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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次我們又在崖底轉悠,居然看到了西牙拓,我們躲了起來,避開了他。但朗哥的情緒受了很大影響,我就想這個人應該是造成朗哥當時那個情況的關鍵人物。朗哥又病了一場,非常的消沉,我便勸他跟我回家。他一開始是很堅定的拒絕,甚至丟下了我獨自離開,我就到處找他,找到後,他又離開,我又去找。”說到這,宗秀萍笑了笑,眼裡含著水氣,嘴角卻含著溫柔的微笑。

  她與西牙朗清對視了一眼,接著往下說:“我們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分開再相聚,最後他磨不過我,終於跟我說了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回家的理由,他的悲慘的過去。朗哥也是知道我的家族裡的情況,他覺得就算我什麼都不計較,能接受,我的家族也沒有辦法接受他。我當時只知道我一定要跟這個男人在一起,我便對他說,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了,我還要你。我保證如果我的家族不能接受他,我就隨他到天涯海角。”

  “於是,我們就回家了,其實我也覺得讓家族接受他的可能性不大,不為他的過去,單單是外族人這一點,我們宗氏花谷就沒辦法接受的。我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一旦跟家裡確認了,我就跟他走。我們甚至在路上商量好了,從家裡出來後,我們到哪裡去落腳,以後長遠的要在哪裡定居,總之要遠離過去,開始全新的生活。我們到家的那一天,正好是小娘生九弟那天,小娘難產,痛了一天一夜還沒有生出來,結果就這麼巧,我們到了家什麼都來不及說,因為大家都在著急小娘生產的事,於是我就拉著朗哥跪在大門那,想等九弟出來後再聽爹的發落。沒想到就是我們回到家的那一小會,九弟就順利生出來了,小娘也平安無事。於是爹很開心,又看到朗哥能平安穿過花谷到達宗氏山院來,也就默許了。”

  宗潛月笑笑,緩了緩氣氛:“原來我能平安出生,全靠姐夫這個福星啊。”

  “你姐夫說,他能留在這,是靠當時你這個小福星呢。”宗秀萍笑看著西牙朗清。

  “後面的事,你們也差不多知道了。西牙拓不知為何知道了朗哥未死的消息,或許是他一直沒有找到屍骨,也或許他找到了那個老農。總之,他拿到了夜迷香之花,想到了我大理宗氏,這麼長的時間,用盡一切辦法試圖闖入,要把朗哥找出來。最後,還連累了你們。真是對不住。”

  “他發現最後就算能破了防線,闖入宗氏,也不能將朗清叔帶走,所以他讓我們送來這個包袱,是想讓朗清叔主動出去找他。這樣他就能下手了。”凌越山已經完全明白了。這個西牙拓的邪惡執念,真真是讓人毛骨悚然。

  “無論如何,或許我娘子和孩子還在人世,我是一定要出去的。我跟秀秀商量了很久,我們也過了20年的幸福生活,老天真的待我不薄了,後面無論發生什麼,我們夫婦倆都能共同面對。就算是死,也無憾了。”西牙朗清終於平穩了情緒。

  “就算死,我們也會在一起的。”宗秀萍緊緊握著西牙朗清的手,所有的一切,已盡在不言中了。

  水若雲哭得稀里嘩拉,凌越山早把她摟到膝上,替她拍背順氣抹眼淚。宗秀萍看她這會兩隻大眼睛哭得水汪汪紅通通的,不禁笑著刮刮她濕嗒嗒的小臉蛋:“傻丫頭,別哭。你姐姐我好著呢,一切都會過去的。”

  水若雲吸吸鼻子,嘟嘟囔囔的道:“秀姨,你不能稱姐姐了,我都管朗清叔叫叔了,你稱姐輩份不對。我得管你叫秀姨。”

  眾人不禁失笑,宗潛月便逗她,道:“那若雲姑娘該管我叫潛月叔才對吧,我姐是姨,那我應該是叔叔。”

  水若雲一聽,睜圓了眼睛呆那,對啊,是應該這麼叫,可好象哪裡又覺得怪怪的。

  她眼珠子黑黑的浸著水氣,睫毛上還掛著顆淚珠子,鼻子正包在凌越山大掌拿的帕子裡擤著鼻涕,愣神在那的樣子著實是很好笑。連西牙朗清都不禁哈哈笑出聲來。

  凌越山擦乾淨她的鼻子,手指戳戳她的小腦門,笑罵道:“小呆子。”他又轉向宗潛月,警告著說:“可別占我的便宜啊。”

  宗潛月學他的樣子,也挑挑眉一個勁的笑。

  宗秀萍趁著這會,跟宗潛月提出:“九弟,我們夫婦決定出谷去找那西牙拓,如果夜香二人確有可能是朗哥的孩子,我們也要去查個究竟,所以,姐姐我想提個請求,希望宗主能夠同意撥派些人手給我們,還有凌少俠他們是否能隨我們一同出谷,此事還需要他們的幫忙。

  宗潛月沉吟一會,正色道:“四姐,本來這事弟弟我應該義不容辭,將能給你的幫助全部奉上,別說是派些人手,就是你們出去的這整件事,都該是我們宗氏的大事。你是我們宗氏四姐,姐夫也是自家人,你們的事就是宗氏的事。可是,弟弟我也有一個不情之請,可不可以把這件事押後一個月再辦?”

