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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仆衛陪著她一起過來,她介紹自己姓韓,自小學醫的,是大夫。她沒問病症,直接把的脈,然後讓那仆衛到門外候著了,問清了凌越山與水若雲的關係後,便開始詳細問了這一段是不是胃不舒服,吃不多沒胃口,然後多夢盜汗寐不能安,甚至連女兒家小日子的狀況,日常排泄等微小的情況都能說出來,準確的讓凌越山吃驚。二人又聊了聊一些病由藥理之道,凌越山對她的醫術是徹底放心了。

  那韓姑娘看了看剛才那大夫開的藥,笑道:“公子倒是識得不少醫理,這大夫開的方子果然是不對症的。令夫人並非受寒所致。卻是體內虛熱太甚,加上近期焦慮惶恐,又正好碰上今日情緒太過激烈,而內熱阻滯引發。”

  她甚至問起了近一二年是否有中過毒,受過重傷等,凌越山一一詳細解答了。原來是凌越山心疼媳婦兒,從中毒那時起就時不時的想著給若若補身養氣,加上那陣手和腿受傷後,接回來更是捧著供著,他照著醫書藥譜所載,照本宣科,造成調而不理,反而慢慢積下了病根,這段事情太多,水若雲情緒不佳,大悲大憂,相當於點著了火引子,一下就把身子燒病了。

  那韓姑娘開了藥方子,交給外頭候著的仆衛,讓小二去抓藥。又另外細細寫了許多調養的食譜藥膳,平時里調養的法子等,凌越山心裡是感激不盡,暗想著這真是天上掉下個好大夫,比掉金子還可貴啊。

  韓姑娘又囑了房事不可過密,然後又道現在這身體狀況,一年內不要有孕的好,最好能按她的方子好好養一養,其實就是飲食上注意,多走動少憂慮就好。凌越山連連道謝,又把花谷拿的避孕花葯丸子和方子給她確認了,那韓姑娘眼睛一亮,習醫之人最喜奇方秘藥的,這花葯之術,她習得一二,卻不得精,也沒處學去,見了凌越山那方子,如獲至寶。許多花種花類她倒是沒有見過的,凌越山對她心存感激,想到宗尋香送給若若的那一大箱子,便承諾回到家中後,定送些給她。韓姑娘心中高興,但對送到哪去卻猶豫了,她想了想,最後說是送到山西百橋城裡,任何一家醫館都可以,只要說是給韓姑娘的便可。

  凌越山心中倒是暗暗稱奇,這女子好大的口氣,敢情那城中任一醫館,都會賣她韓姑娘面子。兩人又聊了一會,凌越山又問了許多療養進補的問題,這時那個仆衛又過了來,說屋裡主子發了脾氣,若是姑娘再不回去,主子要親自過來抓人了。那韓姑娘笑笑,倒也聽話的起身告辭了。

  凌越山也趕忙去看了小二抓藥的情況,囑咐了煎藥和膳食安排,回來看了看水若雲,她已經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凌越山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心裡嘆氣,他的若若平日時愛嬌愛鬧又開朗,卻原來心裡頭最是玲瓏柔軟的,怎麼就堵了愁緒了。

  梅滿跟了西牙朗清他們忙了一夜,官府方面來了人盤查,有些江湖人也跑來欲打探,這一夜之間,夜香大盜斃命的消息就已傳了開去。

  西牙朗清夫婦倆淚已流盡,他們決定將阿清火化了,火速先將兒子帶回花谷安葬,達成他臨終前的心愿,把他帶回家去。待一切都安排妥當後,他們要再離宗氏,找那西牙拓為兒子報仇。

  他們一大早便來找凌越山告辭,想拜託凌越山給刀小七捎個信,將事情與他說一下。阿朗那邊他們夫婦倆就不過去了,阿朗目前的平靜何其寶貴,他們想讓阿朗跟著刀七過他的日子,不要再牽扯到這恩怨情仇中來,過去的一切,希望對阿朗來說都煙消雲散,無蹤無跡才好。而西牙拓,他們是一定要找他報仇的,不然留著這個隱患,真不知何時又害到了他們身邊的親人朋友。

