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姐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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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寢殿裡枯坐了一夜,秦妙眼眶通紅,想要從地上站起身,但下半身卻麻木了,讓她一下子又跌回地上。

  思來想去,秦妙決定親自去問問秦馥,她必須確定宸兒到底是不是姐姐的孩子,如果不是的話,混淆皇室血脈,可是欺君滅族的大罪。

  等到身體恢復力氣,秦妙一個宮女也沒帶,隻身一人往關雎宮走去。

  剛一到關雎宮。紫茹就聽到了消息,笑著迎了出來。

  「柔妃娘娘快請進來。」

  看著紫茹的笑臉,秦妙扯了扯唇角,沒有說話,等走到寢殿後,看了秦馥一眼,後者淡淡吩咐,道:

  「你們先退下吧。」

  寢殿中只剩下姐妹兩人,秦妙目光灼灼的盯著秦馥,拉著女人的手,一字一頓的問:

  「姐姐,宸兒到底是不是你所生?」

  秦馥臉上的血色盡褪。眼中帶著幾分不敢置信,她不知道秦妙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此事還有多少人知道?

  強擠出一絲笑,秦馥不敢直視秦妙的眼睛,道:

  「你在胡說什麼?宸兒當然是我與陛下的孩子,你要是再亂說,我可就生氣了。」

  「姐姐你別騙我!」

  秦妙眼眶通紅,低吼了一聲。

  「如果宸兒真是陛下的孩子,你派紫茹出宮幹什麼?」

  秦馥突然抓住秦妙的手,尖銳的指甲死死摳在秦妙手腕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你怎麼知道?」

  苦笑一聲,秦妙流下淚來,神情木然的看著自己的親姐姐。

  「姐姐,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既然已經被發現了,秦馥索性不再隱瞞,她以往眉宇間都帶著一絲柔弱,今日卻透出幾分倔強。

  「我在宮裡的處境你也清楚,要是沒有一個皇子傍身。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失寵。」

  「你是皇貴妃,聖上都寵你多少年了!怎麼會輕易變心?」

  秦馥指著自己的臉,惡狠狠道:

  「你看看我!看看我!我入宮八年了,今年都已經滿二十五,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這個道理你會不懂?」

  「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一邊說著,秦馥跌倒在地上,淚水將臉上的脂粉打濕,糊成一團。

  秦妙蹲下來,將女人顫抖不已的身體摟入懷中,哽咽道:

  「無論如何,你都不該瞞我,我是你的親妹妹,你有什麼苦,為什麼不跟我說?」

  閉了閉眼,秦馥跪在地上,兩手扯著秦妙的裙擺,留著眼淚,道:

  「妙妙,你一定要把此事瞞下來,就算為了咱們忠勇侯府,也不能吐露出半個字,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秦馥心慌的厲害。她怕秦妙將此事告訴晉文帝,若是被晉文帝知道的話,她會死的!

  「姐姐給你磕頭了!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好不好?」

  說著,秦馥真的朝著秦妙磕起頭來。

  秦妙哪裡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親姐姐如此?她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急聲道:

  「我不會說出去就是了,姐姐你起來!」

  抬手死死抱住秦馥。秦妙渾身發抖,她從來沒覺得如此無力過。

  秦馥埋頭在秦妙頸窩處,肩膀不停地聳動著,沒過一會兒,淚水就把秦妙身上薄薄的衣裳給打濕了。

  哭了好一會兒,秦馥才抬起頭來。雙眼紅腫的像是核桃一般,狀似不經意的問道:

  「妙妙,你怎麼發現紫茹出宮的?」

  有關元琛的事情,秦妙自然不方便告訴秦馥,遮遮掩掩的說:

  「我宮裡有人恰巧出去了一趟,碰見了紫茹。」

  秦馥抿了抿唇,取出錦帕擦乾眼淚,低聲道:

  「宸兒雖然不是我所生,但我卻將他視如己出,希望妙妙你也能將宸兒當成親外甥,好麼?」

  秦妙此刻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姐姐,我會把宸兒當成親外甥看待,只是、只是你不能讓宸兒成為太子,我們秦家不能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即使秦妙知道晉文帝這皇位做不長了,但她也不能推波助瀾,畢竟秦家祖上一門忠烈,她要是眼睜睜地看著姐姐混淆皇室血脈。九泉之下,怎麼對得起列祖列宗?

