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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償?

  眠眠被哽了下,目光游移,將眼前體型偏瘦的助理大哥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眼,然後打了個冷戰,乾笑:“劉哥太客氣了。咱們修道之人心懷大愛,幫人從來不計回報,你記得繳住宿費和伙食費就行了。”說著稍頓,垂著眸子認真思考了下,又說:“我們家在文廟坊,旅遊景區,四室兩廳的精裝,包三餐,每頓葷素均勻,一天的話,你就隨便給個四百,咱倆什麼關係,意思意思得了。”

  劉彥乾笑著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大師真是宅心仁厚。”

  其餘兩人:“……”

  等董眠眠和劉彥談好費用問題後,一臉無奈的秦蕭終於忍不住開口催促,道:“好了,小姐,我們回去吧。”說完,她轉頭看向賭鬼,“這位先生坐你的車。他受了傷,你把他扶上去吧,動作輕點。”

  賭鬼英俊的面容神色一僵,旋轉脖子,視線掃過那個全身髒兮兮的中國男人。對方扯了扯嘴角,朝他露出了一個十分膽怯,又竭力真誠的微笑,擠出句蹩腳的英語:“3q。”

  幾分鐘後,重新上車的眠眠就看見了如下一幕:人高馬大的白人青年嫌棄地皺眉,肌肉糾結的手臂伸出,直接將助理大哥提著衣領給拎了起來,拉開車門,扔進后座,撲撲手,關上車門,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極其流暢,耗時不足十五秒。

  做完一切之後,賭鬼頭也不抬朝他們比了個ok,隨之拉開車門,長腿一跨上了車。

  董眠眠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那輛越野車的后座里,的的確確,爆發出了一陣無比悽厲的嚎叫,其慘烈程度直逼豬牛羊屠宰場。她隱隱有點擔心,視線不停地往後頭瞄,憂色滿面道:“剛才劉哥叫得挺慘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不會。”秦蕭神色淡淡的,打著方向胖直視前方,眸光波瀾不驚:“小姐請放心,在整個eo中,賭鬼的性格都是數一數二的溫柔。”

  “……”

  發生了一段小插曲,等大麗花駕車從小巷子裡穿出,時間已經是午後的兩點半。這個點兒還沒吃午飯,董眠眠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她窩在副駕駛室里奄奄一息,用殘存的力氣掏出手機,給岑子易打了個電話。

  嘟嘟幾聲之後,電話接通,一個痞痞的嗓音從聽筒里傳出,“喲,稀客稀客,大師竟然親自打電話過來,受寵若驚啊。”

  眠眠飢腸轆轆,心裡又揣著事,當然沒閒情逸緻和岑子易吵架,只是不耐煩道:“少跟我陰陽怪氣的。我在樓下了,馬上就回來。”說著一頓,繼續道:“哦,我有三個朋友要在家裡借宿幾天,這段時間,你和賀楠擠一個屋去,你的臥室騰出來給客人住。”

  “朋友?借宿?”電話那頭的岑子易顯然很驚訝,“喂,我說董眠眠,你丫不錯啊。你的朋友來借宿,讓老子給你騰地方,哦,合著受委屈的是我,有面子的是你,在外頭晃蕩了幾天,連良心都晃沒了?”

  眠眠靜默了幾秒鐘,略琢磨,目光飛快地掃了眼身旁正在倒車的秦蕭,然後嗓門兒壓低:“你的屋騰給一姑娘。”

  果然,這句話十分有效地令岑子易的碎碎念打住了,“姑娘?漂亮不?單身?”

