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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小心的看看大家,雖然她這個推斷是有些嚇唬人,但確實是合情合理呀。年齡、關係和各人的表現都能對得上呀。

  西牙朗清已經面如死灰,整個人開始抖。宗秀萍將他的頭攬入懷裡,連聲喚:“朗哥,朗哥……”西牙朗清緊緊拉著她的手臂,象抓著救命稻糙,他啞聲道:“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這麼做?”說話間,淚水已然落了下來。

  水若雲看他悲不自勝的樣子,心裡也覺很難過,她更往凌越山那縮了縮,安慰道:“我,我也是瞎猜的。不一定就是了。”

  西牙朗清久久不語,一旁宗潛月把凌越山拉到一邊,悄聲問凌越山夜香大盜之事。等他倆說完回來,那西牙朗清開口了:“宗主,我宗朗清入了宗家門,算是宗氏的人了。但朗清一身孽債需要清償,一定得回苗疆一趟,把我上半輩子的這些恩怨情仇一併了結。還有,我要去救救我那二個可憐的孩子。”他哽著聲,但仍接著說:“雖然他們做了豬狗不如的事,但如果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去救他們,他們一定受了很多苦難才會這樣。西牙拓那個,那個不是東西的,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折磨他們的。我不應該離開,我不該離開啊,是我害了他們……我可憐的孩子……”說到最後,又泣不成聲。宗秀萍扶著他,也在一旁陪著落淚。

  凌越山問:“你跟西牙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他要這麼執著,非但擄你親人,還追尋你20年。”這能支撐20年的仇怨,太嚇人。

  西牙朗清一震,沒說話。最後是宗秀萍幽幽道:“他們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還算是同族好兄弟,只是那西牙拓,他對朗哥……有不正常的感情。”

  凌越山驚訝的張大嘴,水若雲起初沒明白,後看凌越山的反應,恍悟過來,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西牙朗清緊握宗秀萍的手,自己接口道:“此事真的是難以啟齒,對我來說,真真是奇恥大辱。但凌少俠與水姑娘遠道來此,為我送來家人的消息,也算是我宗朗清的恩人。何況因為我,水姑娘還被西牙拓那賊人所害,是我對不住你們。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就告訴你們吧。這故事有點長,骯髒齷齪。”

  他們的事,宗潛月是知道的,他倒了一杯茶遞上,喊了聲:“姐夫。”簡單的二個字,已經把自己的支持表露無疑。

  西牙朗清感激一點頭,整了整思緒,開始說了:“我與西牙拓是同族兄弟,更確切一點的說,是堂兄弟,我們倆的父親長的很像,經常被別人笑稱該是雙胞兄弟,也因此他們的關係比同族的兄弟更親近些,我們兩家住的很近,關係也一直很好。我與西牙拓也這麼巧,長相很相近,只是他的眼眸是綠色的。因為那雙墨綠的眼睛,他從小便被其它孩子欺負,覺得他是異類,我長他3歲,就一直很愛護他,幫他趕跑那些欺負他的人。所以從小,他便跟我形影不離,我們當時,是感情最最要好的二兄弟。”

  “西牙拓很聰明,什麼東西一學就會,尤其對花糙、蟲類、醫藥、毒這些東西很有興趣。前幾樣還好,但他喜歡擺弄毒,這是族裡人最不喜歡的。雖然我們叫毒龍族,卻也是一個講究和睦,半隱居於世外的一個家族。西牙拓的愛好被族人排斥,又激起他的那樣逆反心理,他覺得大家是因為他的眼睛而反對他做任何事。我一直開導他,陪伴他,他後來稍好些,不再去制那些毒了。”

  “我們慢慢長大,我過了16歲,差不多適婚的年紀,西牙拓的表現卻越來越怪,他對每個來我家作客的姑娘態度都很差,很多惡作劇。我們毒龍族的習俗是婚配講親,是把女孩帶到男方家裡作客,如果兩邊看對了眼,再定親。西牙拓的表現我們兩家大人都不以為意,覺得是小孩子惡作劇,看哥哥要娶嫂子了,小孩心裡覺得彆扭而已。後來家裡還是給我訂了一門親,從那個時候開始,西牙拓就變了個人似的。”