  這點倒是與凌越山的想法不謀而合,他答應會布局安排盯緊西牙拓,若可能的話,將這個報仇的機會留待西牙朗清出來。但凌越山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有什麼風吹糙動的,他也不會等,會直接向西牙拓下手,免得再生變故。大家就此說定,西牙朗清夫婦於是就告辭上路了。而這時大家都還沒有發現,水仲楚一夜未歸。

  水仲楚借酒消愁,沒想到消出來個大麻煩。

  他頭痛欲裂的慢慢醒轉,一時鬧不清身在何處,只隱隱記得在酒樓里喝了好多酒,雨下得很大。至於怎麼回到房裡的,他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他頭疼的難受,嘆口氣,翻了個身。不料手邊卻碰到一個軟綿綿的觸感,他一睜眼,看到一個年輕女子睡在他的身旁。

  水仲楚嚇得跳了起來,一看自己身上,只穿著單薄的裡衣,中衣外衣褲子和幾件女子的衣裳夾雜著丟在床尾。那年輕女子似是被他的動作驚醒了,她睜了眼,看到水仲楚驚叫一聲,坐了起來,迅速用被子把自己裹緊了。

  兩個人,一男一女,在床上你瞪著我我瞪著你。

  仲楚艷遇

  水仲楚看了看那女子驚慌的臉,又四下一打量,發現這裡並不是他下榻的客棧,他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對自己如何來到這屋的,發生過什麼事,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女子戒備的盯著他,水仲楚想了想,揭了被子偷偷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吐了口氣,還好,褲子還穿著,稍稍動了動胳膊腿的,也沒覺得有什麼異常。

  那女子瞧著他的舉動,便哇哇的嚷起來,把被子裹得更緊,大叫著不要臉,登徒子。水仲楚看了看她,突然冷靜了下來。

  他下了床,站起身來,把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正眼也不瞧那女子一眼了。那女子盯著他看,對他的態度轉變有些疑惑,突然急了:“你是不是想不負責?”

  水仲楚也不看她,冷冷道:“負什麼責?”

  “你,你……”她期期艾艾的:“我……你都把我那樣了,你當然要對我負責。”

  水仲楚聽得她聲音中真實的慌張,突然有些想笑,他轉過頭來,仔細的看了看她,她白白淨淨,清秀雅氣,此時衣冠不整,頭髮凌亂,笨拙的裹著個大被子,卻也不覺得她太狼狽。水仲楚嗤笑:“我對你怎樣了?”

  那女子看他的笑臉,生氣了,她騰的一下跪坐起來,企圖增強一下自己的氣勢,但大被子還不忘裹得嚴嚴的:“就是那樣了,得負責的那樣。你別想賴,你是登徒子,你那樣了,就得對我負責。”

  水仲楚已把自己打點完畢,又去銅鏡那照了照,自己梳了頭。那女子瞧著水仲楚大有準備拍拍屁股走人之勢,她左右一看,蹭的把床幔帳簾放了下來,閃電般的速度穿著衣服。水仲楚嘴角一勾,他可不是什麼不經人事的小男孩,做沒做過什麼,他哪會不知道。昨夜裡他醉成這樣,就算真做什麼了,還能自己又穿戴回來?那女子看著驚慌,實際上理智的不該露的一點沒露。

  水家公子不一會又變迴風度翩翩的模樣,他現在對這個女人想幹嘛有點好奇了,果然他慢悠悠的往外走,那女子急急忙忙從床上連滾帶爬的撲過來,抓著他的袖子不放,這下臉上的慌張倒是假不了啦。她一個勁的說:“你不能走,不能不管我了,你要負責,你對不起我了,就得負責。不能走。”

  水仲楚盯著她看了一會,看得她心裡直發虛,然後慢條斯理的問:“你想我怎麼負責?要錢?還是一會門口會衝進幾個大漢,說我染指了他家閨女或老婆的,讓我當個冤大頭龜孫子?”

