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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介意不介意。”水若雲高興壞了,能看看就已經很利害了。她抱著書本坐在一旁開始翻,其實根本是有看沒有懂。

  凌越山倒是跟宗潛月開始聊他中的毒,他跟薛神醫粗淺學過皮毛,又一路苦學毒理,倒是也能探討一二。不過宗潛月確是一點眉目沒有,不過受昨晚談話的啟發,已經把方向轉到夜迷香的方向來,但始終不得所解。兩人正說著,樓梯聲響,宗潛月笑笑:“花兒給我送羹來了,昨晚的那碗摔了,她非說今天要補一碗。我便讓她送到這來。”

  “這裡除了你允許,別的人是不能來的吧。”凌越山想起那個大仙。

  “對,這幾年只許了花兒固定日子上來打掃養花。昨天大仙的事我知道了,按理他的確不該上來,但他的說辭合理,這裡又沒有丟東西。”

  正說著,宗尋香端著托盤上了來:“花兒聽說凌少俠和若雲姑娘也在,便多盛了二碗過來,不如也嘗嘗看,還可防防毒。”這等好事水若雲當然不會推辭,她昨晚就在想花羹會是什麼味道。

  三個人正吃著,宗尋香卻道:“這屋裡的花香為什麼這麼怪?”

  宗潛月一愣:“怪嗎?我聞著都一樣啊。”

  宗尋香走到那幾盆夜迷香那嗅了嗅,面上驚疑不定,想了想,動手去翻它的土,抓了些攤在手上細細瞧,再湊近了聞。她禁不住的手抖,顫聲道:“宗主,花兒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了。”

  那花泥里摻著碧羅糙灰,碧羅糙灰單放著沒有毒效,但它經過與泥土的混雜,cháo濕養菌,散發出的氣體與夜迷香的香氣一混,便是慢性毒藥。長期嗅聞,侵入體內,便會打亂十二經脈清濁氣,病機逆亂,傷經損脈,使人看不出具體病狀而漸漸體衰而亡。

  這幾盆用碧羅糙灰土養著的夜迷香就是施毒之所在。

  宗尋香跪在地上,怎麼扶都不願起,哭著把這毒源說了一遍。宗潛月看她跪在那哭得發抖,便急道:“這於你何干,快先起來說話。不過是有人暗地借你之手罷了。”

  “這花是我親手所栽,是我親手搬上來的,又是我每五天過來澆水施肥護養,都是我的錯,我害了宗主。”一想到竟是自己所種的花將宗潛月毒害成這樣,她便心如刀絞。

  水若雲就不解了:“既然是姐姐親手所栽,每次又都是姐姐來澆水的,為何到今日才發現此毒?”

  “夜迷香喜糙灰肥,我們準備的培土裡,都會摻入糙灰,所以從泥土外形上看,這碧羅糙灰土與我們平常用的糙灰土沒什麼不同。澆水後,也需要個一天半天的,才能慢慢散出氣來,到了第四天左右,土質幹了,便又沒有了。我一般隔五天來澆一次水,所以察覺不到。”

  “哇,說起來,這毒下的真是精巧,放在奉香閣,只毒你們宗主一人,然後還能把你給避開了。”水若雲覺得下毒的人雖然壞,但是真聰明呀。

  宗尋香聽得這話,更是哭得不能自抑。宗潛月用力把她拉起來,抹她的淚,喝道:“我不會懷疑是你,不許再哭了。”

  宗尋香終於忍不住,撲到他懷裡大哭:“宗主,是我對不住你,是我不好,如果我沒有用這個土,如果我早點發現……”

  宗潛月好不容易佳人在懷,卻是個痛哭流涕的情形,讓他怎麼都喜悅不起來。他道:“你能解的,對不對?”

  宗尋香用力點點頭。

  “那好,”宗潛月把她從懷裡拉出來:“你有疏忽之責,所以更得加倍贖罪,一切都得聽我的。”

  宗尋香又用力點點頭。

  “此事不能聲張,這幾盆花不能帶出去,太醒目,你悄悄的帶新土進來,換了便是。”宗潛月吩咐著,接著問道:“解毒要多長時間,是什麼解毒之法?”

  “吸了有四五年的毒了,也不能一下子便抽了去,還是慢解慢理為宜,全部除淨了,恐怕也得半年以上。但估計二個月便能把重症調理好了,餘下的得慢慢來。解毒之法是除了花羹調養外,還需花糙蒸浴、拔針、糙藥熏,膳食上也要調整。”

  “那好,這些也全交給你了,但你必須獨自一人做,不能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你明白嗎?”宗潛月看著她點點頭,接著說:“對外我必須還保持著這副病容,你也一定不能露了餡。”

  凌越山在旁摸著下巴道:“你看,果然被我一語中的,這宗氏花掌仆尋香是個花葯高手,她找出了毒源並能解毒。”

  宗潛月橫他一眼:“那大仙預言也沒錯啊,若不是花神之女駕臨,花掌仆怎麼會於今日奉命到宗氏聖地,這才發現了毒源所在。”

  追根溯源

  事後水若雲想起這段時總跟凌越山說,其實這世間之事呀,真是奇妙,好象很複雜很難,但其實就在眼前,而且還會簡單的讓你大吃一驚。比如解百日噬日散其實只要吃幾片滿山滿谷都看得到的花瓣,被施了幾年的毒都查不到源頭,原來卻只是在泥里埋了糙灰而已。

  總之,宗潛月中毒一事好象就這樣解決了,宗尋香開始著手為他解毒,剩下的就差查出來是誰施的毒。宗潛月是絕對不會懷疑到宗尋香的頭上,但花確實是宗尋香親手種上的,所以這土怎麼來的,只有宗尋香知道,但她卻說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些培土是怎麼被調的包,一切都是如常,這也使得追查暫無果。