  凌越山聽完這話,心裡想著這宗氏老九還真把娶老婆當大事了,姐姐這麼重要的事都要押後。

  只聽宗潛月接著說:“我自任宗主以來,身體就一直不太好。這二年,更是越發的虛了,我暗地裡查過,四姐,我是被人下毒了。”

  迷霧重重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口“咣當”的一聲,正走進門的宗尋香手裡的小瓷盅摔了個粉碎。她似是聽到宗潛月的最後一句話,嚇了一大跳,手裡的瓷盅摔了,又慌又亂,又要去撿碎片子又著急想問個明白。宗秀萍離得她近,忙攔著:“花兒,快別撿這個,仔細割了手。”喚來了丫環進來收拾

  宗尋香也不搶活,只站到宗潛月身旁伺立著,咬著唇憋著話,待丫環都拾綴完了出了去,她才開口問:“宗主,怎麼回事?是什麼毒?還有沒有得解?”

  宗潛月安撫的沖她笑笑,又看了眾人一眼,道:“起初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覺得身子一向挺好,為何慢慢的小病不斷。我留意了飲食、水、起居,都看不出問題。後來我自己想法子驗了一下,我中毒了。”

  宗秀萍急道:“這等大事,為何不早說。我們該早些做防備,不對,現在說這些沒用了。九弟,還是快些找大夫來瞧一瞧,是什麼毒,我們想法子早些解了。跟幾個兄弟姐妹說說,大家也好定個對策,把這施毒之人抓出來。”

  宗潛月抬了抬手,讓她稍稍冷靜。這才道:“四姐,這些我都想過。這施毒之人,在我們族裡,能躲開這麼多人的耳目,只讓我一人慢性中毒,而且毫不顯山露水,此人城府可見一班。你想,我這體虛之症,看的大夫還少嗎?哪一個瞧出來是中毒之相?若不是我自己多個心眼,換了幾種方法測,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他接著又道:“不是我信不過各位姐姐兄長,實在是覺得如果知道的人太多,反而容易打糙驚蛇,在我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貿然行動,把躲在暗處的那人惹急了,可能情況會更糟。”

  宗秀萍想想大姐和六弟七弟的急性子,覺得他說的在理。遂也冷靜的坐了下來:“那九弟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我其實已經有一些眉目了,但還不確切,而且怎麼施的毒,是什麼毒我還不知道,但我想我已經知道動機了。”

  “動機?是什麼?”

  “當然是為了宗主之位!這個事很可能會在花神祭典那天了結,那是他們最好的機會了。”一直以來,花神祭典都是宗主傳位的好日子,每一位宗主都是在那天接下了權力棒,只有宗潛月例外。因為前一任宗主也就是他父親五年前猝死,使得宗主之位空懸,那件事鬧了有好一陣子,最後大位終於落在了宗潛月的身上。宗潛月當時只有16歲,他的上任使得南谷北谷還有自已家族內部許多人的不滿,但小小年紀的他很快就展現了他的長材茂學,並在一次大騷動中使計,把事態鎮了下去。之後又長袖善舞,重新把整個宗氏花谷協調和睦起來,至少表面上是和睦了。可沒想到,原來敵人的壞招都轉到暗地裡使了。

  凌越山問道:“花神祭典是只有一個月的時間了嗎?難道他們想在這一個月里把你幹掉?”

  “他們恐怕知道要殺我並不容易,況且如果我死的蹊蹺,族裡追查起來他們也很麻煩。但如果我病的很重,無法操持族裡事務,那退位換人就合理的多。”宗潛月冷冷一笑:“不過我現在雖然身子不大好,卻還沒虛弱到那個程度,這或許是他們沒想到的。”

  宗秀萍奇道:“難道他們失手了,下毒的份量不夠?”

  宗潛月看了一眼宗尋香,道:“花兒看我體弱,總會時不時煮些花羹給我,花羹補氣健體,其實還有一個功效。”

  宗尋香猛然悟了過來,接口道:“去濕解毒!”

  宗潛月沖她微微一笑:“花兒你自己也沒想到吧,你只想著用溫和點的膳譜給我補身,卻誤打誤撞用了它更一個功效。夜迷香,的確是很神奇的花。”

  這邊宗尋香急急道:“我今晚煮的剛剛摔了,我現在再去煮一碗。”聽得這花羹是救命之物,她當然要再多煮些了。

  宗潛月拉著她:“不忙,不差這一次二次的。這毒長期微量的一點點的滲入,不是多一碗就能解決的,這花羹也只是平緩了毒性,沒有辦法治本。”

  水若雲終於抓到了一點思路:“夜迷香不是毒與藥於一身的花嗎?如果這夜迷香的花羹能平緩毒性,那是不是說你中的毒也跟夜迷香有關係呀?”

  在場的幾個宗氏的人全都皺起眉頭開始想,按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我們宗氏一族可以說是自小吃夜迷香之花長大的,最不可能中的毒就是夜迷香的花毒了。”宗尋香說道,她對夜迷香的了解,超過族裡的任何人,夜迷香之花不同氣味、味道、花形、花色,甚至不同花期,都有什麼功效作用,怎麼使用最佳,她是最了解的,事實上,她對花的天賦遠勝於她的花掌師爹爹。

  夜迷香是奇花,奇就奇在它的毒只有它自身能解,它也只能解它自身之毒。如果真是夜迷香,那宗潛月是不可能會中毒的,可如果不是夜迷香,那花羹又怎麼會有用?宗尋香覺得掌心微微冒汗,這個施毒的人,太可怕了。

  大家都對這中毒之事無語,屋子裡靜了一會。

  凌越山打破了沉默,問道:“那他們不敢殺你,毒的效果又不如他們預期,還會有什麼招?”

  “還有就是他們要證明我不是宗主最合適的人選,比如無能、品性不佳、或者非花神之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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