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們換一個地方說話,你薛叔有事要跟我們商量。”樓琴拉著她,與水青賢、薛松一起走了出去。水若雲還聽見梅滿在背後嘀咕著:“為什麼我們不能聽?”年心芙拍了他一下:“你別多話。”

  是啊,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只她跟爹娘要談,水若雲心底充滿了不安。

  果然,換了個地方,薛松要說的並不是好消息:“並不是所有的鬼蠶幼蟲的涎沫都能解毒的,事實上,書中所載,是要用自己的活血餵養出來的幼蟲之涎方能解自己身上所中鬼蠶之毒。越山已經中毒了,他的血無法餵養鬼蠶。”

  這消息再壞不過了,樓琴心中一驚,忙擔心的轉頭看向水若雲,可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水若雲居然還算冷靜的坐在那,甚至還能平穩開口問:“薛叔,你剛才不是說過,被鬼蠶咬了也會中毒嗎?這個解毒方法怎麼會這般怪。誰會先中了毒,取這個解藥,以防備之後再中的毒呢?”

  薛松嘆口氣:“事實上,這個解毒的辦法是專給煉毒之人用的,要煉製鬼蠶毒,是很危險的事。所以他們以自己的活血養蠶,先取解藥,以備不時之需。而被鬼蠶所咬,所受疼痛之苦遠大於寒毒之苦,我剛才說了,很多人不是因為中毒死的,而是痛死的,而這所受的寒毒,叫鬼涎香,非常頑固,去毒如抽絲,體弱之人是無法承受這樣長期被毒傷耗著,所以一般能活下來養蠶煉毒的,必是身強體健、意志超強之人。”

  “那可還會有別的辦法?”水若雲又冷靜的問,這讓水青賢擔心起來,依她的性子,不該這樣雲淡風清的,她可是有了什麼傻念頭?

  薛松想了想:“要照這個理論,或許至親的血也是可以用的,但以活血餵養鬼蠶之人,是非常危險的。”

  “可是越山哥哥沒有血親在這世上了。”

  樓琴和水青賢互相對視一眼,他們心裡都感到了強烈的不安,女兒現在這個樣子,太古怪了。

  薛松低頭苦思,這個,確實是再沒有任何辦法了。現在師父又不在雲霧山上,不知去了哪裡,找到他這時間上怕是來不及了,凌越山最多只能再撐十天。再說就算找到了師父,沒有鬼蠶也是沒有辦法的。

  “用我的血不可以嗎?用我的血養鬼蠶。”水若雲又冷靜的問。“雖然我並非越山哥哥的血親,但這世上,只怕我是與他最親密的人了,或許就有這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我的血能用呢?”

  大家都呆了,想不到她會有如此大膽的想法。水若雲接著道:“薛叔應該有驗證的法子吧,試試看我的血行不行。如果是可以的,什麼疼痛、鬼涎香我都不怕。”

  “丫頭,”薛松心疼的看著她:“餵養鬼蠶是有性命之憂的,雖然如今你身體大好,但這痛楚遠超你的想像,而且鬼蠶咬的傷口不能痊癒,終身留疤。寒毒入體,你就算不死,此生如何還能生養?你不是一直都想生個寶寶嗎?”

  “我只想生越山哥哥的寶寶,他若去了,我自然是陪著他的,什麼留疤、疼痛、寒毒,又有什麼關係。我便是一輩子殘了,只要越山哥哥好好的,我都沒關係。”水若雲目光堅定,清清楚楚的道:“爹、娘,請恕女兒不懂事,自私這一回,若我的血是能用的,就請哥哥、梅滿跑一趟試試運氣。或是我的血不能用,我也就死了心,好好安排一下,跟著越山哥哥走。”

  “若雲,你別動這傻念頭,事情或許尚有轉機。”水青賢心裡一慌,女兒果然存了不好的念頭。

  水若雲微微一笑:“我是在找轉機呢,不到最後一刻,我當然不會放棄的。可是就算是最壞的結果,我也做好了心理準備。爹,我不怕了,我剛才,都跟越山哥哥說好了。”她轉向薛松,問:“薛叔,你有辦法驗嗎?”

  薛松看看水青賢夫婦,點了點頭。他拿出個小玉碗,倒了些不知是什麼的透明藥汁,然後把剛才取的凌越山的血倒了幾滴進去,血滴落在藥汁中,成完整的圓滴狀。薛松把碗放在桌上,又割了水若雲的指頭,滴了二滴血進去。水若雲想起她在花谷也被人抓著手割來割去滴血,她還拿手指頭給凌越山看,撒嬌來著。想起往事,她淺淺的微笑起來。

  水若雲的血滴落在藥汁中,很快與凌越山的混在了一起,混成了一個完整的圓形。水若雲眼睛一亮,問道:“這表示可以,是嗎?”

  薛松皺了眉,似乎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想了想,伸手向水若云:“丫頭,讓薛叔把把你的脈。”

  他把了很久,久到讓那三人都奇怪的看他。水若雲忍不住問:“薛叔,怎麼了?那血那樣子,表示可以,對吧?”