  “嗯嗯嗯。”她豎起個白生生的手掌掩住嘴,十分鄭重道:“沒男朋友,目測身高172,短頭髮大長腿,你最喜歡的御姐款。怎麼樣,老子對你耿直吧。”

  單身狗老岑一聽就高興了,捧著電話樂顛顛道:“那敢情好,脫單有望。大師夠哥們兒,我等會兒就去買菜,晚上給你幾個朋友露一手。”

  聊完掛斷電話,眠眠又開始糾結了。

  將eo的兩位帶進家門倒是了,可到時候怎麼介紹呢?撇開兩人十分別於常人的氣質和身材不提,光是賭鬼那張歐美臉都不好交代。瞎噴是她同學麼?來自大美利堅某體育學院的交換生?可人家兩個也不像學生啊。

  忖度來忖度去,董眠眠陷入了一陣森森的憂桑——講假話吧,編不出什麼令人不起疑的說辭;說真話吧,那就必定會暴露她莫名其妙被人追殺的事,暴露eo,暴露打樁精,然後給她們老董家兩位小清新同志,造成史詩毀滅級的心靈暴擊。

  就這樣,懷抱著無比糾結的心情,眠眠蔫頭耷腦地下了車,帶著三位要去她家小住一段時日的同志,走進了禁止車輛通行的文廟坊景區。

  由於是工作日,街上的遊客並不是很多,略微空曠的大街上,古色古香的建築物分立兩旁,昭示著這個地方悠久的歷史文化。除了臨街的各類大店鋪外,這裡還有很多簡易的攤位,星月菩提,蜜蠟串,藏香,虎爪,黑驢蹄子,各種各樣的辟邪物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時隔幾日,重新回到這個無比熟悉的地方,眠眠眸光微動,竟然生出了一絲恍如隔世的感受。

  ……也就離開了幾天,怎麼感覺世界都變了==……

  這條街上,開門做生意的大部分都是董家的老街坊,眠眠一面感嘆著往家走,一面還得分心跟領居們打招呼,十來分鐘的路程走下來,她幾乎連口水都說幹了。好容易走到佛具行門口,她抬眼一瞧,只見裡頭站著幾個衣著光鮮的中年貴婦,有一搭沒一搭地在店裡逛著。

  幾人身旁,跟著一個身著中式唐裝的高個男人,手腕繞著大顆大顆的菩提珠,拇指上戴著個價值不菲的玉扳指,日光底下一照,通透得幾乎透明。那人長眉星目,容顏俊朗,嘴角咧著一個職業性的微笑,正跟幾個客人推銷著什麼。

  “這位太太,您老有眼光了。這樽白玉送子觀音像,是咱們董老爺子不遠千里,親自從普陀山請回來的,那真是佛法加持法力無邊啊,您要是把它請回去,那我向您保證,您兒媳婦妥妥的三年抱倆……”

  岑子易正吹得賣力,驀地餘光一掃,瞥見門口的幾個人影,頓時瞪大眼:“眠眠?”說著轉過頭朝幾個貴婦賠了個笑臉,“幾位太太隨便看,隨便看啊。”

  他大步流星跨過門檻,低下頭,視線在董眠眠身上細細打量了一番,見她沒缺胳膊沒斷腿兒,放下心來,道:“杵這兒幹什麼?有客人呢,你嘴皮子利索,快,進去跟那幾個闊太聊會兒。”

  “不了。”眠眠擺手,指了指是身邊兒的幾人道,“我朋友們都在呢,你忙著,我領他們先回家。”

  岑子易一怔,這才注意到董眠眠旁邊的幾個人。他抬眼一瞧,只見她口中的“朋友們”是兩男一女。那姑娘大高個子,渾身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一頭利落的短髮,黑色短袖下端的小臂隱隱可見肌肉線條,再往邊上一掃,則是一個魁梧強壯的白人青年,和一個,相較之下柔弱如雞的年輕男人,臉上好幾個地方掛了彩,站姿怪異,腿似乎受了傷。

  秦蕭審度著眼前身著唐裝的青年,目光中帶著明顯的警惕和敵意,隨後,她低聲在董眠眠耳畔道:“小姐,他是什麼人?”

