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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次登崖,果然如凌越山如言,很順利的到達了崖頂。水若雲在登頂的那一刻,感覺自己象是野人歸來,宛若新生,高興壞了,拉著凌越山又蹦又跳。

  就在兩人登崖後沒多久,一隊人馬從北面的亂石矮崖那砍平亂木荊棘,硬生生開出一條路闖了進來,領頭的竟然是水仲楚及陳劍飛。這隊人馬均是身上泥跡劃痕,帶著小傷,還都帶著鏟子砍刀等工具。可見這一路斬棘入谷,是多麼不易。眾人最後在山洞前發現了火堆殘燼,剩餘食物,仔細搜了四周卻沒找到人。

  陳劍飛拍著水仲楚的肩膀,安慰道:“雖然沒人,不過看火堆尚有餘溫,食物也是新鮮剩下的,若雲妹妹一定活著,她可能被人帶上崖了。”

  二人心中均想到那個武藝超群的年輕人,只是三面高崖,竟如何上得去?

  那個年輕人,到底是誰?

  少年情愁

  凌越山帶著水若雲,回到了她之前下榻的客棧,大老遠便見著鬧市里站在水若雲身邊的那個紅衣姑娘,兩個女孩相見,高興得抱成一團。兩人說了說分別後的遭遇,水若雲這才知道水仲楚和陳劍飛找了熟地形的樵夫,到崖底去尋自己去了。

  可也因為沒見著他們,又不禁擔心起來,倒是凌越山安慰她,既是跟著熟地形的本地樵夫一塊去的,而且又非隻身一人,不會出事。這時水若雲才想起給兩人介紹。原來那紅衣姑娘是水府總管的女兒,名叫王楚盈,自小與水家兄妹一起長大,又因父親在水府身居要職,又與水家老爺有兄弟情誼,這王楚盈也算是半個小姐,她與水若雲情同姐妹,心中對水仲楚也頗有些情意,此次兩兄妹出遊歷練,她自然是以照顧水若云為由跟了出來。

  王楚盈對凌越山福了個禮,雖說他是水若雲的救命恩人,卻還是個陌生男子,尤其看他對著水若雲直勾勾的眼神,她暗暗是設了心防的,水仲楚不在,又沒其他長輩,她也只好是代水家道了謝,吩咐小二給凌越山單要了間雅房休息,其它留待水仲楚回來之後再說了。快速的安排妥當,便要拉著水若雲回房了。凌越山不懂這些世俗禮數,倒不甚在意王楚盈怎麼安排,只是眼看水若雲要被拉走,要看不到她了,他心裡是老大不舒坦。一探手,他牽住水若雲,柔聲道:“那你先好好休息,我晚一點再來看你。”水若雲對上他溫柔的眼睛,心中又彆扭起來,回到了親人的身邊,她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頻頻示好的魯男子,心中似甜似嗔似怨,當下也只好是點了點頭。倒是王楚盈一旁看著黑了張臉,扯開他倆牽著的手,將水若雲拉上了樓。

  凌越山聽著那王楚盈一路走一路低聲念嘮:“妹子,你得離這人遠一些,大庭廣眾的,拉拉扯扯象什麼話……”人走遠了,再聽不見,凌越山心裡覺得空蕩蕩的,不知做什麼好。

  水若雲泡在香噴噴的大澡盆子裡,舒服的嘆了口氣。王楚盈忙前忙後的,替她備好棉巾子,張羅好衣服,又過來搭了搭水溫,往裡添了盆熱水,一邊還在絮叨著:“公子已經派了人往府里報信去了,要是把你丟了,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那陳家公子倒也是上心的,找了好些人,終找到個熟悉地勢又肯冒險領路下崖的老樵夫。……”

  水若雲一邊聽著,一邊用小手往頸子上撩了撩水,熱水泡得真舒服,手掌粉紅粉紅的,她看著,想到那次登崖失敗,凌越山的手剌了些口子,血淋淋的,不知現在怎麼樣了。就道:“楚姐姐,那個人,他有傷,咱們找個大夫給他瞧瞧吧。”

  王楚盈一愣,取笑道:“你倒是挺想著他的。”

  水若雲臉蛋發熱,低嚷著:“才沒有,人家總歸是救了我一命。”

  “剛才我就吩咐了小二給找大夫去了,不止他,你也得瞧瞧才行,這山高崖險的,聽公子說,你還被那賊怪抓著惡鬥了一場,還是讓大夫仔細瞧瞧,可別落下什麼傷病的。”王楚盈想想,又道:“妹子,等公子回來,咱就回府去吧,這江湖兇險,遭了這一劫,也夠了。還是回府去吧,夫人不是說了,也差不多要給你張羅親事了。江湖你也逛過了,回去準備正事是正經。”

  “不要不要,才出來多會呀,就回去了?我不要。嫁人一點都不好,嫁了人就得守在家裡了,還得早早起來待奉公婆,打理家務,連出個門都不行。我還想做女俠呢,仗劍江湖,多有意思。”

  “傻姑娘,哪輪到你打理家務呀,自有小廝丫頭們,你也就是動動嘴皮伸伸手的事。女孩家大了,終究是要嫁的。可別想著做女俠了,要再碰到什麼夜香大盜的,你不怕?”

