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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便是約好的水若雲上山的日子了,凌越山本想著抓緊這最後一天,與她粘粘膩膩,半點都不願分開。可凌睿好象也似知道新娘親要走了似的,一整天都哭鬧不休,眾人輪番上陣,怎麼哄都不行,水若雲那種不安的情緒又冒得利害了,其實從凌越山中毒那時開始,她就一直有不祥的感覺,但因為這段接二連三發生了太多事,她也只道是自己胡思亂想,現在不知是明天就要別離,還是因為孩子哭鬧的太利害,她只覺慌得很。

  凌越山也覺得這孩子鬧得不太對勁,謝奶娘說,給他餵奶他也不喝了,小葉子想盡了辦法哄慰也不行,凌越山擔心這孩子是生病,陳管事趕緊找了個府里懂醫術的家僕先給瞧了瞧,確實覺得不太對勁,但又不是一般的小毛病,他也說不出頭頭道道來,水若雲急得都快掉淚,凌越山趕緊讓人去請薛神醫來。

  凌睿越哭越慘,臉都憋紫了,可薛神醫還沒有到。這時突然梅滿突然沖了進來,說薛神醫半路遭劫,水仲楚跟幾個護衛在那,但因為這次去請薛神醫時著急,並沒有安排太多人手,報信的說來襲的人不少,還都是高手,凌越山一聽大驚,薛神醫正是這次叛匪的殺戮目標,最近太平下來,他又被孩子弄得著急,倒真是忽略了防衛,要是薛神醫和水仲楚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凌越山趕緊與梅滿趕了過去。

  水若雲心裡呯呯直跳,明天她就上山了,怎麼今兒個一下子什麼事都出來了。凌睿還在哇哇的哭,水若雲心疼的將他從謝奶娘手裡接回來,抱著他輕輕的哄著。陳管家一聽薛神醫遭劫,也急的不行,可孩子這樣也不是辦法,於是派人去請別的相熟的大夫趕緊過來。這時,一個家僕氣喘吁吁的來報,說西邊僕人房的院子失火,火勢很大,陳管事趕緊吩咐了人手滅火,急匆匆的往那邊趕。

  屋子只剩下了小葉子、謝奶娘和水若雲了,大家一聽這短短時間,事情一樁接著一樁的發生,心裡都惶惶然。水若雲看看小葉子,又看看謝奶娘,突然抱著孩子往裡屋走:“孩子哭得一身都是汗,我去給他換一身。”

  小葉子慌張的跟了過來,道:“夫人,我來換吧。”

  水若雲回頭看她一眼,道:“不必了,只是換身衣服而已,你在這跟謝奶娘守著,萬一又有什麼別的事呢。”

  小葉子一臉慌亂,呆了呆還是點頭應了。

  水若雲進了屋,把孩子放床上,從箱子裡翻出兩個小瓶來放入懷裡,又掏出把小匕首綁在小臂上,用袖子擋好了。這是西牙拓的事件之後,她讓凌越山給她準備的軟筋散之毒和武器,以備不時之需。凌越山吸取了教訓,又怕再惹娘子生氣,繼續罰他,所以儘管覺得沒必要但還是給她準備了。水若雲吐了口氣,希望自己只是多慮了。

  她回到孩子身邊,拿了套小衣給他換,卻發現他腰際有個針眼,水若雲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她仔細將他全身都翻看了,在腰和屁股上各有一個針眼,難怪這孩子哭鬧得如此利害,只不知這戳他的是什麼針,會不會有生命危險?看來這身邊之人,必有內jian。水若雲腦中閃過她說要給孩子換衣服時,那小葉子的慌張神情,難道會是她?

  水若雲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臆測,這小葉子看著是如此的忠心耿耿啊,難道說她決定要收養這孩子時,她表露出來的欣喜並非是為了她口中的小公子,而是因為有了與他們近身的機會?難道是因為他們遲遲找不到劫殺薛神醫的時機,所以故意按兵不動讓他們卸了心防,弄傷孩子後半路伏擊趕過來的薛神醫?