  “他開始離家,卻又經常時不時鬼魅般的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我那時候還不明白,只一個勁的勸他回家,讓他聽話。後來直到有一次,他約我到林子裡,給我下了藥,我完全沒有防備,我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做……”西牙朗清沉在回憶,雙眼通紅。

  “等我清醒過來,身體能動的時候,我瘋了似的,沒想到他卻比我更顛狂,我害怕了,我一路逃回家,跟家裡說我想儘快成親。我當時只想到用這個方法來擺脫他,來絕了他的念。誰知道他卻來威脅我,不讓我成親,還說要把這事告訴我們二家的長輩。那時候我就崩潰了,我一個人跑到外面自我放逐,就遇上了秀秀。那時候她傻傻的帶著幾盆花闖江湖,我在路上見過她一次,對那幾盆花印象很深。後來她遇到了二個jian人,被下藥迷暈,當時她已經被拖到馬車上,我沒看到人,差點被那二個匪類蒙過去,但她的花摔到了地上,我就認出來了,這樣就救了秀秀。”宗秀萍聽到這裡,含著淚微笑,靠在了西牙朗清的肩上。

  “我跟秀秀從此就做了朋友,她給了我很多鼓勵,我突然發現我太懦弱了,不是個漢子。所以我告別了秀秀決心回家處理此事,我不能被西牙拓影響一生。那年我已經20歲了。我回家後,就跟家裡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說了,西牙拓萬萬沒想到我會這樣做,兩家的長輩很生氣,西牙拓被逐出了家門,我們兩家關係自此也淡了,而我家裡也決定速速給我辦親事,希望能把這件事在我心裡的影響抹滅掉。”

  “我不能再讓家裡失望,所以一切都聽了家裡安排,很快我便成親了。我們毒龍族的風俗,成親後在男方家裡住三天,然後男方跟女方回家住一個月,這一個月就是女方家兒子,要給女方家裡做所有的家事。這樣考驗合格,兩口子才算正式成了,雙方家長表示放心,兩口子才能選擇隨哪家家長住或是自立門戶都行。我初初成親時,還是覺得對生活惶恐,但我娘子的確是個很好的女人,她對我很包容。回娘家的時候,我帶著秀秀送給我的二盆花去了,那些花里有我得到的鼓勵和精神寄託。”

  “我們回娘家半個多月後,噩號傳來,我家與西牙拓一家都遭了火劫,兩家人全部遭難了。我與娘子就趕回家奔喪,處理後事,那一段日子非常痛苦,我想過是不是老天罰我曾做過齷齪不堪的事,才降大禍於我家。那時我又見到了西牙拓,他抱著我哭得象個孩子,他跟我懺悔,說他做錯了,所以老天爺罰他,我當時覺得他跟我一樣的苦。”

  前塵往事(2)

  “我在家的原址上重新搭建了新家,還種上了夜迷香,我當時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忘掉以前的那些事。西牙拓那一段的表現也正常了,他也沒再鬧出什麼事,經常來我這坐坐,說說話,我想,我的兄弟又回來了。再後來,我娘子有孕了,西牙拓又開始表現的有些鬼祟,他對我娘子的態度很差,最後讓我和娘子都無法容忍了,於是有一天我去找他,希望他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家庭,沒想到卻再一次著了他的道。那次不知他使的什麼藥,我神志清醒,身體卻無法動彈,那種噁心作嘔的感覺,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西牙拓他也說,這就是他的目的,他要讓我永遠的記住他。他說大火是他放的,因為他覺得我們兩家的長輩都在阻礙他,如果幫他,或許我有可能會接受他,是我們兩家造成我們不能在一起,所以他就動了手。我只覺得毛骨悚然,這個人已經不是人了。他威脅著讓我聽從於他,不然就要對我的娘子下毒手。我當時已經崩潰,死的心都有了,但我娘子就要生娃娃了,我沒辦法逃也沒辦法不屈從。”