  “嗯,那血的確表示可以。我只是想再確認一下,你的身體狀況是否能扛得住以血餵養之苦。”

  水若雲笑了,笑容燦爛得讓樓琴差點落淚。她撲過去抱住薛松,歡喜道:“謝謝薛叔,那萬事就拜託你了。我會吃好睡好,讓身體壯壯的,做好準備。”她想想又道:“我一會去拜託哥哥他們,不過用我的血養蠶的事,不要告訴他們哦,梅滿和哥都是大嘴巴,到時漏了消息給越山哥哥,他會生我的氣。”她歡喜的蹦躂了幾步,回身又問:“越山哥哥可不可以翻身、擦澡、換衣服這些的,剛才我沒敢動他。”

  薛松壓住眼底的酸澀,點頭道:“可以的,我一會開些藥方子,這些日子讓他按時服著,等鬼蠶到了,再換方子。”

  水若雲點頭應了,出門去找兄長去。水青賢這時便開了口:“薛兄弟,是不是有什麼不妥?”他剛才把脈時間久的有點不尋常。

  薛松略一沉吟,回道:“也不是不妥,只是我有些事想不明白。水丫頭與越山並無血緣關係,按常理血脈不可能融合,就算他們是夫妻,可再怎麼親密,那精血也不太可能存於體內滲入血脈。所以我剛才有些驚訝,突然想到一個可能,就給丫頭把了把脈。”

  “你是說……”

  “若是丫頭有了身孕,體內懷有越山的骨血,那這血脈融合倒是可以解釋過去,可我把了許久,並未見喜脈跡象。”薛松摸了摸鬍子:“不足月不成形,是不會顯露喜脈的。所以現在,我也解釋不了為什麼丫頭的血可以用,就當是上天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吧。”

  這邊水仲楚、梅滿得知薛神醫已經確認抓回鬼蠶就有機會能救回越山,心中豈是大喜,刀小七也不知如何說服了他們,也一同前往。薛松仔仔細細的給他們說了鬼蠶的特性,要抓的是鬼蠶的幼蟲,還沒有吸食過血液的,這樣的幼蟲全身呈透明色。抓的時候不能用手,要用特製的手套,抓到後需要用寒玉盒子裝著,千萬不能讓它們見到陽光。

  薛松又給他們準備了用糙藥浸泡過的衣服,包括頭罩、手套、鞋全套,開口處全有系帶,讓他們可繫緊了,以免被鬼蠶爬入身上齧咬。又備了解毒丹藥、準備了火藥,火摺子,各式藥粉,如果被大量的鬼蠶包圍,不得脫身,就用火燒突圍。薛松甚至還給他們準備了夾毒的火彈子,讓他們應敵之用,火彈子打出炸開,便能放出毒粉來,這樣也能助他們殺敵突圍。

  光是看準備的這些裝備,便知此次之行是多麼的兇險。水青賢叮囑又叮囑,只取鬼蠶,切莫戀戰殺戮,要報仇血恨,那是之後的事。若是真是取不到,莫硬拼,不要再搭上另一條性命。薛松算好了時間,幼蟲需要餵養二天才可取涎,他們做出發準備花掉了一天,那麼這幾個年輕人只有七天的時間往返。

  水仲楚、梅滿、刀小七,帶著連夜準備好的裝備,領著三十多個手下於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了。在這最後一刻,年心芙將梅滿拉到一邊,想了半天,只交代了一句:“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梅滿用力點著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把鬼蠶抓回來救師父的。”看其它人都已經上馬走了,他著急的:“我走了!”

  “你等等!”年心芙將他拉住,此去實在太過兇險,她真是禁不住擔心害怕。梅滿等不到她說話,又著急的扭頭去看自己的馬。突然年心芙把他的頭扭過來,踮起腳尖,用力朝他那鬍子叢中的嘴親了一下,道:“若你這次能毫髮無傷的回來,我便嫁你。”

  梅滿瞪圓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他臉脹得通紅,又不敢再問一次她說了什麼,手足無措的,最後終於道:“老子……老子……走了。”跌跌撞撞的朝著他的馬奔過去,上馬時一個踉蹌,差點摔了。年心芙看他傻乎乎的樣子,終於笑了,她雙手圍在嘴邊,衝著他馬上的背影喊道:“我等你回來!”

  梅滿在馬上晃了一下,一邊向前奔著,一邊舉起了手用力揮動,他很快趕上了前方的大隊伍,晨光下,大隊人馬策馬狂奔,揚起一路飛塵。

  雲山居的大門前,梁弦歌靜靜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心裡也在默默的說:“我等你回來!”

  以血養蠶

  在等待鬼蠶的這幾天,水若雲很忙碌,她給凌越山擦澡、翻身、換衣服、梳頭髮,還得給他餵湯藥、換傷藥,她自己也要練調息運氣,多吃多睡,務必將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以求能撐過餵養鬼蠶的那些日子。

  她每天都一邊做事,一邊跟凌越山說話,好象總有說不完的話,可是其實不急,她告訴自己,反正他們一直在一起,不怕沒時間說,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喋喋不休的說著。她閒的時候就坐在他身邊,一直看他,怎麼看都看不夠,其實她越山哥哥長的挺好看的,就是現在中毒了,臉色不好。她握著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掌很大,她最喜歡摸他的指關節,現在他的指節僵硬,彎不過來,她也不介意,耐心的一點一點幫他動著手掌。

  晚上,她還與他躺在一張床上,這是他們倆的寢房,越山哥哥說過,要一張床睡的,她想起那時在越山山上,她不讓他上床,他就直挺挺的杵在床邊站著。現在想起來,她還會發笑。她沒法象以住一樣,躺在他懷裡睡了,他不能再抱著她,不過沒關係,她抱著他的胳膊睡,他的身體很硬很冷,她就在屋裡支了暖爐子,希望他能暖和些。

  每一天,她都在祈禱,希望哥哥他們三個能平安歸來,也能順利帶回鬼蠶。

  水仲楚他們那邊,並不是太順利,雖然鬼域並沒有料到他們會去而復返,但因為之前九尾被劫也使的他們加強了戒備。水仲楚他們是第三天趕到了羅剎嶺,按照薛松的時間要求,實際上他們只有一天的時間可以取蠶,於是水仲楚他們覺也沒睡,只是稍做整頓後於當天晚上帶了人手就潛進了鬼域。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