  她正驚疑間,突然外面傳來謝奶娘的一聲大叫:“小葉子,你做什麼?”然後呯乓咣鐺的幾聲響,似有人悶哼的倒了地。水若雲一驚,擋在孩子的床前,手已握住了藏在袖裡的匕首。這時外頭腳頭紛亂,似有人沖了進來,一個女聲大叫著:“謝奶娘……原來是小葉子。”水若雲聽出來來的正是介紹謝奶娘進府的那個大丫環,但凌睿還在哭,她聽不清有些話說的什麼,可心裡總算稍鬆了口氣,有援手來了就好。

  很快,那大丫環呯的一下用力推開了裡屋的門,一臉的著急,也顧不上禮數不禮數了,她衝著水若雲道:“凌夫人,陳總管查出來府里放火是內jian所為,怕是還會有危險,命奴婢過來帶夫人公子先行躲避。”

  水若雲點頭,回身將凌睿抱在懷裡,跟著這大丫環出去了。外間,謝奶娘一臉驚魂未定,指著倒在地上的小葉子說:“夫人,是她,她突然襲擊我,我……”小葉子身旁倒著把椅子,想來這謝奶娘情急之下,掄著椅子將她打暈了。

  大丫環道:“別多說了,我們快帶夫人離開。”門口還站了個男僕,讓水若雲有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此時情況危急,這府里僕役眾多,或許她之前在哪見過也未定。水若雲顧不得其它,跟著大丫環和這個男僕,匆匆的往外趕。謝奶娘趕緊跟了上來,走了一段,道:“夫人,我來抱著小公子吧。”

  水若雲回頭看看她:“不必了,我自己來。”那奶娘看了一眼男僕,又勸道:“小公子也挺沉的,還是我來抱吧,累著夫人可不好,到時凌爺該怪罪我們了。”

  水若雲沒理她,只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大丫環回道:“府里已經不安全了,陳總管讓我帶著夫人,先到城裡另一處小宅藏身,待通知了凌大俠,再來接夫人。”

  水若雲點頭應好,忽然站著不動了,哎呀一聲,道:“糟糕,這孩子是怎麼了,難道尿了?”

  謝奶娘趕緊過去,卻一下僵在那,大丫環一看皺了眉,問道:“怎麼了?”也過去查看。待她近身低頭的時候,水若雲一揚手,一把毒粉揚她面上,大丫環來不及說什麼,也動彈不得了。

  兩個女人一前一後的軟倒在地,水若雲抱著孩子,對上了男僕那狠戾的眼神。他看也不看倒地的那兩人,只牢牢盯著水若雲。

  水若雲後脊樑發冷,借著孩子的遮擋伸手在袖裡握住了匕首,她現在並非一人,她還有孩子在,她的越山哥哥明天就要送她上山治病,他們就要苦盡甘來,過上最幸福快樂的日子,她不能有事。水若雲暗暗退了兩步,也緊緊盯著那個男僕。她一定不能出事,她要活著,她絕不能讓越山哥哥傷心。

  那男僕陰陰一笑,忽然道:“是哪裡有了破綻?”

  水若雲再退兩步,腦子裡飛快的轉著,想著如何拖延脫身,她慢吞吞的答道:“我本來以為是小葉子,可如果真的情況如此危急,陳總管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派個丫環來帶我走,怎麼也該是有武藝的仆衛。謝奶娘也是這丫環介紹進府的,又把小葉子打暈了,她們自然是一夥的。”

  那男僕微微點頭:“嗯,推測的很合理,原來你也有幾分腦子。”

  水若雲又道:“還不止這些。”

  “哦?”那男僕一頓:“還有什麼?”