  “才,才不是呢,我可是黃花閨女,哪有什麼大漢衝進來。我沒騙你的,你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我們,我們還睡一張床上了,你得負責。”她忽然心虛的很,原本想好了一醒來就一定要讓他娶她的說辭,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口了。

  “你要多少錢?”水仲楚心裡湧起一陣厭惡,看她好模好樣,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居然做這樣的勾當。

  “我不要錢。”她忽然紅了眼眶,似乎也察覺了他的情緒:“你不用看不起我,我才不是那種女人。你得把我帶走,帶我回家,等我想好了需要你怎麼補償再說。”

  水仲楚胳膊一擺,把她的手甩開了。他一拉衣擺,在椅子上坐下,道:“看來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貪婪,不要錢,難不成想我娶你?”她心裡一抽,聽得他冷冷一笑:“別說我什麼都沒幹過,什麼都無需給你,就是你這樣下圈套害人,我就是把你送了官,多少也能治你個罪。”

  她的臉一下白了:“不要把我送官,別把我送官。”

  “哼,那你再糾纏我試試看。”水仲楚冷冷道,站起來便往外走。這些小伎量,想套住他水仲楚,真是做夢。他怎麼不知道水家少夫人這個頭銜,還值得女人這樣動心機的?既已知道她的圖謀,水仲楚一點留下來的興趣都沒有了,他真是不屑與這樣的女人共處一室。

  還沒走到門口,袖子又被拉住了。這次那女人可憐兮兮的雙目含淚:“公子,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就帶我走吧。我不是那種壞女人,有人在追我,我躲不過了,昨天看見公子,慌忙之中才出此下策的。”

  水仲楚拔開她的手,想說什麼,想想算了,他也沒什麼好心情,不想再糾纏,不必管她,這樣的人,自會找到下一個冤大頭去騙,他也沒心思理會了。他開了門走出去,那女子又待拉扯他,他腳下輕移,手一動,根本沒讓她碰著半分,頭也不回的走了。

  水仲楚下了樓,發現原來這裡就是他昨日買醉的酒樓,掌柜的對他還有印象,招呼了幾句,點頭含笑送他出門。雨早已停了,地上已經半干,街上人來人往甚是熱鬧。水仲楚走了幾步,有些狐疑了,剛剛他想拿銀子結帳,掌柜的說昨晚他家夫人拿了他的錢袋已經付過了。水仲楚一摸,錢袋果然還在身上,除了酒錢房錢,其餘的還真沒少。這真是有點奇怪,她怎麼沒趁機摸了錢走呢?還是真的是想放長線釣大魚?

  而在那客棧里,那女子在房門口迅速左右張望了一下,縮了回去,在屋裡躲了一會,心裡是又慌又急。她上次見到他,明明就覺得他是個心善之人啊,沒想到這般不好說話。這樣終究不是辦法,她想了想,整理好了儀容,在門口觀察了一下,沒什麼人注意,她快速的走了出去,或許她今天走運,還能逃得過去。

  她一邊往人多的地方去,希望能借著人群擋著自己的身影,一邊又小心的左右張望著。拐了個彎,迎面卻見著三個大漢,其中一個也看見了她,推了推身邊的人向她指了過來。她想都不及細想,轉身就往回跑。耳里聽得那幾個大漢的呼喝,確實是抓她的,她更是拼盡了吃奶的力向前奔,順手還拉倒了個攤子,試圖擋上一擋。

  那幾個大漢的追逐聲不停,似乎離得她近了,她不敢回頭,一個勁的向前衝著,剛拐了個彎,卻突然從路邊的一頂轎子裡伸出個大掌,一把將她的嘴捂了,另一手摟著她的腰身,將她拖上了轎子。那動作之快,只一瞬間便讓她的身影從街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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