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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說完,他低頭在她的長髮間落下一個吻,然後轉身,從容不迫地走出了臥室。

  ☆、插pter74 他值得

  主臥的房門開啟又合上,一道光線投落進來,又很快被隔絕殆盡。封刑離開了,田安安躺在床上長舒一口氣,緊握著短刀的右手微微鬆開,眼眶驀地便紅了。

  無聲的淚水從眼角的位置滑落,她翻了個身,面朝窗口的方向側躺著,清澈的一行水流順著沒入底下的枕頭,然後消失不見。

  如果被一直囚禁在這裡,不能再回到封霄身邊,安安想自己或許真的會死。她可以忍受分離,可以在沒有他的時候努力堅強,只因為團聚是支撐她堅持下去的唯一動力。

  將臉深深埋進柔軟的枕頭,簌簌的淚水不知地湧出,無聲無息地被絲質布料吸收進去。夜晚時分,人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她需要暫時卸下偽裝,需要一場沒有任何聲響的宣洩。

  被一個陌生的,甚至令她厭惡的男人幾次三番地擁抱,強吻,她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讓自己嫌惡……

  躺了一會兒,她抬手抹乾淨淚水,掀開棉被下床,走近浴室,打算徹徹底底給自己洗一次澡。

  封刑之前並沒有說假話。他和封霄的很多習慣和審美,真的十分接近。

  大到整個別墅的裝潢,小到浴室瓷磚上詭異壓抑的哥德式紋路,都有種微妙的相像。她鼻子一酸,深吸一口氣將淚水憋回去,洗了把臉,然後鎖好浴室門,擰開了花灑開關。

  安安洗了一個很漫長的澡,直到身上的皮膚都被熱水浸泡得鮮紅欲滴,她才終於走出浴缸。封刑房間的浴室,毛巾一類的東西當然也是他用過的,田安安用柔軟的紙巾擦乾身上的水漬,換回自己的連衣裙,然後旋開門把走出浴室。

  剛剛走了沒幾步,她忽然發覺了些不對勁,驀地抬眼,大床邊上多了一個沉默不語的高大人影。

  是封刑,他去而復返了。

  一時之間,安安嚇得臉色都變了,她震驚萬分地瞪著他,昏沉的光線中,那張蒼白俊美的面龐看不真切,只依稀看見淡淡的煙圈,和兩指間妖異的火星。

  他不是離開了,難道反悔了?又準備實施那個變態到極點的遊戲?

  她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幾秒種後,聽見自己的聲音冷冽地響起:“這個屋子很大,一定有多餘的房間,封刑先生,麻煩你再騰出一個空房間給我。”她打死都不想和這個神經病睡在一張床上。

  封刑的坐姿十分隨意,他背脊微弓,挺拔的身形此時看起來很慵懶,抬眼看她,笑了:“田安安,我勸你不要得寸進尺,樂趣這種東西,有當然很好,沒有也只是很小的遺憾。”說話的同時,他另一隻手微微抬起,修長的五指微動,把玩著一把明晃晃的利刃。

  是她的匕首!

  田安安的臉色越來越白。

  不多時,他又開口了,聲音低沉而平靜,“我說過,自己沒有強迫女人的習慣。你既然這麼不願意,我不會碰你。”

  “……”他的話可以相信嗎?

  她死死盯著他,目光落在他五指間的匕首上,沉聲道:“那你,把我的刀還給我。”

  封刑漂亮深邃的眼眸與她對視,眸色似笑非笑,一手將還剩大半截的菸頭熄滅在菸灰缸,一手將短刀朝她輕輕揚起,淡淡道,“過來拿。”

  安安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發毛,靜了一瞬,兩隻小手在身側攥緊成拳頭,然後才提步,警惕而緩慢地走到了大床邊上。她站在距離封刑兩步遠的位置,抬起右手,攤開,冷冷道:“遞給我就好。”

  封刑唇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她蹙眉,來不及思考這個笑是什麼意思,男人有力的指掌,已經十分強硬地扣住了她的手腕。她大驚失色,下一瞬,被他大力拉了過去,踉蹌摔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田安安暴怒,發出了一聲小獸般的低吼,四肢被男人高大的身軀死死壓在床上,動彈不得。他輕而易舉地壓制她,低眸饒有趣味地審度她憤怒到極致的小臉,低低一笑,“這麼快就裝不下去了?”

