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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計這學校得百分之七八十的男生們惦記著她倆。

  龍斐陌看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還真替他想了想:“Christina看上去倒挺賢惠,Matina那可就妖艷多了,我說不管用,得看你好哪口。”

  他抿了一口酒,居然笑了一下:“你知道我義父怎麼說?”他模仿那個老頭子的東北口音,“八國聯軍!哪個敢領回來我打斷哪個的腿!!”那個老頭子還真一直挺跋扈。

  龍斐陌說,他就是在公司中層會議上大義凜然公開這麼叫囂的。

  龍斐陌還說,他上了年紀之後,最熱衷的就是替公司裡頭那些光棍漢們回中國山東省他老家去找老婆,已經是當地的坊間名人。

  只是後來,我忍不住琢磨,你說這老頭兒這麼能耐,銅牆鐵壁地把八國聯軍牢牢趕到了門外,怎麼輪到自家人身上,就這麼一籌莫展呢?

  依我看來,龍斐陌跟秦衫關係真挺好,一年下來兩年下來看上去挺好的,這不稀奇,十年八年都這麼好,還一直就這麼好著,說我不好奇八卦,那我絕對辱沒了律師這個靠察言觀色為生的行業。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對極了!

  就是這種感覺。

  秦衫挺聰明挺會做人的,知道龍斐陌跟我關係挺好,這麼多年來,每次她出差出國,總不會忘記給我帶點兒當地的特色禮物。

  我心裡有數,她不是沖我。

  至於她要衝的那個人到底怎麼想的,我心裡倒是真沒什麼數。

  不過我有時候也想,萬一龍斐陌哪天跟我一樣良心發現,覺出秦衫的好兒來了,那我也不算白拿了人家這麼多年的禮物是吧?

  所以我就等啊等啊,等著一個恰當的時機來消弭我心底難得的罪惡感。

  誰知道,等來等去,憑空從天上掉下來一個俞桑筱,砸得我眼冒金星,老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

  一開始,俞友鉑撮合我跟他妹妹約會,打電話給我的時候,龍斐陌碰巧就在我身旁,我放下電話,看到他盯著我:“俞家大公子?”

  我點頭:“是啊是啊。”玩心頓起地勾住他的肩頭,“龍斐陌,搞不好以後我們還真就是一家人了!”我當然知道他近來跟那個美貌無雙的俞桑瞳走得還挺近的。

  到底我跟龍斐陌也算兩隻海龜,也有別人家想對我倆一塊兒下手來著,雖然多半他吃肉我喝湯,但是畢竟好玩嘛,多交幾個朋友對我這樣靠關係吃飯的那是只有好處絕沒壞處,所以,諸如此類的話私下無人的時候我沒少跟他開玩笑,他從來都是一笑置之。

  可是,這一次,他居然撥開我的手,沉著臉就走了。

  唔?我摸摸下巴,原本可去可不去的,這下子我倒非得去看看到底是嘛回事了!

  你要問我俞桑筱美嗎?

  我的答案是,那你要看她跟誰比。

  她跟芙蓉姐姐站到一塊兒,那得算絕色,若是跟秦衫或是俞桑瞳這倆人站一塊兒,得挺厚道地講上一句,那我第一眼看到的肯定不會是她。

  她屬於跟美女比氣質,跟才女比美貌,跟才貌雙全型比可愛,你得劍走偏鋒才能清晰挖掘出她優點的那種人。

  其實說著這話我都有點兒肝顫,俞桑筱可愛?

  第一次見面,她就給了我一個下馬威。

  她看著我:“友鉑怎麼跟你說的?”一頓飯下來,她一直對我不冷不熱,俞友鉑介紹我的時候用了無數聳動得讓素來厚臉皮的我汗顏的詞兒貌似也沒能打動她。

  她甚至連眉毛都不動一下。

  這女孩倒是有點意思。

  我笑眯眯地裝傻:“什麼怎麼說的?”

  她看著我,有幾分無可奈何地:“對不起,關律師。”

  我還是笑眯眯地:“叫我關牧就行了。”

  她居然不理會我的有意岔開話頭,固執地繼續著:“對不起關律師,我不知道友鉑今晚把你約過來,如果給你造成什麼困擾,我很抱歉。”她抬眼看我,我心裡咯噔了一下,她的眸子竟然是那麼的烏黑。片刻之後,她垂下了眸去,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路燈下,我十分清晰地看到,她居然有那麼長的眼睫毛,一點一點,微微翕動著。

  我居然怔在那兒。

  那個眼神,那樣長長的眼睫毛,那樣的神情……

  我忍不住脫口而出:"你真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她茫然地看著我,卻沒有要追問下去的意思。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

  過了些天,龍斐陌跟我約好了商談公事,從上午九點到十一點半,足足有兩個半小時。我們彼此都忙,所以也不客套,一結束我就拿起車鑰匙跟他道別,他起身送我,突然想起來什麼一般:“相親相得怎麼樣?”

  我反問他:“你知道我相的是誰?”他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俞桑瞳那晚跟我共進的晚餐,俞桑枚還在念高中,除了俞桑筱,難道俞家還有別的妙齡女子供你選擇嗎?”

