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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安合上的眸子再度睜開,沒有回頭,也沒有動,聽見封刑在她的身後沉聲道:“只要你求我放了你,你就不會死。”腳步聲漸漸逼近,男人挺拔的身軀在她旁邊站定,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田安安笑了一下,轉頭看向他:“求你……”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我最愛的封先生。

  她唇角的笑容逐漸變得十分燦爛,在封刑冷冽的目光下,繼續說完後面的話,“呵呵,我為什麼要求你?還是……”她挑眉,“你真的捨不得殺我?”

  封刑眼色一凜,長臂一伸猛地見她打橫抱起,上前幾步,使他半個身子都懸在欄杆之外,彎起唇角:“田安安,死,或者求我,你自己決定。”

  晚間的山風凜冽徹骨,她的身體支出欄杆以外,整個上半身幾乎仰躺在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上。只要他稍稍鬆手,她立刻就會從這裡摔下去。

  死亡當然會令人恐懼,尤其對於一個從小膽小如鼠的人來說。安安害怕得嘴唇都在輕微發顫,可是她仍舊面色從容,沉聲道,“我不會求你。”以封霄女人的身份,她不允許自己去哀求一個敵人。

  他的笑容變得陰鷙,手臂微微下移,她的心臟幾乎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揪緊,死命咬緊下唇克制即將出口的尖叫。

  封刑沉默地看著她壓抑的恐懼和倔強,心中略微不解,忽然微微皺眉,道:“我只是希望封霄痛苦,並沒有真的想傷害你。”

  “……”安安眉頭深鎖,盯著他,漫天繁星在他身後成了一片海洋。她不明白,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他的嗓音繼續傳來,很低沉,很平靜,“我可以向你承諾,只要你和我上一次床,無論封霄對你態度如何,你都可以留在我身邊。”

  田安安覺得很可笑。他這番話,竟然使用了一種類似恩賜的語氣,真是太特麼奇葩了,他把她當成什麼人,又以為自己多了不起?不跟著封霄,就跟著他,腦子有問題吧。

  她笑了,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封刑,我真為你感到悲哀。我和封霄之間是什麼感情,你這輩子可能也不會明白。”

  “女人的清白沒有你想得那麼重要,”他對她的譏諷充耳不聞,淡淡道,“為了這個犧牲自己的性命,很愚蠢。”

  “我倒是不反對你的話。”安安面色沉靜,“在幾個月之前,我也這麼覺得,並且也做過這樣的選擇。但是現在,一切都不同了。”

  之前在拉斯維加斯,她的內心還是一片空白,當然可以在性命和清白之間做出明智的選擇。那個時候她還不認識封霄,她還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會出現那麼一個人,讓她能夠完全地奮不顧身。

  未幾,封刑眼底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挑眉:“所以你這種行為是什麼,為了愛情,放棄自己的生命?你們中國女人都和你一樣蠢麼?一點都不值得。”

  “愛情不值得我不顧死活。”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可是他值得。”

  封刑微微一怔。

  兩人之間有過那麼多次交談,這是第一次,田安安毫無第一地跟他說話。她的眼角眉梢都變得柔和,唇角一抹甜甜的笑容,整個人無聲地流露出絲絲溫柔的氣息。從兩人見面到現在,她一直表現得和資料上所描述的截然不同。

  這有這一刻,她顯得那樣柔軟溫和。

  因為封霄?

  她壓抑的盛怒和暴躁似乎都在瞬間蕩然無存,柔和清澈的眼睛裡,居然跳動著幸福的神光。幾乎只是剎那之間,封刑改變了主意。

  他沉默了須臾,然後手臂往回一收,將她抱起放了下來。

  “……”田安安驚魂未定,被這個突然轉變的舉動驚住了,抬起眸子,有些詫異地瞪著他。

  封刑勾著唇角,竟然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田安安,封家的人一定沒有告訴過你,封霄如今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我。”

  她皺眉。

  “如今,所有的東西我都要拿回來。包括過去的,”他笑了,“和現在的。”

  安安瞬間毛骨悚然——現在的?是指什麼?

