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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下老夫人對您疼愛有加,只要您在老夫人面前替蓉憐說幾句話,這件事應該不至於太難解決。”

  白洛箏抬頭看了明月一眼:“雖然奶奶的話柳姨娘不敢不聽,但如果她們非要和奶奶講個是非對錯,奶奶不但討不到半分便宜,反而還會給柳姨娘提供翻身講條件的機會。別忘了,蓉憐的賣身契,如今還壓在人家手裡呢。

  就算奶奶出面將此事鎮壓,最多就是讓蘇嬤嬤打消逼蓉憐嫁給她侄子的念頭,可是在未來半年裡,蓉憐卻要遭受柳姨娘和蘇嬤嬤的蹂躪和欺壓。

  你們仔細想想,這樣的結果,真的是你們想要的嗎?”

  幾個小丫頭聽了這話,臉色變得都有些難看。

  明月突然跪倒在地,小聲道:“是奴婢考慮不周,不但不能幫助蓉憐,還差點給二小姐惹來麻煩。”

  白洛箏一把將她扶了起來,笑著道:“這件事我沒說不幫,至於怎麼幫,咱們就要動動腦筋,仔細想個對策才行。”

  “奴婢全聽二小姐吩咐。”

  白洛箏看了趴在床上的蓉憐一眼,半晌後,起身命令道:“你們兩個先把人送回去,既然她是柳姨娘房裡的下人,就算是挨了打,也該由柳姨娘房裡來接收。你們今日貿然把人帶到這裡,已經是錯了第一步了。”

  “可是二小姐,蓉憐身上還傷著,奴婢擔心……”

  “都已經打成這樣了,想必一時半會兒,蘇嬤嬤應該不會再對她下手,除非她還想讓她侄子上門來惹事。”

  明月和珠蓮連忙點頭,隨後去外面叫了幾個家丁找了副單架,將受了傷的蓉憐,送回柳姨娘那邊去了。

  隔天夜裡,白洛箏穿上一套夜行衣,神不知鬼不覺地推開柳姨娘院子裡的東廂房。

  從蓉憐口中得知,柳姨娘平日裡會將地契之類的東西放到這間東廂房,既然決定幫蓉憐逃出火坑,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賣身契的問題。

  在來之前,她想了個辦法,讓白老太太將柳姨娘母女招去聊天敘話。

  至於那個蘇嬤嬤還有柳姨娘身邊的幾個眼線,也都在她的刻意引誘和安排下,暫時無法接近這間東廂房。

  借著房間裡微弱的燭光,白洛箏很快便翻到蓉憐事前提供的那個裝有各種地契和賣身契的小盒子。

  盒子上雖然落著鎖,卻一點也難不倒她。

  她從懷裡掏了一隻細釵,對著鎖孔輕輕轉動幾下,不多時,就聽“咔”地一聲,鎖頭打開。

  在盒子裡翻找了半天,終於找到蓉憐的賣身契。

  仔細一看,距蓉憐和柳姨娘解約,的確還有半年多的時間。

  賣身契上除了蓉憐進府後必須遵守的規矩之外,落款處還標註著時間,而時間上則按著容憐的手印。

  白洛箏盯著這張賣身契看了良久,隨後嘴角一挑,從懷裡掏了一張事前被蓉憐按過手印的紙,又取過案上的毛筆,輕輕蘸了些墨汁,照著原來那份契約洋洋灑灑便將那些字跡重新抄寫了一遍。

  臨摹這種小事根本就難不倒白洛箏。

  若沒有點本事,當年她也沒辦法從從一介女流,一步步爬上手握千軍萬馬的大將軍之位。

  眨眼工夫,一張幾乎與之前那份契約一模一樣的筆跡便呈現在她眼前。

  當然,兩份契約的時間則相差了整整一年。

  待她前前後後仔細檢查過契約完全沒問題的時候,迅速吹乾墨跡,小心翼翼地將新契約重新鎖進盒子裡。

  至於原來的那份,抱歉,柳姨娘這輩子恐怕是甭想看到了。

  就在白洛箏乾脆俐落地將該放的東西放回原位,該處理的事情處理妥當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瞬間將房間裡的蠟燭吹滅,為了避免外面的人發現珠絲馬跡引起懷疑,身子輕盈一躍,無聲無息地跳上了房樑之上。