  我當然聽得出他話音里若隱若現的輕慢和試探,我當然並不服氣,摸摸下巴,偏要跟他鬥嘴:“是啊,我是跟俞桑筱約會來著。而且,我發現這個女孩子,雖然說不上有多漂亮,但很有點——”當我覺得很難確切表達中文意思的時候就會蹦點兒英語單詞出來,“插rming。”

  令人著迷的無以名狀的那麼一種感覺。

  龍斐陌盯著我,一臉的難以琢磨。

  我聳肩,坦然回視他。

  這我倒沒謬讚,俞桑筱的確渾身上下都有那麼點勁兒,換了別人不見得欣賞,我倒是覺得新鮮。後來我又約過她好幾次,喝喝咖啡,吃吃晚餐,其實十回裡頭有八回她都是拒絕的,但我關牧是誰?什麼時候幹過這種跌份的事兒?我對她和顏悅色地說:“你要不肯來,回頭你哥問我,我這人又不擅長扯謊,一不小心漏出去咱倆壓根沒戲,他指不定又上哪兒敲鑼打鼓給你張羅對象去了對吧?”我故意頓了頓,“與其弄得你心煩意亂的,還不如咱倆慢慢耗著,就權當各自交了個飯友呢!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其實,我是心懷鬼胎的。

  俞桑筱顯然被我那“飯友”兩個字深深打動了。她對吃還挺有研究的,哪哪的特色小吃她都知道,但看得出來,在俞家,吃什麼不吃什麼,乃至於什麼時候可以吃,都不是她說了算。

  所以,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兩個字簡直算是及時拯救了她。

  所以,我可以聽到她很愉悅地對著電話那頭的俞友鉑說:“不回來吃了今晚,幫我說聲。”那頭大概是在取笑了她什麼,她蹙眉,“管好你那個姓安的小明星。”

  我其實挺奇怪的,眼前的這個俞桑筱,無論你說什麼,她好像從來不知道什麼叫羞惱,才多大的女孩子,簡直比五十歲的人還要冷漠,看穿世事。

  要不是我心裡還有邵涓涓,要不是她心裡好像誰都不在乎,沒準我倆還真可以湊成一對。

  經常地,吃飽喝飽之後,我們就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我跟她說邵涓涓。

  她是我的初戀,典型的溫柔如水的江南女孩。其實我表面看上去像個白面書生,嘴巴倒一直挺貧的,但是,這麼多年下來了,包括龍斐陌面前,我都沒提到過這個名字。

  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俞桑筱,借著一點酒意,我居然一股腦兒什麼都說了出來。

  她安靜地聽著,不置一詞。

  而這,正是我所需要的。我不需要別人蒼白的開解或是虛偽的應和,只要有人能坐在一旁聽我喋喋不休地說下去不嫌煩就行。

  所以,我覺得這丫頭挺仗義的。

  其實我對她也挺好奇的,尤其在我有了那麼點隱隱的猜測之後。

  我試探她的心事,結果她簡短回我:“被人甩了,然後,到現在為止還沒找著我要甩的人。”我不服氣,戳戳她的肩膀:“那我呢?”她看了我一眼,很詫異地:“你不就我一個飯友嗎?”我悻悻然地:“俞桑筱,這世上什麼都可能發生,你可別把話一口說死!”

  飯友?

  何止?

  俞桑筱,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 kitty!

  總有一天,要讓你知道知道我關牧關大律師的能耐!

  但其實,我也就過過嘴癮,對俞桑筱,因為投緣,再因為名義上算是我的女朋友,我向來還是挺照顧的,所以,我才冒著被龍斐陌發現的危險,向她簡訊示警。

  只可惜,她沒當回事。

  更可惜,她傻乎乎地被全家人拱手送上祭台。

  其實,早在龍斐閣過生日那天,我就有點隱隱的懷疑。

  那晚,我坐在長廊下。裡面喧鬧不已,我卻獨自一個人枯坐在那兒。

  那個時候,俞桑筱跟我還彼此不認識。

  不知道為什麼,每到這種時候,我都能想起那句話。

  最繁華時,總是最淒涼。

  我心裡居然有著隱約的傷感。

  每當我幫客戶打贏官司時。

  每當我跟朋友們開懷暢飲時。

  每當我拿到一筆筆不菲酬勞時。

  還有,每當我想到涓涓的時候。

  當年,在最熱鬧的聖誕舞會上,我認識了一群女孩子中最漂亮最溫柔最安靜的她。

  我就那樣黯然神傷著。

  但是,當我一看到龍斐陌的時候,我的傷感立刻褪得無影無蹤。

  他的襯衫領口有點皺皺巴巴的,他的褲腿上明顯有被什麼人踹過的痕跡,而最重要的是,在他坐在離我五米遠的地方,一聲不吭喝著咖啡的十五分鐘時間內,根據我的明察秋毫,我發現他的右唇角是破的,還微微滲著血。

  唔。

  我能不好奇嗎?

  我能不好奇嗎??

  我能不好奇嗎???

  我很愉快地裝作剛留意到他:"嗨。"他朝我瞥了一眼,算是回應。

  我聳肩,絲毫不介意他的冷淡。

  我現在介意的,怎麼可能是他?

  我捫心自問,龍斐陌有自殘的癖好嗎?

  然後,我捫心回答,當然不,他非常地珍愛生命,關心自己。

  那麼,既非自殘,肯定是有人作案了。

  這個嫌疑人會是誰呢?

  我興致勃勃地在腦海中開始排查,誰叫我是個律師呢?

  秦衫?我回頭看過去,她今晚忙裡忙外的儼然女主人,恐怕沒這個作案時間。

  俞桑瞳?我搖頭,就算有時間,她也絕不會有這個作案動機。誰不知道現在整個俞家的態度都相當積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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