  秦馥低著頭,看不清神色,說:

  「卓瑜肚子裡還懷著陛下的孩子,你放心吧。」

  秦妙點了點頭,道:「地上涼,先起來吧。」

  拉著秦馥站起身子,秦妙又陪著她在寢殿中坐了一會。

  「你在關雎宮中呆的時間也不短了,先回去吧,省的讓人懷疑。」

  點了點頭,秦妙一步一步往外走,秦馥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溫度。

  等到秦妙離開後,紫茹推開雕花木門進了寢殿,看著主子狼狽的樣子,大吃一驚,問:

  「這是怎麼了?」

  秦馥伸手將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冷冷道:

  「有人看見你出宮了。」

  紫茹大驚之色,道:「是誰?」

  「你派人查查,鍾粹宮近來有那個奴才出過宮。」

  「是。」

  紫茹是皇貴妃的心腹,也清楚趙宸的身世,知道此事關係著她們主僕二人的性命,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奴婢這就去查。」

  到了夜裡,紫茹累的滿臉是汗,站在了秦馥面前,眼神中帶著猶豫。

  秦馥皺眉,說:「到底是誰?」

  閉了閉眼,紫茹不敢違抗主子的吩咐,有些不忍心地道:

  「是……雪茹。」

  「呵!」秦馥輕笑一聲。雪茹是司馬氏親自調教的奴婢,跟紫茹情同姐妹,她心有不忍也是自然。

  「紫茹,你得為了咱們主僕二人想想。」

  嘴裡發苦,紫茹僵硬著點了點頭,秀麗的臉上一片慘白。說:

  「主子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

  聽了這話,秦馥滿意的點了點頭,塗著蔻丹的指甲輕輕撥弄著錦被,嬌艷的臉上露出一絲殺意,讓人看著就不寒而慄。

  轉眼間又過了三天。這日天色已經不算早了,秦妙看著端起粥碗,問了一嘴:

  「雪茹怎麼還沒回來?」

  金銀給秦妙捶腿,心裡也有些疑惑,說:

  「她剛剛去御膳房給您取晚膳了,這都有小半個時辰了。不知道到去哪兒偷懶了。」

  捏了捏金銀肉呼呼的臉蛋,秦妙笑著道:

  「你以為雪茹跟你一樣啊,誰都會偷懶,就雪茹不會。」

  雪茹最重規矩,平時也有些太規矩了,與金銀全然不同。

  「去御膳房接接她。指不定是御膳房的那些奴才忒沒規矩,欺負咱們雪茹。」

  金銀誒了一聲,站起身子,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誰知到了御膳房之後,哪裡的總管太監卻說根本沒有見過雪茹。

  「雪茹姑姑今日的確沒有來御膳房中,這裡的奴才們都可以作證。金銀姑姑可別冤枉小的了。」

  金銀心裡咯噔一聲,總覺得有些不妙,眼神掃過御膳房裡的小太監,他們紛紛點頭。

  「多謝了。」

  說了一句之後,金銀不敢耽誤,在御膳房與鍾粹宮之間的這一條路上仔細尋找。希望能夠找到雪茹的蹤跡。

  走到梅園前的鵝卵石小路上,金銀看著地上的珍珠耳環,眼仁一縮,顫巍巍地蹲下身子,將那枚耳環放在掌心。

  眼淚瞬間奔涌而出,金銀心裡已經猜到發生了什麼事。她記得梅園中有一口枯井,雪茹她……

  金銀心急如焚的往枯井的方向走去,一路上遇見了幾個粗使宮女,她緊緊抓住其中一人的肩膀,問:

  「有沒有看到鍾粹宮的掌事姑姑?」

  那粗使宮女臉上生了一大片疹子,紅腫不堪。連五官都看不清了。因為這個緣故,她顯得有些自卑,此刻被金銀嚇了一跳,連連搖頭。

  「奴婢沒有看到雪茹姑姑。」

  說完,她忙掙脫開金銀的鉗制,不知跑到了哪裡。

  金銀此刻也顧不上別的。跑到枯井前,探頭一看,裡面並無雪茹的身影。

  鬆了一口氣,只要沒找到雪茹的屍體,就說明她可能還沒出事。

  斂了斂心神,金銀死死攥住那枚珍珠耳環。提起內力,不敢耽擱,飛快的往鍾粹宮的方向跑去。

  等她沖回寢殿之後,秦妙看著金銀通紅的雙眼,猛地從軟榻上站起身子,上前幾步。死死按住金銀的肩膀,問:

  「雪茹呢?你怎麼沒把雪茹帶回來?」

  金銀不住地掉眼淚,伸出手,緩緩攤開掌心,露出了那枚珍珠耳環。

  秦妙還記得這副耳環,這是她在入宮之後。特地從晉文帝的賞賜中挑出了水滴形珍珠,給雪茹打了首飾。

  因為這珍珠的形狀難得,所以闔宮之中,只有這一副。

  秦妙還記得雪茹拿到這副耳環時,露出了一絲淺笑,她當時是很歡喜的。笑的時候露出了兩個酒窩,十分俏麗。

  「你在哪兒發現的?」

  金銀深吸一口氣,強忍住淚意,說:

  「奴婢在梅園前找到了耳環,但是遍尋一番,甚至連那枯井都特地去看了一眼,但卻沒有見到雪茹,也不知她現在到底在何處。」

  秦妙心裡明白,雪茹這麼久都回不來,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她恨得咬牙切齒,眼珠子爬滿血絲,猙獰的仿佛惡鬼一般,低聲喃喃:

  「到底是誰害了雪茹?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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