  進門之前她曾仔細觀察過房間裡的格局,發現房樑西北處有一個角落非常適合藏身。

  就在她輕盈地將自己隱沒在黑暗中時,房門終於在外面被人推開。

  柳姨娘和蘇嬤嬤提著燈籠走了進來,不多時,整個東廂房便燈火通明,耀眼如白晝。

  也不知這主僕二人在外面受了什麼氣,一進門,柳姨娘便沉著面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生悶氣。

  尾隨她進房的蘇嬤嬤將房門掩好後,陪著笑臉道:“夫人何必動怒?大小姐今年才十一歲,距談婚論嫁的年紀還早著呢。老太太今兒雖然沒給您什麼承諾,但再過兩年,就算您不提,老太太和侯爺自然也會主動提。

  畢竟洛晴可是咱白府的大小姐,若嫁得不好,老太太和侯爺臉上也無光不是。”

  柳姨娘沒好氣地吭了一聲:“那老太太偏心偏得厲害,白洛箏那小賤貨還在她娘肚子裡的時候,已經被許配給國公府的二公子了。再瞧我們家洛晴,如今都已經十一了,她卻不提不念,不急不火的。”

  蘇嬤嬤小心勸道:“可是放眼看去,京城裡能和國公府一較高低的人家實在不多,就算是有,那些豪門貴族家的公子,要嘛還未成年,要嘛就是許了婚事。大小姐到底是侯府的千金,總不能隨隨便便去給人做小。”

  “當然不能做小!”

  第023章 藉機問人

  柳姨娘尖著嗓子嚎了一聲:“我不但要洛晴做大,而且還要找一戶比國公府更厲害的人家讓她嫁過去。”

  蘇嬤嬤有些為難道:“如今比國公府更厲害些的,在老奴看來,也只有皇宮裡的那些殿下了。”

  “殿下怎麼了?難道我家洛晴還配不得那些皇子皇孫嗎?”

  “這……這怕是有些為難。畢竟二小姐嫁的是國公府的公子,大小姐是庶出,依老太太的脾氣,她肯定不會讓庶女嫁得比嫡女好。”

  聽到這裡,柳姨娘的脾氣又來了。

  狠狠拍了一記桌子,杏眼含怒,柳眉倒豎,厲聲罵道:“那個老不死的,當初如果她帶著賀碧蘭和白洛箏回老家祭祖,如今也就不會天天在咱們眼前晃著給我找不痛快了。”

  蘇嬤嬤聞言,急忙沖對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我的夫人唉,您說話可小聲著點,別忘了隔牆有耳,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小心被人給聽了去。”

  “聽去又怎麼樣?提起這件事我就窩火,憑白給那些劫匪一千兩銀子,結果老太太一行人根本就沒上路……”

  躲在房樑上的白洛箏聽到這裡,心下頓時瞭然。

  原來當日柳姨娘拾掇她和奶奶回老家,果然是心懷不詭。

  如此不難推斷,上一世白老太太的姨母之所以會慘死在劫匪的手中,完全是柳姨娘一手安排。

  思及此,她捏緊雙拳,恨不能現在就跳下去將下面那兩人碎屍萬斷。

  蘇嬤嬤這時又道:“夫人也別發火了,剛剛老太太不是說了,再過不久,侯爺就要回府了,只要您肯在侯爺身上花些心思,爭取早日懷上侯爺的兒子,白府當家主母的位置難道還能被旁人奪了去嗎?”

