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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說這個周末,她就再也想不出任何藉口了。什麼屋子裡的鍋爐不熱,大哥的屋子裡光線好,小妹太淘氣耽誤自己學習......這些藉口都被自己用遍了。她就只好繼續摸到大哥屋子的窗戶根,蹲了半天也沒發現屋裡有個動靜。

  這時候她都要忍不住衝進去看看,大不了就說,是想來看自己的大侄女冉染了。剛想抬腳,忽然頭上的辮子被很大的力道拽了一下,拽得生疼。

  冉銘月捂著腦袋回頭一看,發現是自己妹妹冉銘鳳。她正氣呼呼地看著自己,手裡提的一個油漆桶,還拿著一沓尋人啟事:“冉銘月!你又在這兒涮懶筋是不是?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幹嘛,你不就是喜歡人家梁晉嘛?”

  冉銘月被戳中心事,登時就火了。也扯了冉銘鳳的辮子:“你小孩子家家的,瞎說什麼?”

  其實冉銘鳳只比冉銘月小一歲,今年上初三也在梅花二高。不過跟哥哥姐姐比起來,她好像不是這家的孩子一樣。她的長相也沒有哥哥姐姐那麼突出,長了一張國字臉,吊眼梢,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個不好惹的小姑娘。

  冉銘鳳被扯了頭髮,一把扔下手中的油漆桶,跟冉銘月廝打起來。嘴裡還念念有詞:“怎麼著,你敢做還不讓人說啊,大冬天的站在大哥門口趴門望窗的幹什麼呢?誰不知道你在看誰?”

  說完也不繼續跟任明月撕扯了,說著就要撩開帘子進屋去。想把這件事鬧個人盡皆知才罷休。冉銘月還以為梁晉也在屋裡,拼命拉著她。不料這個妹妹卻像牛犢子一樣似的,拉也拉她不住。給她掀了帘子,才發現屋裡只有大嫂文意瑾,懷裡坐著個傻樂的冉染,沖她們甜甜地喊姑姑。

  “你們又打架了?你們大哥去幫嬸子修縫紉機去了。等會兒回來就收拾你們。”文意瑾皺著眉頭訓斥道。

  兩個人又耷拉著腦袋退了出來。冉銘鳳還是不依不饒:“我看你是不想好了整天就想著搞對象,誰也不學了,連爸的事兒你也不上心了。”

  冉銘月被氣的夠嗆:“誰說我不上心了?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呀你?沒大沒小的!”冉銘月被氣得眼圈通紅,說話的聲音都發顫了。

  “你心裡要是真的還惦記著咱爸,你就把這個油漆桶提著,跟我繼續到路口去貼告示去。”說完冉銘鳳就又回屋裡拿了一個裝漿糊的油漆桶。

  冉銘月不知道是不是氣的,還是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哭起鼻子來:“天天貼這些破告示有什麼用啊?貼了爸就能回來嗎?還不如自己爭點氣好好學習,等哪天爸想通了回來了,看見咱們個個學習成績優秀,沒準還高興一點。”

  冉銘鳳哪裡是一句兩句話就能勸得動的:“你跟大哥都是一夥兒的,我要是能指望你們,太陽都能打西邊出來。”爸爸在的時候最疼她了,等她長大以後一定要當一個人民警察,一定能把爸爸找回來。

  於是冉銘月就自己提著桶一邊哭一邊貼尋人啟事,越想越氣,乾脆就趴在電線桿子哭起來,沒想到遇到了剛從家裡走過來的梁晉。

  梁晉遞給了她一疊面巾紙,可算能擦擦直往外淌的大鼻涕了。但是鼻涕是擦乾淨了,紙往哪裡丟啊,旁邊又沒有垃圾桶,拿在手裡怪髒的。她覺得自己丟人丟到姥姥家,梁晉以後一定會看不起她的。

  冉銘月這時眼角撇到了腳邊的尋人啟事,迅速地蹲下抓了幾張,把鼻涕紙包了團團。

  梁晉看了一眼,默默地把自己的書包敞開,示意她先丟到他書包里。梁晉見她不動,直接把紙從她手裡扯過來:“這回說吧,怎麼回事?”

  冉銘月吸了吸鼻子,聲音悶悶的:“我和我妹吵架了。”

  原來是姐妹之間的玩鬧,這他就沒法管了。拍了拍冉銘月的肩膀,就往冉銘揚那邊去了。

  他走在路上,掏出了冉銘月用來包鼻涕紙的尋人啟事。梁晉這才了解到,原來冉家三兄妹的父親大約四年前走出家門,就再也沒回來過。快不得冉銘揚看起來總是鬱鬱寡歡,只有在談起音樂的時候神色稍微好一些。

  文意瑾去廚房煮熱水準備泡茶,梁晉在屋裡坐著板凳上。沒過多一會兒,冉銘揚就回來了。梁晉思量再三還是問了冉銘揚家裡的情況。

  冉銘揚沉默了半天嘆了一口氣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畢竟冉父離家出走這件事,在文藝軍工團大院也不是什麼秘密。

  冉父走得那天下了暴雨。文意瑾那時候正懷著冉染,是孕吐最厲害的時候。吃什麼都吃的不香,一家人愁得不得了,還找了不少偏方,但都效果不大。

  這天,冷不丁地文意瑾突然有了胃口,說自己饞豬爪了,等雨停了讓冉銘揚陪她去買。在一旁沉默的冉父,突然開口說他去買就行了,讓冉銘揚好好陪著兒媳婦,說完撐著一把傘就走了,然後就再也沒回來。

  梁晉聽完冉銘揚說的這件事,只能安慰一下他勸他想開點,別難為自己。

  冉銘揚沒有再繼續繼續這個話題,轉而說道:“我聽說小月在學校里沒少給你臉子看。這孩子8歲沒了媽11歲爸也走了,個性難免要強一點,你多包容他。要是她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告訴我,回頭我教訓她。”

  “叔叔,冉染要吃甜米糕。”4歲的冉染瞪著小短腿,往梁晉腿上爬。自從上次梁晉帶了兩包米糕過來以後,小姑娘就天天吵著要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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