  水若雲縮了縮,想到那怪異的笑聲和可怕的眼睛,現在還真是怕。

  “我看那陳公子,對你是有些心思的,你看這一路他對你不是頂好的?這陳家家勢又好,陳公子相貌堂堂,江湖中又有名氣地位,或許老爺夫人是有這意思的。”王楚盈繼續念叨著,一心想著讓這嬌小姐趕緊放棄江湖夢,踏踏實實在家做少奶奶的好。“對了,那個凌越山,咱們不知道底細,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那救命之恩,自有公子老爺替你還去。”

  水若雲離了神,想起凌越山亮亮的眼睛,說的那些有趣好笑的故事,他在她身邊時,她並不害怕。那個人應該不是壞人的,他只是,只是很魯而已。她抿抿嘴,想到凌越山傻樣很想笑,又想到他莽撞又纏綿的吻,心中又惱又羞,臉上熱的要冒出煙了,不禁拿了巾子蓋在臉上,低叫了一聲,試圖平復涌動的思緒。

  王楚盈嚇了一跳,水若雲哪裡敢說這丟人事,支吾著扯開了話題。王楚盈想著她或許是累了,趕緊給張羅了飯菜,讓大夫來診了脈,服侍著早早歇下了。

  躺在床上,還真覺倦了,水若雲翻來翻去,卻睡不著,心中仿佛思緒萬千,又仿佛空空如也。

  那邊廂對廊的客房裡,凌越山也匆匆洗了個澡,換了身小二送來的乾淨衣服。之後便在屋裡轉來轉去,一會又跑房門邊看看對面房間有無動靜,心中暗怕小人兒不聲不響便離開,一會又想她哥哥沒回來,她一定不會走的,稍稍安了心。一會又想萬一走了呢,還是要多盯著點。轉了半天,不禁暗唉自己怎麼跟做賊似的,生平第一次知道忐忑不安是個什麼滋味。

  月夜述情

  凌越山一直挨到了入夜,眼見水若雲一直沒有出房間,飯菜也是在房裡用的,之前小二領了個大夫說給他瞧瞧傷,然後大夫又被王楚盈領水若雲房裡去了。

  凌越山胡思亂想起來,她是不是病了,所以一直不出房門?已經有半日沒見著她了,她好不好?想來想去,牽腸掛肚,乾脆看看她去。但被王楚盈擋了一次,他氣悶著,又發作不得。現在夜深了,他等著王楚盈也離開了,偷偷尋了窗戶,翻了進去。

  水若雲睡得並不安穩,夢中有兩個猙獰的黑影在追她,她使勁的跑使勁的逃,身體卻跟灌了鉛似的。凌越山進得屋來,坐在床沿細細瞧,看著她淌著汗,皺著眉頭,睡得好不辛苦,心中只覺又憐又疼,是誰擾了她的好夢?伸手擦了擦她額上的細汗,輕撫她皺著的眉心。

  那二個黑影伸出利爪,狠狠撓向她,她又痛又冷,腳也抬不起來,她用勁全力卻還是發不出聲音,好害怕,她被推往一團黑霧裡,猛得往下掉。她終於尖叫出來,看到一個身影撲了過來,將她擁進一個溫暖的懷抱。她猛得坐了起來,一雙結實的臂膀擁著她,一時間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若若,沒事了,別怕,你做惡夢了。”凌越山心疼的擁著汗漓漓的小人兒,輕輕哄著。剛剛眼見她從夢中跳了起來,小臉煞白,看來嚇得不輕。

  “噓,不怕了,好乖,我在這裡……”

  水若雲沒恍過神來,下意識的緊拉著面前溫暖懷抱的衣襟,聽著安慰的細語,一時分不清身在何處。待得那溫厚的大手輕輕替她拂開汗濕貼在臉頰上的碎發,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不怕了,嗯。”

  “啊……”她反應過來,伸手將他推開,看看自己身在客棧房中,窗外明月高掛,四處寂靜無聲,想來已是夜深。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臉上一熱,適才夢中最後安全的臂膀,似乎是他。凌越山被推開,心中悵然若失:“我看你一直沒出房門,不曉得你好不好,所以進來瞧瞧。”

  唉,她在心中嘆一聲,看他孩子般一臉的委屈,他真的是一點沒自覺。只得道:“女孩子的閨房,不可以亂闖的。”

  “為什麼?”少年忿忿,親近她不對,來看她也不行,什麼道理?

  女娃娃羞紅臉,她小小年紀,不知如何向這蠻人解釋世俗規矩,只得道:“是我娘教的,我娘說的當然是對的。總之,男女授受不親,是規矩,你不可以總這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我就是很想你,很想看看你。”他皺起了眉:“誰定了這個破規矩,我找他理論去。死老頭可沒說過這些,而且我看很多對男女都住在一起呀,村里那個福叔福嬸、二狗跟他媳婦、許家那二口子,哪有什麼不親的。”

  “那是他們做了夫妻,才可以親近的。沒做夫妻就不行的。你這蠻人,在山裡自然不知道。”她皺皺小鼻子斥道,卻不知自己這表情很有幾分撒嬌的味道,看得他心裡痒痒的。

  “那我們做夫妻吧。這樣我是不是就能隨時親近你?”

  “你,你,亂說什麼!”哪有這麼說話的,她臉紅都要滴出血來。“不要臉,誰要跟你做夫妻。”

  “為什麼不行?”

  “要相互喜歡才能在一起做夫妻的。而且,要父母都同意,還要有媒人,還要對八字,還要下禮聘,還有很多禮儀的事。總之,夫妻不能隨便做的,做了夫妻,就得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你可千萬別再胡說八道!”她又瞪他了。

  一生一世在一起,多麼美好的將來呀,那他更得做了。他也瞪回去,決心滿滿的:“我很喜歡你呀,就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你,你,瞎說什麼……”

  “若若,若若。”他摟住她,又賴又求:“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看不到你,渾身不對勁。今天那個女的把你拉走了,你關在房裡,我看不到你,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面,我心裡很不舒坦。我不知是怎麼了,我只想著你,只想對你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只要你開心,什麼我都願意做的。若若,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吧,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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