  聽到這話,柳姨娘難看的臉色總算是微微好轉了幾分。

  直到這一主一仆相繼離開東廂房,白洛箏才悄無聲息地縱身落地。

  離開柳姨娘院子之前,她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勾出一道危險的弧度。

  心底暗道:前世你們欠我的,早晚有一天,我會從你們身上,一點一點地搶奪回來。

  雖然柳芳怡只是侯府的一個姨娘,但因為她膝下的白洛晴是侯府的大小姐,再加上柳家和白老太太的娘家多多少少沾著幾分親故,所以總的來說,柳姨娘母女二人在侯府的待遇算得上是非常不錯的。

  秋月閣是柳姨娘母女目前下榻的院落。

  五月中旬,正是百花齊放,春色盎然之時。

  柳姨娘的院子裡種植了不少花花糙糙,其中有幾株尤其珍貴,別看柳姨娘平日裡刁鑽刻薄一肚子壞心眼,對待她院子裡的這些花花糙糙倒是頗有耐心和愛心。

  用午膳的時候,白洛箏故意當著白老太太的面說,前些日子眾人進宮給衛皇后拜壽,見皇宮裡養了不少奇花異糙甚是好看。

  並溫聲細語地央求白老太太下次若有機會,一定要帶她重遊故地,再好好欣賞一下那些美麗稀珍的花糙。

  聽了這話,一向看她很不順眼的白洛晴噘著嘴巴輕哼了一聲,話里話外說白洛箏是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土包子。

  宮裡的那些花糙的確不錯,但自己院子裡種的那些才算得上是世間臻品。

  白洛晴之所以會對秋月閣種的那些花糙有自信,是因為柳姨娘從小就是愛花之人,在白府生活的這些年,除了有事沒事給大夥找點麻煩,她幾乎將大把時間都花在花糙上面。

  美麗的珠寶和盛開的花兒向來都是女人們追逐的終極目標。

  柳姨娘只是犯了下天所有女人的通病,不但痴愛珠寶首飾,更對那些鮮艷耀眼的花朵情有獨衷。

  所以白洛晴說自己院子裡的花糙比起皇宮毫不遜色,倒也並非是言過其實。

  當然,激起柳姨娘母女的好勝心,正是白洛箏的目的所在。

  午膳過後,為了見識柳姨娘親自栽培的花糙到底有多名貴,白老太太帶著白洛箏以及明月珠蓮兩個小丫頭,隨著柳姨娘和白洛晴來到了秋月閣。

  眾人圍在鮮花盛開的院子裡來來回回欣賞了一陣,白洛箏也很給面子的當著白老太太的面誇讚柳姨娘的確是心靈手巧,居然將那些名貴花糙養得鮮活動人,甚是好看。

  由於午時的太陽過大,眾人在院子裡逛了一會兒,白洛箏拿白老太太找藉口,說老人家年歲大了,在陽光底下曬不得太久。

  既然花也賞了,糙也看了,自然要躲到清涼的地方解解暑,喝喝茶。

  沒一會兒,眾人便浩浩蕩蕩進了秋月閣。

  房裡幾個懂眼色的小丫頭在柳姨娘的吩咐下,忙去準備茶水,又有人上了水果點心。

  當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端著一壺茶水踏進房門時,不知哪根筋不對勁了,沒幾走步,便踉蹌了一下,緊接著,連人帶水就這麼當著眾人的面摔了個結結實實。

  白老太太等人被嚇了一跳,至於正在旁邊陪說陪笑的柳姨娘,則豎起眉頭,不悅地訓斥道:“怎麼毛毛躁躁的,連壺茶水都端不穩?”

  候在門口的蘇嬤嬤見狀,急忙上前對白老太太和柳姨娘賠禮道歉,說都是因為自己平日裡管教不周,院子裡的這些丫頭小廝做事才沒個準頭。

  白老太太向來心胸寬闊,自然不會為了個做事毛躁的婢女怪罪對方。

  沒一會兒工夫,那打碎茶壺又摔了一跤的婢女便被手腳麻俐地將地上的碎片收拾妥當,悄無聲息地轉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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