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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安安驚呆了,隱約猜測到這個男人要做什麼後,她甚至來不及害羞就開始扭動雙手掙扎。眼看著李昕已經將車停在了路邊,她嚇得聲音都變調了,驚恐道:“李哥!你可能不大熟悉中國的交通法,這條道上不能違章停車,抓到了很嚴重……”

  李昕回應他的是一記悶悶的關車門聲音。

  安安心頭的淚流成西湖的水,她哭喪著臉,懷疑自己剛剛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居然跑去調戲一隻人形泰迪。終究是她太年輕,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複雜和險惡,更不知道為何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說變身就變身了……

  思忖著,她嘴上也沒閒著,躺在后座上欲哭無淚道:“封哥咱們有話好好說,衝動是魔鬼,激動是色鬼,你這麼高潔不染塵埃的人物,千萬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有損你光彩照人的神聖形象!”

  封霄的西裝外套已經褪下了,高大挺拔的上身微微前傾。他一手扣住她纖細的兩隻手腕壓在頭頂,修長的五指拉扯著純黑色的領帶,居高臨下地淡淡看著她,“敢挑釁,就要敢承擔後果。”說話的同時,他摘下了眼鏡。

  這個動作是泰迪行兇前的必備信號。

  安安恨不得一口把自己惹是生非的舌頭咬下來,同時瞠目——挑釁是什麼鬼?

  她瞪著朝自己越發逼近的英俊面孔,一面掙扎一面惶恐道,“不不不,我膽小如鼠,絕對沒有挑釁你的意思,我只是想活躍活躍氣氛,你冷靜點!”

  他眼眸微垂,臉上的表情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卻透出幾分莫名的陰沉,嗓音很低,“怎麼,又不願意?”

  臥槽,這不是廢話麼?你特麼又不是她男人,她能願意才見鬼!

  由於憤怒和緊張,安安胸口急劇地起伏著,長期以來的壓迫導致的義憤在此時都爆發了出來。毛。主席有言,反動的東西,你不打他就不倒,有流血有犧牲的才是革命,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深深吸氣又吐出來,瞪著近在咫尺的英俊男人,聲音沉得有些冷,道:“是的,我內心十分地不願意,或者說,我就沒願意過。”

  封霄壓著她的兩手俯身,高大的身軀使車內的空間顯得狹窄而擁擠。他冷冽的目光注視著她,直視那雙慍怒畢現的眼眸,裡頭跳躍著靈動鮮活的光芒。

  他冷漠地勾唇,“可是我說過,你願不願意不重要。”

  “……”那你他媽問個球!

  陰暗的一片天地,這條小街上沒有路燈,雖然只是晚上八點左右,可是卻詭異地安靜。男人深邃的黑眸在黑暗中流溢著淡淡的光澤,俯視著她,沉靜而冷漠。

  安安深吸一口氣。

  語言上的反抗沒有用,那就要身體力行。於是被他禁錮的雙手竭盡全力地掙扎,直到一陣又一陣的疼痛襲來。封霄皺了眉,修長有力的五指微微收攏,沉聲道,“給你三個選擇。要麼聽話,要麼擰斷,要麼綁起來。”

  她慫了,因為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很劇烈,她絲毫不懷疑他會擰斷她的雙手。

  封霄靜靜看著她停止掙扎,卻並沒有下一步動作,使得整個車廂里一片寂靜。

  Patek Philippe機械腕錶的秒針在行進,滴答的響聲在死寂中顯得異常突兀。田安安稍稍冷靜了幾分,雙眼中的憤怒逐漸再度被惶恐替代,與他對視,呼吸有些吃力。

  半晌,晶亮的眼底掠過一絲黯淡,她緩緩閉上了眼,換上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算了,封先生你隨意。”

  然而男人還是沒有動。良久,禁錮她雙手的力道離開了,安安詫異地睜開眼,只見封霄已經恢復了一絲不苟的端然坐姿,慢條斯理地系襯衣領扣,修長的指節玉竹一樣漂亮。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躺在后座上拿一雙圓圓的大眼睛仰視他,試探著道:“封先生,不做了麼?”

