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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兒好奇,顧昭行的年齡,網絡上給出的數據是29歲。四捨五入一下,三十一朵花兒了。
他就沒談過戀愛嗎?
出道之後暫且不說,再往前倒,學生時代,躁動飛揚的青春期,顧昭行這種長著張男神臉又帶著清冷高嶺之花氣質的男生,身後不得烏泱泱一堆小迷妹?談個戀愛也不足為奇。
但他在這方面怎麼像個幼兒園純情小男生似的。
逗一逗就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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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是第二次來顧昭行家,上一次還是兩個月前送龜龜來的時候。
自從養了這麼個小東西,顧昭行的微博也變得有人情味兒了,雖然除了曬曬貓還是沒什麼別的動態,但比起以前冷冰冰十天半個月不發條微博,一發就是工作相關,已經相當食人間煙火了。
小傢伙早就調理好身體不拉肚子了,活潑好動又粘人,比起她上次在醫院見到又長大了一點,身上的橘色毛髮有擴散的趨勢。
實不相瞞,蘇鯉也暗戳戳地翻他的微博主頁吸過小龜龜。
龜龜是只世界奇蹟一樣難得一見的三花公貓,可愛,聰明,還粘人,誰會不喜歡呢!誰會拒絕呢!
半個月不見,聰明的小龜龜依然記得曾經救過它還養過它一個月的蘇鯉。蘇鯉剛換了鞋進屋,它就從顧昭行房間蹦噠著輕快的小跑貓步噔噔噔地過來,邊喵喵叫邊來回蹭她的腿。
蘇鯉頂不住,彎腰抱起它,小傢伙立刻黏黏糊糊地膩在它懷裡,呼嚕聲像拖拉機似的響個沒完。
顧昭行放下鑰匙,看見這情形說了句:“你看,龜龜真的想你了。”
蘇鯉:“……”
你小學生嗎還要找回場子的啊?
龜龜:“喵!”
蘇鯉撓撓它的下巴,小聲說:“你也這麼認為啊。”
顧昭行家裡和上次來一樣,家具擺放都沒挪動過。
他進了屋就往廚房走:“你先坐。喝玫瑰茶還是牛奶?”
蘇鯉一愣:“你怎麼知道……”
怎麼知道,她喜歡喝玫瑰茶。
話剛出口,她猛然想起他以前說的,於芮那裡,有很多關於她的“監視信息”。
他大概,就是從於芮那裡知道的。
她的話只說出半截,顧昭行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明白了她想問什麼,沒說話,進了廚房。
蘇鯉自己琢磨過來了也就不刨根問底,抱著龜龜在沙發坐下。
上次來只粗略看了看他給貓準備了什麼,腦子裡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這次她才仔細打量起他家。
大件兒像是貓爬架、健身器材,還有比較顯眼的一些盆栽她都還有印象。
蘇鯉視線一轉,看見電視上有幾格嵌牆式的裝飾架,乍一看和沙發上面的貓爬架沒什麼區別,不同的是貓爬架上沒有東西而裝飾架上擺了幾張照片。
她吸了兩口懷裡的三花拖拉機,放下它,起身走過去。
照片都是風景照,和那種網絡上搜來的成品圖感覺不同,明顯能看出來是在實地認真拍攝和後期處理過的。
色調、構圖和鏡頭的運用,都讓蘇鯉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她看著這些照片,低眉細細回憶,試圖從廣闊海水般的記憶里找出那股熟悉感的源頭。
龜龜在她腳邊蹭了兩下,抬頭沖她叫,似乎對她突然扔下自己的行為有些不滿。
蘇鯉思緒飄得遠,小傢伙的叫聲傳到她耳朵里也成了遙遠的背景音。
猛然間,腦子裡閃電似的掠過一些零碎的記憶,她恍然間感覺自己找到了什麼,正打算伸手抓住——
“蘇鯉。”
山谷間低沉的風穿耳而過,霎時將逐漸聚攏的零落思緒再次吹成沙礫。
蘇鯉回過神,循聲轉頭,顧昭行遞過來一個陶瓷杯,杯口熱氣裊裊,清淡的花茶味道隨著熱流蒸發在空氣里。
她道了聲謝,接過來抿了口,臉色輕微皺了皺。
好燙。
“慢點喝,小心燙。”
蘇鯉一手捧著杯子暖暖微涼的手,一手指了指照片:“這些,都是你拍的嗎?”
顧昭行抬眼看了看:“嗯。”
她有些驚訝地瞪大眼:“你還會攝影?”而且這個攝影水平,還不一般。
“以前……”他似乎是回想了一下,“小時候學過。”
蘇鯉注意到他到措辭,又問:“那後來怎麼沒繼續了?”
“後來……”
顧昭行忽然看她,凜寒的眉眼中有初雪融化。
目光變得有些遙遠,應該是想起了什麼令人高興的事情,他的神情逐漸柔和。
蘇鯉困惑眨眼:“嗯?”
遙遠的目光收回,他笑了笑,拿過一張照片在手裡看:“也沒什麼,就是大學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她讓我想清楚了,我想走的路到底在哪。”
他是表演系的科班生,如果現在就是他想走的路,那並不存在分歧。攝影系和表演系一個是美術學科,一個是藝術學科,就蘇鯉當初了解到的,兩個不同學科之間的專業是不能轉系的。
那說明他肯定在高中就已經選擇了演藝道路。
怎麼卻說到了大學才想清楚?
蘇鯉不太能理解他話里的邏輯,想問,出口卻成了另一個只在腦子停留了不到一秒的問題:“那個人,是個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