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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他想跟她玩翻滾遊戲時就會這樣,就算人已經壓在她身上了,從他冷靜沉著的表情上,你也絕對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唯有望見他眼裡的火焰,才會知道他下面的某個部位又開始熱血沸騰了。

  他想當場證明他只對她感「性」趣,所以絕不會找情婦嗎?

  雪儂啼笑皆非的放開咬住下唇的牙,打算警告他音樂停了,他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小弟弟,別在大家面前出糗,那才是名副其實的醜聞。

  但在開口之前,她不經意的又舔了一下唇,誰知這個無意識的動作卻使得埃米爾眼底的金色火焰更熾盛,再搭上一副很炫的鑽石耳飾,保證會是最上鏡頭的色狼花花公子。她不禁翻了一下眼,乾脆捧住他的腦袋轉向大廳另一頭。

  該熄火了!

  「喂,看看是誰來了!」

  埃米爾漫不經心的瞟過去一眼,旋即收回視線,扶著雪儂的手臂,引領她到一處僻靜的角落。

  「我早看見了。」

  「這是上流社會的高級宴會,他們怎麼能來?」

  從經過的侍者托盤上取來兩杯香檳,埃米爾將其中一杯放入雪儂手中。

  「海德先生帶他們來的。」

  「看來海德先生對他們不錯嘛!」

  「但他還是不得不把席勒趕出銀行。」

  「不到三個月?」

  「席勒盜用公款。」

  夠種!

  雪儂驚嘆得差點吹出一聲響亮的哨聲。「至少海德先生會繼續養他們吧!」

  埃米爾背靠牆,舉起酒杯淺酌。「這不是問題。」

  雪儂挑高了眉,又聞到濃濃的麻煩味道了。「那問題是什麼?」

  埃米爾又用下巴指指席勒那邊。「居奈,他回巴黎來了。」

  「居奈?誰?」

  「弗朗叔叔的次子,席勒兄妹的監護人。」

  小白臉回來了?

  雪儂眯著眼遙遙打量席勒身旁那個油頭粉面的傢伙,「他怎麼捨得回來?」對方也正好望向他們這邊,雖然距離相當遠,但她依然感覺得到對方的不懷好意。

  埃米爾抿了一下唇。「他不能不回來,他背著他的情婦另外找女人,他的情婦一氣之下就趕走他,更糟糕的是,另一個女人是某位英國貴族的未婚妻,得知自己的未婚妻被誘拐,也惱火的要找居奈決鬥,居奈只好逃回來了。」

  孬種!

  「他會找你嗎?」

  「事實上,他已經來找過我了,他要我幫他找工作。」

  「你答應了?」

  「我不能不答應,萬一他是真的有心工作……」

  「好好好,既然你答應了,那就幫他找,不過不能在你的公司里,他沒安好心眼!」

  「我知道。」

  雪儂仍舊遙望著那個男人,臆測對方究竟有什麼意圖,片刻後,她收回視線,決定要再回「家」一趟。

  艾克索伯伯或許會知道些什麼吧?

  想躲起來打電話不讓人聽見,多數人都會選擇浴室,雪儂也是,她一回二十一世紀,拿了手機就躲進浴室理。

  「艾克索伯伯,是我啦,雪儂。」

  「雪儂?你不是回台灣去了嗎?」

  「我是啊,不過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請問艾克索伯伯你。」

  「一定是很重要的事。」

  「對我來說是很重要,呃,艾克索伯伯,你還記得埃米爾在馬車事件後又出過什麼事嗎?」

  「原來又是他的事,很抱歉,我不記得……」

  「喔。」雪儂失望地垮下臉。

  「不過,上星期我老婆催促我去整理閣樓,我發現了一樣你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

  他家的閣樓會有什麼她感興趣的東西?

  中古世紀的釀酒器?

  路易十五的酒瓶?

  「什麼東西?」

  「我的曾曾曾祖父伊德……」

  「耶耶耶,伊德是你的曾曾曾祖父?」雪儂驚呼,真正感到意外。

  「沒錯,伊德是我的曾曾曾祖父,而我發現了他的日記……」

  「他的日記?」不是吧,伊德也有寫日記?

  「最有趣的是,那本日記裡面記載的內容並不像一般人的日記,而是記載著埃米爾曾經歷過的所有謀害事件,詳細的日期、經過等等,譬如暗殺事件和馬車事件就有十分詳盡的記載,想想,也許不應該叫它日記,應該叫它是某種紀錄……」

  「真的?」雪儂狂喜的跳起來,興奮得在浴室里狂繞圈子。「太棒了!真的太棒了!」

  「哈哈哈,我就說你會感興趣。」

  「快,艾克索伯伯,麻煩你儘快把它寄來給我!」

  「沒問題,明天我要到巴黎替我孫子買生日禮物,可以順便送到你家,不過你又不在……」

  「放到我房裡就可以了!」

  「好,我會放到你的書房裡。」

  又聊幾句後,雪儂掛斷手機,開心的笑個不停,這麼一來,就不怕又有誰要謀害埃米爾了。

  但片刻後,她收起笑容,眉宇困惑地攢起來。

  伊德為什麼會特地去記錄那種東西呢?

  難不成是……

  「伊德呢?」雪儂捉住埃米爾急問。

  「地窖。」埃米爾回道,滿眼困惑,不解她如此急著找伊德幹嘛?

  可惡,又去喝酒了!