  封霄神色冷漠,不置可否,只是沉默著撥通了一個電話。

  “……”史上第一次魔爪逃生,安安有些生在迷霧中的不真實感。幾秒鐘後,一陣腳步聲從車窗外傳來,她回過神,當即如離弦之箭一般彈了起來坐好。

  李昕拉開車門重新坐了起來,他神色如常,平靜的眉目沒有波瀾,只是兀自發動汽車駛出了這條差點發生慘劇的小街。

  身旁的男人一言不發,優雅的薄唇微抿,冷淡的視線直視著前方,冷硬而陰沉。出於為自己人身安全的考慮,安安決定離這個陰晴不定的大爺遠一點,她抱著包包靠著另一邊車門做好,時不時拿眼風偷偷朝左方瞄一瞄。

  終於,在她第九次偷看的時候,封霄銳利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一言不發。

  “咳咳,”田安安尷尬地嗆了兩聲,忙忙別過頭,伸出右手尷尬地捋了捋頭髮,故作正經道,“B市的夜景不錯,雖然比不上拉斯維加斯和紐約……”

  話音未落,安安的手腕被一隻冰涼的大手握住了。方才掙扎時磨出了印子,疼痛襲來,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男人垂眸,視線掃過那隻白皙纖細的手腕,只見上頭隱隱有幾處充血的淤青。

  她不明所以,微微使力把手抽了回來,唇微張正要開口,駕車的李哥卻忽然道:“先生,我們先去九州大道接迪妃,請問可以麼?”

  得到封霄的首肯後,李昕調轉車頭將轎車開往了另一條大道。安安眼中閃過一絲狐疑,卻也沒有開腔,只是窩在后座上靜靜地看著窗外。

  大約二十分鐘後,通體漆黑的轎車在九州大道附近停了下來。

  這是一條十分繁華的商業圈,燈光璀璨,人聲喧譁。田安安趴在車窗上巴巴地盯著一家熱火朝天的火鍋店,辣椒的香味在空氣里四散,不住地刺激著人的唾液腺。

  安安摸了摸癟癟的肚子,無語望天。

  臥槽,八點多了都不打算吃晚飯,泰迪一家人都是神仙嗎,不用吃飯嗎……好餓= =。

  李昕下車接人去了,車裡只剩下田安安和封霄兩個人。她艱難地看了眼那張工筆勾描出來般的側臉,略遲疑,伸出一根細細的食指,戳了戳他修長有力的手臂。

  封霄側目看了她一眼。

  “……”她面上勾起個大大的笑容,永遠那副沒心沒肺的小模樣,“封先生,你吃過火鍋嗎?”

  “沒有。”

  “那真是太遺憾了!這家店全國有名啊,據說老闆是地道的C城人,那味道,簡直巴適得板!”安安一臉神往,忖了忖,湊過去朝封霄飛了個眼神,拍拍他的肩膀豪情萬丈道:“反正咱們來也來了,封先生,走,咱們去搓一頓,我請客,你放開肚子敞吃!吃不完咱們還能打包,我和老闆認識,還可以賣底料喲……”

  話音未落,駕駛室和副駕駛室的兩道車門都被人拉了開。安安一怔,直接無視了李昕,看向那個坐進副駕駛室的女人。

  純黑如墨的長髮,長及腰際。女人一身的打扮和在封家見過的其它人一樣,是乾乾淨淨的純黑。黑色的職業襯衣,黑色的緊身褲,腿部不似尋常女孩兒的纖細瘦弱,修長而勻稱,看上去就十分有力。

  女人很快回了頭,中分長直發間是一張白皙的臉蛋,妝容精緻,眉眼清雅,渾身上下都徜徉著一絲溫婉卻精明的氣息。

  是個漂亮的姑娘。

  安安詫異地朝她行注目禮,只見他們口中叫迪妃的美人朝坐在自己身旁的男人露出了一個適度的微笑,恭謹道:“先生。”

  封霄面無表情,微微點頭,口吻冷漠而疏離,“這趟遠差辛苦了,你可以有半個月的長假。”

  迪妃唇角的笑容不減,“替先生效力是我的榮幸。”說著,她的目光落在了后座的另一人身上,眼神中瞬間浮現出難以掩飾的驚詫,遲疑了會兒才道,“這位是……”

  不等封霄開口,田安安已經很禮貌地伸出右手,笑盈盈道:“你好,我是田安安。”

  迪妃眼中的詫異已經很快消散了,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封霄冷厲的面容上掃過,很快,她朝田安安露出了燦爛並親切的微笑,握著那隻白皙柔軟的手道:“你好,我是迪妃,很高興認識田小姐。”

  互相介紹完,就算是結識了一個新朋友,安安對此還是滿意的。

  封霄身邊的人中,除了李昕徐梁和那位總拉臉的中年婦人外,都是外國人。這個迪妃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和自己的年齡差距不大,應該沒有什麼太大的代溝。

  她心中琢磨著,黑色的轎車已經徐徐馳向了城區以外。

  而在驅車回封宅的整個過程中,安安發現了一件詭異的事,那就是李昕和那位迪妃似乎有什麼矛盾。至始至終,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連對視的情況都沒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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