  眠眠這才想起了忘了介紹,於是連忙道:“哦,這是岑子易,是我的……”她飛快思索了一瞬,然後從腦子裡找出了一個最合適的詞彙:“是我的哥哥。”

  “……”岑子易挑眉,對這個說法既不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眸光狐疑地盯著那兩個氣質冷硬的男女。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迷之尷尬,眠眠差距了,頓時一囧,趕忙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這是劉彥劉哥,這是秦蕭,這是……唔,我們都叫他的外號,賭鬼。”

  岑子易沉默了須臾,然後面上勾起一絲禮貌的笑容,沉聲道:“你們好。聽眠眠說,你們要到我們家借宿,十分歡迎。”說完,他習慣性地拍了拍董眠眠纖瘦的小肩膀,“行了丫頭,先回去吧。帶鑰匙了麼?”

  眠眠低頭在小包包里翻了一圈兒,然後點頭,“帶了。”

  “嗯。”岑子易頷首,又極其自然地道:“晚上想吃什麼?”

  “隨便吧,沒什麼特別想吃的,你看著弄。”說完,她也不再多留,轉身提步,帶著心思各異的三人從佛具行門口離開。

  一路跟著董眠眠前行,大麗花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過。進入老小區大門之後,她飛快掃賭鬼一眼,眼神又驚又疑:小姐竟然有個哥哥?為什麼指揮官從來沒告訴過我們?

  賭鬼銀灰色的眼睛撲閃了兩下,疑惑地聳肩:不知道。

  秦蕭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忍不住開口,朝前面正在掏鑰匙開門的女孩兒道:“小姐,你說,岑先生是你的哥哥?可是為什麼他不姓董呢?”

  “……”你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

  董眠眠乾咳了兩聲,打開房門之後便彎腰給三人拿拖鞋,悻悻笑道:“不是親哥哥。”她翻出幾雙大拖鞋扔在地上,“他,還有家裡另外一個十四歲的男孩兒,都是我爺爺收的徒弟,咱們幾個從小一起長大,情同手足嘛。”

  聽完她的回答,一向對陸簡蒼忠心耿耿的女軍官,那張英姿勃勃的面容上,神色明顯更加凝重了:什麼!沒有血緣關係?指揮官的命令是保護小姐的安全,不允許任何異性太過接近小姐,然而,就在剛才,那個沒血緣關係的男人竟然摸了小姐的肩膀……真是太不能饒恕了!

  對於大麗花悲憤萬分的內心戲,眠眠絲毫沒有察覺。等幾人換好鞋後,她讓賭鬼將劉彥扶(拎)到沙發上坐好,然後從茶几底下拿出了家庭急救小藥箱,準備用碘酒給助理大哥的傷口消毒。

  然而才剛剛拿起棉簽,就被秦蕭拿了過去。

  “……”咦?

  大麗花的面容沉靜而漠然,語調聽上去有點生硬:“小姐,請你一定要聽陸先生的話,不要和除他之外的異性走得太近。事實上,今天你已經違令多次,出於特殊考慮,我願意暫時為你隱瞞,不過請你立刻停止這種行為,潔身自好。”

  “……”扶了下傷者而已,上個藥而已,有這麼誇張嗎?說的跟她出軌了一樣==……臥槽。

  劉彥在邊兒上手都舉酸了,哭兮兮道:“行行行,大師你潔身,你自好,我自己來消毒總行了吧?”邊說邊挽起褲腳,膝蓋上的傷口已經凝血了,只是看上去仍舊模糊一片,十分猙獰。他一臉的不忍直視,別過頭,拿蘸了碘酒的棉簽小心翼翼地擦拭傷口,疼得不住倒吸涼氣,眼睛隱隱泛紅。

  賭鬼瞥了劉彥一眼,目光輕蔑又鄙夷。眠眠也覺察了,頓時無力扶額,清了清嗓子道:“劉哥,看你熱淚盈眶的,真有這麼疼?”擦個碘酒直接被疼哭,你個大老爺們兒,內心到底是有多小公舉……

  聞言,劉哥直接一個白眼翻到了天花板上去,壓著嗓子道:“滾,老子這是氣的!”說著他嘆了口氣,悵然道:“我進圈兒也好幾年了,前前後後也伺候過不少明星,但全特麼是十八線的。好不容易跟了寧馨,以為好日子總算要來了,結果呢?尼瑪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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