陳聲面無表情,端著兩隻杯子朝飲料機走。

  眾人:……

  凌書成樂呵呵地接收了來自四面八方的敬意,優哉游哉翹起二郎腿,坐在那笑笑,“低調,低調啊。”

  有一個秘密,全基地除了那倆當事人,就他一個人知道。

  每晚十二點,大家都歇下了,他的室友兼隊長,就會悄無聲息溜到隔壁開始夜生活,直到每天早上五點半,才準時爬回宿舍。

  對此,凌書成是羨慕嫉妒恨。

  基地一百來號單身漢,就陳聲一人有性生活。

  腐敗!

  可恥!

  知道什麼叫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嗎?

  他如此對陳聲發出抗議,陳聲面無表情盯著他,“你的意思是,要我陪你玩群P?”

  凌書成乾笑:“……隨口一說,隨口一說。”

  對陳聲而言,這是第二次地下戀情,女主角卻還是上一個。

  地下有地下的刺激,也有地下的煩惱。

  刺激用不著多說,白日裡一絲不苟的上下級,夜裡變身制服誘惑、老闆與我二三事。因基地宿舍不隔音,路知意不敢叫出聲來,兩人就各自壓抑著聲音,卻以肢體的形式爆發出來。床板吱呀作響,像是一首老舊動人的歌謠。

  可惜煩惱也多。

  煩惱之一,基地的標配床太小,睡一人綽綽有餘,睡兩人就很擁擠。

  他夜夜都光臨路知意的宿舍,並不都是為了做那檔子事,單單相擁而眠也很令人滿足。可床小,夜裡不敢亂翻身,一翻身就滾下床,於是心理的歡愉往往伴隨著清晨到來的腰酸背痛感,肉體的悲痛無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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