  男人淡淡道,“把她帶回臥室,沒有我的允許,不能讓她離開半步。”

  “是,瑞熙先生。”

  兩個高大的義大利人恭敬道,然後就一左一右扣住她的胳膊,不由分說便將她往樓下帶。安安心頭又驚又慌,只能埋著頭沉默不語地往前徐行,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更加地擔憂無助。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卻從樓梯口的方向傳來。

  一名容貌端莊秀麗的女人在封刑面前站定,低眉順目,音色溫婉,低聲道:“先生,凱洛爾小姐回來了,請求立刻見您。”

  封刑神色微變,沉吟了須臾,微微頷首,“我知道了,帶她去二樓的客房等我。”

  夜色極深極沉,兩個高大的黑影以最快的速度無聲無息地潛入了山腰別墅的外圍。庭院之中,凱洛爾駕駛的酒紅色跑車鮮艷奪目。

  妖嬈美艷的金髮女人下了車,和院中的僕人交談了幾句後,神色從容地走進了別墅大門。

  兩人沉默地觀望著方才的一切,未幾,一個壓抑的嗓音低低響起,嘴唇對住了耳麥,問道:“檢測完了麼?有什麼異樣?”

  未幾,一個吊兒郎當的男聲打了個口哨,從聽筒里傳出,戲謔含笑:“真捨得下本錢,別墅周圍全是美式軍備最新型的炸彈,媽的,這個量,可以瞬間把這個屋子炸成平地。”

  羅文聞言皺眉,和徐梁相視一眼,伸手微微掩住通話口,低聲用中文交流道:“羅馬那邊已經開火了,看來封刑有所察覺,打算用這種方式將先生引過來。”

  徐梁挑眉,遲疑地擠出一個成語:“同歸於盡?”

  “唔,這個詞用得不錯。”羅文摸著唇環表示稱讚,“在中國待了這麼些時候,徐哥漢語水平越來越好了。”

  “徐哥”兩個字令徐梁微微蹙眉,他面上沉重,道:“別成天跟著夫人學這學那,她人還沒救出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這不是苦中作樂麼?”羅文打了個響舌,接著便朝話筒,重新恢復英語交流,道:“黑熊,給個準話,你拆得了麼?”

  那男人笑了幾聲,“玩兒爆破,老子這水平不說世界第一,前十總排得上號。要是這玩意兒都拆不了,那也太給咱老闆丟人了。”

  徐梁皺眉,用中文朝羅文道:“這個爆破兵廢話真多,直接問他拆這些要多久?”

  羅文依言問了。

  代號黑熊的僱傭軍遲疑了會兒,語氣仍舊吊兒郎當的,“老闆派任務的時候可沒告訴我是這個量,拆可以,加錢。”

  “你這小子掉錢眼裡去了?”羅文皺眉。

  “咱們這一行,你又不是不知道規矩。”黑熊語氣懶洋洋的,“中東那邊天天搶水搶石油搶地盤,我放著大錢不賺過來幫你忙,哥們兒感情好歸好,價格也得公道啊。”

  “錢不是問題,老子再問一次,你拆這些得多久?”羅文不耐煩了。

  “只要價格合適,時間可以調整嘛。”黑熊慢慢悠悠地戴上手套和一系列裝備,道,“里里外外這麼些個,三十五分鐘吧。”

  “好,就三十五分鐘。”

  羅文切斷連線,眸子微抬,看向身旁的徐梁,“三十五分鐘。”

  “夠了。”徐梁將計時器調好,沉聲道,“只要三十五分鐘之內,封刑不將炸彈引爆,這件事就能正式結束了。”

  羅文點了點頭,“是的。”然後抬眼,看向星空下火光通亮的山腰別墅。

  忖度著,徐梁將連線切換到另一個頻率,沉聲恭謹道:“先生,如你所料,封刑在這間別墅周圍埋置了大量新型炸彈。雇來的EO爆破兵精英正在進行拆卸,請再耐心等待三十五分鐘。”

  一個沉穩有力,卻沒有絲毫溫度的嗓音傳出,淡淡道,“沒有必要。”

  聞言,兩人均是詫異萬分的模樣,驀地,羅文回過神,驚道:“先生的意思是說,外圍有炸彈,別墅裡面也有?”的確,以封刑那樣極端的性格,很有可能會在別墅內部也埋置大量摧毀力極強的炸彈。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義大利一方已經自顧不暇,所以準備劍走偏鋒。

  徐梁皺緊了眉頭,忽然發現事情比他們兩人預想的要棘手許多,不由低聲道,“先生,我再次為自己的失職道歉。”如果夫人沒有被捉,沒有成為封刑手上的一個籌碼,他們可以輕而易舉地控制這間別墅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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