  宗尋香因為此事鬱鬱寡歡,她原本就溫婉少語,現在更是靜靜不太說話,只努著勁的給宗潛月暗地裡打點著解毒的事。她借著陪伴和教導花神之女的說辭,領了權進出怡園,實則進了沁園,水若雲這個幌子,其實還真是好用。

  於是這接下來的日子裡,宗潛月忙著解毒、布局、平亂,凌越山卻是閒著沒事,每日練武看書,不過卻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宗潛月給他的一本叫《乾坤神掌》的書,裡面居然都是糟老頭師父教他的招式,驚奇之餘他特意去問了一下,宗潛月卻驚道你居然是乾坤神掌傳人?凌越山摸摸鼻子有點窘,怎麼他師父原來還是個人物啊。原來這乾坤神掌在江湖上消失了30餘年,世人早以為失傳,這拳譜還是宗潛月的老爹狂熱追求武學秘籍時的藏品。看來糟老頭師父還是有段故事的,這點讓水若雲眼睛發亮,一個勁的說回去了要找師父講故事,她最近真是聽故事聽上癮了。

  有了這麼一槓子事,水若雲又對奉香閣有興趣了,要去挖寶,竟然也讓他們挖出幾本醫籍秘冊,不過這些豈是他們二個門外漢能看明白的,水若雲翻了半天,還是戀戀不捨的放回去了,嘀咕著真想帶回去送給薛叔。她這翻翻那看看,也沒找著自己有興趣的東西了,想起老半天那凌越山沒動靜了,又轉回去,看他在那捧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湊過去一瞧,書面上寫著“女兒經”三個字。書有些厚度,還算新,跟閣里藏書的陳舊厚重感不太一樣。

  凌越山看她腦袋湊過來,竟有些臉紅的樣子,把她腦袋瓜子推一邊去。水若雲更好奇了,趴過去要看:“是什麼書嘛,這麼神秘。”

  凌越山看攔她不住,巴的一下把書合上了,跟她說:“這就是那天大仙翻騰的東西。”

  “真的?”水若雲伸手要去拿:“那讓我看看是什麼寶貝。”

  “就是本書,有陰謀詭計的,你別看了。我一會拿去給宗潛月。”

  水若雲狐疑的看著他,陰謀詭計?這麼神秘?

  凌越山去找宗潛月的時候宗潛月剛蒸完花糙浴,在內室打坐運氣療毒,他的隨護就把凌越山攔在了外面,凌越山也不惱,就坐在外頭翻著書,直到他把《女兒經》翻完了,才被請了進去。宗潛月因為剛運完功的關係臉色有些許紅潤,散著發,披著寬袍子,明明慵懶閒散,偏偏還是懦雅的要命。凌越山圍著他轉一圈,嘖嘖道:“其實宗九你要是去了外面,肯定特能招姑娘喜歡。”

  “能招我想招的那個就行。你是特意過來誇我的?”宗潛月心情不是太好。從那天起宗尋香的態度就怪怪的,不知在想什麼。有時甚至覺得,她是在躲他。

  “我是來給你這個的。”凌越山把《女兒經》丟給宗潛月,他接過一翻,又翻二頁,驚訝道:“你要送我這種書?”

  宗潛月有些奇怪:“你去哪弄的?是怕我身子骨太弱,成親時不行嗎?”

  “誰管你成不成親。這是你們宗氏奉香閣藏寶之一。”

  “怎麼可能。”

  “當然了,我從奉香閣里翻出來的。我跟你說過那天聽見大仙在翻騰,應該是在找這本書。夾在閱室最裡面那排書的後面。”

  “大仙?大仙是不近女色,不能有yín邪之念的,怎麼會……”

  “那你得去問他了。他跟你不是挺親近的嗎?不然當年怎麼會推崇你做宗主。”

  “他推我做宗主我們都很意外,原本以為會是我二哥的,幾兄弟里,他的資曆本事和年齡都適合。但大仙拿了花神預言,在缽中點花選中了我。我最初也與大傢伙一樣,只當我會無法勝任,有愧花神囑託。”

  “那你二哥呢?”

  “第二年領著家眾在山谷建水渠時失足摔死了。那時大仙還道,果然花神預料將有此劫,故此沒讓二哥做上位,不然再發生一次宗主猝死之事,本族豈不是得大亂。”

  “這麼奇怪。”凌越山托著下巴在想。

  “你覺得哪裡不對勁嗎?”宗潛月倒是很想聽聽凌越山的看法,他們陷在事件中,有時拘於既定的主觀思路,反而沒有一個局個人看得透。

  凌越山不答反問:“宗九,如果你死了,誰會是下一任的宗主?”

  “有好幾種可能,南谷北谷都有人盯著位置,我大姐,甚至大仙。”

  “你大姐?大仙?”這倒是出乎了凌越山的意料。

  “嗯,我們兄弟姐妹幾個里,各有各的問題,其實都不太適合做宗主之位,但如果到時南北谷那邊想奪位的,為了保我家族在宗氏的位置,依我大姐的性子她是一定會出來搶的。不是因為她想做宗主,而是她會覺得這是家族使命,不得不為。至於大仙,他只看花神指示,花神如果說他適合,他就會去做。”

  “既然都要聽花神的,那有什麼好爭的,弄個儀式花神說是誰就是誰好了。”

  “哪能這樣,”宗潛月輕笑:“花神只在我們需要她幫助決斷的時候才會給提示,當年是因為南谷北谷那邊吵得太利害,提了很多我二哥不適合的理由,情況非常混亂,差一點造成了族群的分裂,為了平息眾人的疑慮,才請出了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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