  “後來我實在是無法忍受這樣的生活,我就跟他說,我也不怕魚死網破了,他要傷我娘子性命,我也會跟著去。我們一家人在陰間還是會和和樂樂的生活,還能見到我的爹娘,一大家子終於能團聚了。他一開始好象被我的態度嚇著了,沒了辦法,所以安份了好一陣。過不了多久,我娘子生了雙生兒,是兩個小子,我又覺得人生還有一線希望。我給孩子的每件小衣服都親手繡上了家族的圖騰,只盼著他們能平平安安的長大成人,於是我開始想著要帶我娘子和娃娃們離開那個地方。“

  “我悄悄的做著準備,可是這個時候我娘子開始質問我一些很莫名的問題,開始用奇怪的眼光看我,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我覺得是西牙拓在搗鬼,我沒有辦法向對爹娘一樣對我娘子和盤托出,何況還有在她有孕後我還做過的噁心齷齪事,所以我只能盡力安撫她,想儘快把他們帶走。就在那一天,我趕回家裡準備接他們出發,卻看到西牙拓在等我,家裡沒有人,西牙拓告訴我,他把跟我之間的事告訴了我娘子,當然,我明白他所謂的告訴,一定是從他的角度,用他的話說的。”

  “然後他告訴我說,我娘子受不了這個打擊,說我們噁心,罵我是禽獸,抱著兩個孩子從山崖上跳了下去。那個山崖離我家不遠,我跟西牙拓小時候經常會去那玩。於是我趕了過去,在那個山崖邊上看到我娘子衣服的碎片被扯掛在樹枝上,還有一塊包娃娃的襁褓布。”

  整個屋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西牙朗清低沉嘶啞的聲音,宗秀萍緊緊擁著他給他支撐鼓勵。水若雲聽得早已是淚流滿面,偎著凌越山靜靜的哭,忙得凌少俠拿著帕子悄悄給她抹淚。

  西牙朗清停了一會,整理了一下思緒,接著往下說:“我當時只覺得萬念俱滅,西牙拓站在旁邊對我說,他只是想跟我娘子說一聲這事,如果我娘子可以接受,還是那樣愛我,那他就離開,從此不再來找我,反之,如果我娘子不能接受,那是她配不上我,那應該離開的是她。他說他沒有想到我娘子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會帶著孩子一起去跳崖。總之,他要說的是,他善意的出發點沒想到換來一個悲劇式的結局。他說他對不起我,希望我能原諒他。可是我沒有辦法原諒,不能原諒他,也不能原諒我自己,我甚至連跟他打一架的念頭都沒有了,我只想死!於是我就從那個山崖上跳了下去。”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結了,可我卻沒有死。我奄奄一息的被一個老農救了回去,在老農家裡,再一次遇到了秀秀。”

  宗秀萍握了握西牙朗清的手,道:“接下來的,讓我來說吧。”

  “我第一次與朗哥相處,就已經暗生情愫,但因為當時朗哥有很重的心事,家裡又有牽掛,我就一直沒敢表露心跡。後來朗哥回了家,我又獨自一人在江湖上走,這裡看看那裡逛逛,總覺得心裡那份牽掛放不下。終於我耐不住就往朗哥說的家鄉的方向走,我想,如果有緣,我們就會再見面的。一日我借住在山腳一位老農家,誰知第二天他背回一個從崖底救回來的男子,一看嚇了我一大跳,居然是朗哥。我費盡了心思,終於把他鬼門關拉了回來。他醒後,卻沒有再見到我的喜悅,整個人比二年多前我們一起的時候更消沉,經常很多天都不說一句話。後來能行動之後,他就經常要去崖底找什麼東西,後來才告訴我,是想找他娘子和娃娃的屍骨,我就一直陪著他,可我們找了很多天都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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