  “我相公在附近都安排了暗衛,如果真是出了事,他們肯定會現身保護我的,再不然,看到我這樣跟著你們走,他們也該出來了。可周圍一點動靜都沒有,太過安靜。”水若雲道:“所以一定有高手把他們都傷了,若來襲之人武藝如此之高,又怎會讓你們幾個普通家僕輕輕鬆鬆的將我帶走藏好。”

  “哈哈哈哈,”那男僕大笑起來:“好,很好。看來我以前是低估你了,水若雲。”

  水若雲緊緊盯著他,但眼中已是掩飾不住的驚恐:“你的確低估我了,童天策。”

  童天策一聽此言,眼睛亮了:“哈哈,真是有趣,我這般模樣,你居然也能認出來。”

  “容貌雖不一樣,但體形、表情、神態、語氣,還是可窺出端倪。”

  “哎呀,這就難辦了,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你這樣,我真有點捨不得殺你了。”童天策背了雙手,走了幾步,那睥睨的姿態果然是童天策。他看著水若雲明明害怕的腿腳發軟,卻強裝鎮定的模樣,心中暗暗發笑,他道:“若你肯乖乖跟我走,我就保證不傷你和這孩子,如何?”

  水若雲戒備的看著他,問道:“你想用我來要脅越山哥哥?”

  “凌越山?”童天策失笑的搖頭:“凌越山武藝雖高,但目前在江湖上沒成什麼太大的氣候,我還犯不著要脅他什麼。不過他還真跟我有仇,要不是他那一刀,我也不會損失了焚陽五絕功,但現在還不到報仇的時候。目前在我心裡,你可比你那越山哥哥有價值多了。你倒是提醒了我,要是你在我手裡,我還真能讓那凌越山幫我跑跑腿做些什麼事。”

  “你休想,越山哥哥絕不會助紂為虐的。”

  童天策笑笑,眼神卻是冷冰冰的:“好了,凌夫人,你拖的時間也夠久了,在我還有耐心之前,快些跟我走吧。不然,只怕你的越山哥哥只能對著你的屍體哭了。”

  “等,等一下,我可以跟你走,但我的孩子得留在這。”

  “不行。”童天策雖然極度心煩這哇哇哭的小屁孩,但顯然有這個孩子在,水若雲受到的限制就多幾分。老天爺果然是站在他這邊的,一個活生生的解藥血庫啊,待他研究出來怎麼回事,用這水若雲餵養鬼蠶取得解藥,他們煉製鬼蠶毒就再沒有什麼顧忌了。

  水若雲尤待掙扎:“如果我的孩子不能留在這,我就不走。”

  童天策怒喝一聲:“你找死!”

  “夫人!”一個悽厲的叫聲傳來,竟是剛才倒地不醒的小葉子,她跌跌撞撞的往這邊跑過來,頭上還流著血,沾了一臉,映著青白的臉色,看著甚是恐怖。

  水若雲挺直腰杆,大聲道:“她是孩子的貼身丫環,我把孩子交給她,然後我就跟你走,你要想殺我,早就動手了,何必跟我扯這許多。我不想死,但你也不能傷我的孩子。”

  童天策皺著眉,權衡了一下情勢,一個活的解藥血庫,比死的更有誘惑力,好吧,以這水若雲的功夫,量她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且越往後拖越不利,他還是儘快將她帶走為妙。於是童天策點點頭,水若雲將孩子往小葉子的方向遞,吩咐道:“小葉子,你帶著孩子,別讓他傷著了。”

  小葉子喘著氣,終於跑到了水若雲的身邊,可她居然停也不停,猛的一下撲向了童天策,她一邊撲一邊大叫著:“夫人快跑!”

  這一下完全出乎了童天策與水若雲的意料,童天策一愣之下,竟被小葉子摟個正著,她死死的勒著他的雙臂和身體,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繞是童天策一身武藝,竟也沒一下把她掙開,脖子上一個巨痛,小葉子小獸般的緊緊咬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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