  匆匆忙忙跑到地窖,果見一大一小兩個酒鬼又在那裡你一杯、我一杯了,周圍擺滿了開過的酒,卻沒有一瓶是喝光的。

  雅克暑假一開始,他倆就幾乎整天混在地窖里。

  「雅克,你先離開一下,我有事要跟伊德說!」她大聲命令。

  雅克聳聳肩,離開前不忘再拎一瓶尚未開瓶的酒,好去跟另一個「酒友」喝兩杯。

  「來一杯?」伊德討好的倒給她一杯酒。

  雪儂翻一下白眼,推開酒杯。「待會兒再喝,我要拜託你一件事!」

  「任何事!」伊德很阿沙力的承諾包辦任何事,只要她不阻止他品嘗她老公地窖里的美酒,什麼都好說。

  「我要你把埃米爾曾經歷過的所有謀害事件全部記錄下來!」

  「為什麼?」

  「不要問為什麼,總之,我要你儘可能詳細的記錄下所有事件,日期、原因、細節、經過,全都要……」

  「哪一件?」伊德信口問。

  「每一件!」雪儂斷然道。「從去年的第一件,到未來可能發生的每一件!」

  「每一件?」伊德驚叫。「那很麻煩耶!」

  「麻煩?」雪儂冷笑。

  「當然麻煩,還扯到未來去呢,天知道要記錄到哪一年哪一天,」伊德理直氣壯地抱怨。「我……」

  「信不信我能要埃米爾下令不許你再喝咱們康帝酒園生產的葡萄酒了?」

  「偉大的雪儂夫人,請放心,」伊德立刻心悅誠服,甘拜下風。「我一定會按照你所交代的去做,最詳盡的資料對不對?沒問題,我會連埃米爾什麼時候拉屎都記下來!」

  「……」

  埃米爾不可能剛好在拉屎的時候被謀害吧?

  原來如此!

  雪儂闔上伊德的紀錄,終於搞清楚居奈打的什麼壞主意了,她搖搖頭,無法理解親兄弟為何會有如此巨大的差異。

  索瓦是個老實到不能再老實的老實人,而弗朗卻是個冷酷無情到極點的小人,最可惡的是,他們的子女也是,戴戎忠心憨厚,弗朗那三個兒子則跟他們的父親一樣狡猾冷酷,第三代也沒什麼不同,戴戎的兒子和席勒也是兩個極端。

  是遺傳基因在搞鬼嗎?

  書房門突然打開,埃米爾緩步走進來,雪儂若無其事的將伊德的紀錄收入抽屜里。

  「有沒有興趣去森林裡兜兜風?」

  雪儂想了一下,嗯,也好,她正好有些問題需要問清楚。「好。」

  森林裡,許多馬車在兜風,還有不少人騎馬,這也是巴黎社交圈的紳士、夫人們的娛樂之一,沒事閒兜圈子,順便看看有什麼馬子可以泡,有什麼凱子可以釣。

  「埃米爾,如果你死了,雅克的監護人會是誰?」

  埃米爾狐疑地瞥她一眼。「索瓦叔叔。」

  雪儂點點頭。「那如果索瓦叔叔也死了呢?」

  埃米爾沉默一下。「居奈。」

  雪儂又點頭。「換句話說,居奈有權管理你的產業?」

  「是。」

  「難怪。」

  雪儂不說話了,雙眼視若無睹地望住前方,腦袋裡的齒輪開始以超高速機能轉動,記憶體翻新,檔案重新歸納整理。

  她必須找出一個最正確的對策。

  一側,埃米爾放鬆韁繩讓馬匹自己跑,然後專注的凝視著她,他猜想得到她在思考什麼,但他對那個問題並不感興趣,他只對一件事感興趣。

  「雪儂。」

  「嗯?」

  「你適應了嗎?」

  「適應什麼?」

  「巴黎的生活?」

  「應該吧,我想。」雪儂漫不經心地回道。「不過這應該不重要,就算不適應,我們還是可以回夜丘去,不是嗎?」

  不是!

  他們不能再回到古堡了,否則她又會開始懷疑自己能不能留在他身邊,直到他再度碰上危險時,她才會再下一次決心留在他身邊,但不久,她又會開始懷疑……

  他可沒有耐心陪她玩一輩子那種「你能,我不能」的遊戲。

  因此他們只能留在這裡,但也不是光待在這裡就事事順利了,如果她不能適應並習慣這個世界的巴黎,那麼,就算她總是會回到他身邊,但她待在另一個世界的時間將會比待在這個世界的時間長。

  一想到這,埃米爾就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

  他也不想在他遇上危險時,才能看到雪儂趕回來拯救他,然後晃個幾天,她又消失了,只因為她不習慣這個世界的巴黎。

  該死,他到底該如何讓她習慣這個世界呢? 暑假過去,雅克又回去上課了,雪儂繼續留下來,上午工作,還要應付巴黎社交界無止盡的邀請,剩餘時間才是屬於她自己的。

  「抱歉,不曉得你在忙,要去哪裡嗎?」

  「哈席爾夫人的茶會。」

  臨出門前,埃米爾回臥室拿袖扣,打開門才發現裡面好幾個女僕正在幫雪儂穿衣服。

  先是內衣和貼身長內褲,然後是內襯裙,接著就是「鳥籠」——膨脹如車輪的裙撐架,當女僕將太陽傘一樣的裙撐架用撐杆撐開並從雪儂的頭頂往下罩的時候,如果不注意的話,通常會將周圍所有東西一併收進去,於是,當雪儂走開之後,女僕就得開始收拾散落一地的梳子、蝴蝶結、手提袋等,甚至茶几、梳妝檯。

  想順手牽羊嗎?

  穿大蓮裙就對了!

  「晚上呢?」

  「沒有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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