  她心頭的火幾乎能從雙眸中迸出來。確實,她真的沒法兒再裝成個孫子,這個男人簡直賤得超乎她想像。內心的狂躁和憤怒翻江倒海,她毫無所懼地和他對視,忽然冷笑了一瞬,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聽說你被封霄從紐約趕了出去,隱姓埋名在義大利躲了七年?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會輸給我男人了——”

  她表情輕蔑而譏誚,每說一個字,封刑的眸光便陰沉一分,他嘴角微勾,右手溫柔地撫上她纖細雪白的脖子,輕輕扣住,嗓音低沉含笑:“再說一個字,我殺了你。”

  鉗住她脖頸的五指在微微收攏,安安的呼吸逐漸變得困難。她紅唇微張,臉上的笑容卻越綻越烈,一字一頓道:“你這種連孩子都不放過的人,有哪一點,比得上他?”

  話音落地的瞬間,封刑竟然低笑了起來,“骨頭挺硬啊。”

  扼住她喉嚨的力道越來越大,由於缺氧,田安安的小臉漲得通紅,她死死瞪著他,倔強的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沒有求饒,沒有退後,甚至連目光都沒有一絲一毫的閃躲。

  這個賤人是她家泰迪的死對頭,如果她貪生怕死對他求饒,那不是太丟封霄的臉了麼?

  她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明媚的大眼眸子去卻無比晶亮。封刑好整以暇地俯視她半晌,忽然,鬆開了扼住她脖子的右手。

  “咳咳……”田安安捂住喉嚨,歪過頭劇烈咳嗽起來。

  半晌,封刑輕聲道:“願意為了封霄去死?”

  距離的咳嗽令她眼中蓄了少許淚水,她抬了抬眼,神色警惕而戒備地看向他。驀地,封刑一把將她扛上了肩,拉開房門大步而出,直接上了樓梯。

  守在門口的兩個黑衣青年相視一眼,面上皆掠過一絲詫異,緊步跟了上去。

  安安被扛在封刑的肩上,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在往大腦倒流,難受得讓人想死。然而她咬緊了牙關一聲不吭,從始至終都保持著絕對的沉默和安靜。

  這棟別墅的最頂樓,是一片天台。這樣令她痛苦不堪的夜晚,竟然十分諷刺的天懸星河,繁星璀璨。閃爍的星海在雲層上方連綿成片,漂亮得不可思議,而遠處烏漆墨黑的山巒輪廓沐浴在星光之下,竟然也變得柔和美麗。

  可這種種景致落在田安安眼裡,都變得十分可怖。

  封刑將她從肩頭放了下來,她下意識地往後退,然而卻被兩個高大的黑衣男人扣住了雙肩。

  雙手被反剪在背後不能動,她垂著頭,竭力說服自己不要慌張。就在這時,一股大力抬起來她的下巴,迫使她對上那雙幽深陰沉的眼睛。

  “……”她抿唇和他對視。

  封刑的唇角揚著一抹優雅的微笑,開口說話,嗓音卻冰冷,很平靜的幾個字:“把她從這裡扔下去。”

  瞬間,田安安心頭被一桶涼水澆下來——果然,她激怒了他,他準備殺了她?或許這樣也不錯,總比被這個神經病毀了清白要強上很多倍。

  心頭思忖著,兩個黑衣男人已經沉聲應了個是,然後便不由分說地架起她的雙臂,大力壓迫著她往天台邊沿的位置走去。

  已經快進入冬天了,夜風已經沾染了幾絲初冬的涼意,從安安臉頰上拂過,帶來一陣刀割般的刺痛。

  她咬緊了牙關,一頭長髮在夜風中被吹得四散凌亂。

  兩個高大強壯的義大利人,已經在她身後站定。田安安垂眸,欄杆下方黑黢黢一片,建在山上的別墅,人如果從這裡摔下去,必定會粉身碎骨。

  會死麼?就這樣死了麼?

  幾個月之前在拉斯維加斯,她也曾這樣命懸一線,那個時候如果不是封霄,她恐怕早就死了。這一次,還有會不會有誰來救她?

  安安被巨大的悲哀和絕望所籠罩,天知道,她多麼希望他能來救自己。

  可是她明白,這個想法僅僅只是一個希望。

  封刑能和封霄對峙這麼多年,無論從各方面來講,他的實力都一定和封霄旗鼓相當。他既然敢把她關在這裡,恐怕是篤定了封霄沒辦法找到她……

  這次,好像是真的死定了OTL。

  背後被一股大力推搡了一下,她一個趔趄,差點從欄杆處摔下去。安安的心跳急速加快,迎風而立,口鼻間充斥著一種山間的青糙泥土氣息,很原生態,也很自然。

  她想自己馬上就要死了,以這種不算偉大,卻堪稱壯烈的方式,葬身於這片青山綠水之間。

  站在田安安身後的義大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微微點頭,提步,準備直接將這個嬌小的女人抱起來,扔下去。

  然而兩人的手指還沒有碰到她的衣角,一個低沉悅耳的嗓音便突兀響起,“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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