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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她在問什麼!
蘇鯉被自己的無腦行為驚得反射性閉上嘴,滿腦子的想法和心跳卻停不下來似的,隨著這句莫名的問題越來越亂,眼看就要攪成一鍋八寶粥。
顧昭行放下照片,看著她,目光轉深,低喃似的仿佛說給自己聽:“是啊。”
——噗。
八寶粥的中央炸開一個沸騰的咕嚕泡泡。
蘇鯉情緒忽然變得不是很高,繞過這個問題,興致缺缺地轉了個身,靠在旁邊的牆上,晃了晃杯子紅琉璃似的玫瑰茶:“你不喜歡攝影嗎?”
龜龜先前見蘇鯉不理它,自己跑去貓爬架上玩了會兒,這會兒又跳下架子跑過來蹭顧昭行。
顧昭行蹲下去撫摸它,蘇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說:“也不是。我剛接觸攝影是在小學,當時對任何新鮮的事情都很感興趣,正好家裡條件都充足,就這麼玩下去了。”
蘇鯉體會了一下:“就像是養成了習慣?”
“可以這麼說。”
“總歸算個課餘愛好,一直習慣到了高中。”顧昭行頓了頓,食指在龜龜下巴上輕撓,撓得小傢伙舒服地眯起眼,“高中的時候,有藝術學校的老師過來宣講。”
蘇鯉瞭然地“啊”了聲。
當時她在的高中也來了這樣的老師,是在高一的時候。每年這個時候學校里都會有藝術學校的老師來進行宣講,算是給這個時期即將面對以後人生抉擇的迷茫高中生們指明一條新的道路。
當然,藝術學校也是要運營生活的,各個高中去招生是最快的一種方式。
當時班裡興沖衝去了一批學生,蘇鯉也是也是其中一員,當時正是她當模特最火的時候,與其說自己參加,不如說是來招生的老師主動邀請她的。
只可惜後來她沒學成表演。
“然後你就去了?”蘇鯉問。
顧昭行不置可否,語氣有點兒啼笑皆非地繼續說:“我確實是打算去,但當時,沒想過表演。既然從小就玩攝影,那就繼續往這方面發展好了——我是這麼想的。”
“但你後來,也沒有繼續學。”
男人“嗯”了聲,站起來,回想道:“但當時那位老師看到我,說我學攝影有些……屈才。”
蘇鯉看著他臉,雖然不妥,但還是遵從本心點了點頭:“是挺屈才。然後呢,你就被說動了?”
不應該,他不像是耳根這麼軟的人。
“我答應了,但不是被他說動。”顧昭行沉吟片刻,在找合適的措辭,“只是覺得,聽上去挺有意思。”
“……”
怎麼說呢。
就好像每次考試成績出來之後,收到無數驚嘆的年級第一帶著發自內心的、不諳世事的迷茫說:“還好吧……卷子寫起來挺簡單的。”
蘇鯉就不試圖去理解這位學霸過去的內心世界了:“那後來你就這麼有意思有意思的,就考上了?”
顧昭行:“嗯。”
“哦……”她詞窮了一下,“那還,挺厲害。”
雖然考上了戲劇學院,進入了表演系,顧昭行依然只是覺得“挺有意思”。
至少比起攝影,表演這件事兒讓他產生的熱情與主動相對更高一些。
做也行,不做也行。
懶懶散散,模稜兩可。
這樣的懶散並沒有維持多久。
大一那年的某天,他看到了一束光。
明明是青春的,可又染著頹然的灰濛顏色,撥開那片灰濛濛,帶著亮橙色的日光將少女下彎的眼角染上了獨特的芒果清香。
她被相框束縛色調淺淡厭世,卻又脫出相框溢滿青蔥生機。
那個瞬間,顧昭行忽然知道。
自己的模稜兩可,只是在為未來的不確定尋找退路。
而突然闖進眼裡的矛盾卻璀璨的少女,成了他斬斷退路前進的一個方向。
第39章 汪嗚 …
顧昭行竟然還是個隱藏的攝影大佬, 這讓蘇鯉稍稍意外了一下。
但是……她還是沒能想起來為什麼會對他拍攝的那幾張照片有一種熟悉感。
糾結不出來,她沉思片刻, 覺得可能以前在什麼地方看過他的攝影作品吧。
聊完這個話題,顧昭行去書房不知道搗鼓什麼去了,也沒說, 只讓她坐著稍等一下,龜龜站在客廳和通往幾個房間的走廊上猶豫了一下,最終留在了蘇鯉懷裡。
蘇鯉捧著玫瑰茶慢慢地喝,覺得有點兒神奇。
她和顧昭行的人生就像是交換了過來一樣, 她走上了他一開始的路, 而他走上路她本應該走的路。
她眯著眼,唇角翹了翹,將最後幾口玫瑰茶喝完。
不忍心地把窩在她大腿山的龜龜抱下去, 蘇鯉起身去洗杯子。
廚房的格調和客廳是一致的, 收拾得非常乾淨整潔。屋子裡透光通風性很好, 但現在外面風雷夾著瓢潑大雨,乍一看出去還有點兒驚悚。
她洗乾淨杯子,不知道放哪兒,就先擱在了灶台上。
客廳里,被蘇鯉放在沙發上的龜龜四肢伸展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跳下去, 往書房蹦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