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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很煩。
那個人總不可能是她,她還沒自作多情到這種地步。
他大學的時候,她還在讀高中,兩人壓根兒不在一個城市,見都沒見過更不可能認識。
蘇鯉越想越煩,想不通了,索性眼睛一閉,睡覺。
少女情懷總是詩。
可別詩了,都是庸人自擾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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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七點半,餓醒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窗簾合著,房間裡漆黑一片。
她尋思顧昭行怎麼著也該走了吧,爬起來迷迷瞪瞪抓了抓頭髮,摸摸索索把燈打開,去洗了把臉。
結果一打開房門,樓下明亮的燈光爬上二樓,伴隨著的還有陣陣香味。
蘇鯉剛睡醒,氣壓很低,也還沒完全醒過神,在原地半迷茫地站了會兒,才下樓。
樓下,顧昭行正拿著焦糖的小球陪它玩,一人一狗相處融洽。
蘇鯉站在樓梯邊思考了一會兒,不知道該不該出聲兒結束他們的遊戲時間。
她還在慢吞吞思索,顧昭行抬眼看見她,也不跟焦糖玩兒了,抬腿走過來。
焦少爺正在興頭上,把球叼回他腳邊得到的卻是他的擦腳而過,整隻狗都有點兒懵,然後不依不饒,叼起小球緊跟在顧昭行腳邊,企圖尋求一個時機繼續遊戲。
非常堅強。
蘇鯉對它舔狗行為小小地翻了個白眼。
“餓嗎?”顧昭行對於自己還賴在別人家裡沒有絲毫尷尬,無比自然地問。
搞得蘇鯉有一瞬間還以為這兒是他家。
她“唔”了聲,扭頭看飯廳:“你煮了什麼?”
蘇鯉走進廚房看了看,灶台上放著口鍋,蓋著蓋兒,透明玻璃上蒸發上來的水汽晶瑩剔透。
掀開蓋兒,裡頭是一小鍋餛飩。
蘇鯉認得這鍋餛飩,是她之前買了放在冰箱裡的速凍餛飩。
“怕你起來餓,冰箱裡沒什麼東西,只剩這個了。”顧昭行說。
蘇鯉:“啊,我昨天剛把菜煮完。”
她真的很餓,看了看鍋里的份量:“只剩這麼多了?”
“嗯。”
“那你呢?”
顧昭行只說:“你吃。”
蘇鯉哦了聲,從碗櫥里拿了兩個碗兩雙筷子,把鍋里的餛飩各倒了一半在兩個碗裡。
她把其中一碗連同筷子塞給顧昭行,嘟囔了一句:“喏,顯得我吃獨食似的。”
說完也不等顧昭行反應,端起自己那一碗出了廚房。
顧昭行慢悠悠在她對面坐下,蘇鯉嚼著餛飩,盯著他看了會兒,問:“你怎麼沒走?”
她睡之前好像快四點半,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居然一直待在這兒。
還給她煮了個晚飯。
顧老闆,還挺既來之則安之的哈。
顧昭行說:“不敢走。”
“啊?”蘇鯉奇奇怪怪地看著他,“我好像也沒威脅你不准走吧……怎麼就不敢了。”
他又說:“得撬牆角。”
不是,您這個因果邏輯我就更不懂了。
蘇鯉困惑難解地瞅著他:“撬什麼牆角?”
“何全的。”
“……怎麼又跟何全有關係了。”
“不是你說的嗎,”他抬眼,沒什麼表情,“你在跟何全談。”
又補充:“談戀愛的談。”
蘇鯉:“……”
她舔了下嘴角沾上的餛飩湯,明明莫須有的事情,卻奇了八怪的有點兒心虛:“哎……我誆於芮的,她都不信,你還真信啊。”
“不信。”顧昭行說,“但以防萬一,先撬。”
蘇鯉看著他眨了眨眼,突然感覺喝下去的湯在肚子裡莫名變成了甜湯。
靜了一會兒,她戳了下碗底,叫他:“哎,顧昭行。”
顧昭行正好吃完:“嗯?”
蘇鯉問:“你和於芮在樓下,都聊了點什麼?”
他一頓,將擦完嘴角的紙團成團,扔進旁邊的垃圾桶,拋物線低空劃出一道弧。
“她跟我說了她以前的事情。”顧昭行說,“你出生前的事,和你出生的事。”
“噢。”蘇鯉點點頭,“她是不是想讓你來當說客?”
男人抬眸看她,半晌:“嗯。”
“我就知道。”餛飩還沒吃完,她把碗往旁邊推了推,托著下巴,“那你要不要聽一聽我出生之後的事兒?”
顧昭行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如果你想說的話。”
蘇鯉垂下眼帘不看他了,食指在桌面上敲著,嗓音輕輕緩緩:“不知道她是怎麼跟你說她以前經歷的,我也不想管,反正我是她意外懷上的,她擔心前程盡毀,把我生下後就交給了我爸媽,然後轉頭繼續回到她的演藝事業上。”
“爸媽對我很好,和對我姐沒什麼兩樣,都是親閨女。所以我記事起,從來沒感覺到我和我姐姐有什麼不一樣。”這段記憶是溫馨美好的,蘇鯉唇邊勾著淡淡的笑,“一對疼愛我的父母,一個雖然打打鬧鬧但關係還是很好的姐姐,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