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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涼的指尖從烏黑濃密的長髮下滑入,輕撫過她後頸處的刺青。封霄漠然道,“據我所知,你的工作出現了調整。”

  “……”話題的跳躍度敢再大點麼……安安嘴角一抽,點了點頭,不大自在道,“是的,天后江薇星途危機,她的團隊基本都解散了。”說著,她掀起眼帘偷偷打望了他一下,糾結遲疑了好半天,還是將困惑問了出來,“……江薇之前,得罪過封先生你麼?”

  “沒有。”

  “……”沒得罪過,你還把人家整那麼慘?

  她長長地呃了一聲,面上的神情活像吞了個死蒼蠅,艱難道:“那這次的事……是為、為什麼?”

  封霄淡淡瞥了她一眼,“你認為呢?”

  安安眸光微閃,狐疑地皺眉道,“我認為……”

  忽地,平穩直行的轎車來了個急剎,安安的身子出於本能地往前傾,如果不是封霄有力的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她懷疑自己能直接飛出九重天……

  “抱歉。”李昕沒有多餘的解釋,只是沉聲地說了這兩個字。

  技術超凡的賽車手出現這種低級的失誤,很明顯,他此刻的心情必定極度失常。安安探究地望著他的背影,未幾,耳畔響起一道冰涼的嗓音。

  低沉,冷靜,淡漠得沒有絲毫溫度。

  “在我身邊,不要讓任何事物影響你的判斷,流光。”

  ☆、插pter24 不玩兒了

  不知為什麼,安安聽見這句話,心裡隱隱升起了一絲奇怪的異樣。

  從認識至今,這個叫封霄的男人為她過往二十一年平靜的人生,掀起了驚天動地的風浪。仔細想想呢,他和她在第一次見面時,就做了田安安預計得和未來的男票不知多少年才能達到的程度。

  擁抱,接吻,甚至還貪婪地索取了更多。

  田安安是個樂天知命的人,事後也沒有往深的層次鑽牛角尖,畢竟時代不同了,寧死不失身的精神已經變成了生命至上。用身體換一條命,她沒有把這件事想得多嚴重。封霄不算強X,雖然過程讓她痛苦了些,可正如他所說,這只是一筆等價交換。

  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她想得開,回國後更是為迎接美好的新生活做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然而,令她萬萬沒料到的是,這隻泰迪至尊會陰魂不散到這種地步,從美國糾纏她到中國,從拉斯維加斯……身體力行地壓榨她到B城。

  ……還特麼在她身上蓋了個章。

  田安安嘴角一抽,右手摸了摸後頸,頭頂瞬間多出了一片黑線。

  雖然她不知道封霄的具體背景和來頭,但是從種種跡象不難看出,這個男人有極其強大並冷酷無情的內心,對待任何事或物,他都能做到沉穩果決,嚴謹冷靜,無論何時,也無論在哪種情況下。

  除了某些時候。

  她耳根子忽然有些燙,腦海里滾動播出了某些少兒相當不宜的畫面,頓時一張臉紅得像打了雞血。

  這個男人,她實在看不透。就像江薇說的一樣,看不透,也玩兒不起。

  懷裡小巧嬌軟的身體忽然變得滾燙,淡淡的馨香從印花盤扣裙下蒸騰起來,溫熱清新。封霄察覺了,指尖勾起她的下頷俯視她的臉,鏡片後的目光冷冷清清,“很熱?”

  不輕不重的兩個字,淡漠卻有力,成功地將田安安腦子裡撲騰著翅膀的小黃雞拍了出去。她靜默了兩秒,然後朝冷厲俊美的男人綻開一個大大的微笑,乾笑著道:“最近妖氣重,都入秋了溫度還這麼高。”說完,煞有其事地拿兩隻手扇了扇。

  駕駛室里的李哥已經重新發動了汽車,很難得地接了一句話,淡漠道:“現在的室外溫度是23,是人體最適應的溫度。”

  “……”日媽要麼不開腔,一說話就是插刀,李昕老子招你惹你了……

  田安安的臉皮驟然僵硬,她忖度了一瞬,還是擠開個微笑,朝李助理的後腦勺咬著壓根兒道:“呵呵,其實是因為車裡有點兒悶。”

  李哥稍頓,隨之長指輕動,用行動解決了她的苦惱。他打開了空調。

  呼哧呼哧的涼風裊裊送來清慡,田安安嘴角一陣抽搐,略微紅腫的唇瓣微張,準備言不由衷地說個謝謝。然而第一個字剛落地,她便感到鼻子發癢,緊接著,一記震耳欲聾的噴嚏聲響徹雲霄。

  車內的空間瞬間一片安靜。

  身為引起寂靜的罪魁禍首,安安第一秒呆若木雞,第二秒時心中升起了十分的尷尬與惶恐。

  封霄是潔癖重症患者,狹小的空間裡細菌很容易傳播,帶來細菌的源頭還坐在他腿上……她有點方。

  忖度著,田安安偷偷地朝保持沉默的男人瞄了一眼。

  果不其然,他漂亮英氣的眉頭微蹙,面色不善。就在田安安做好了準備接受批評和審判時,封霄的嗓音從頭頂淡淡傳來,語氣微沉,隱隱透出幾分陰沉。

  “流光。”

  流光從十五歲起就跟在封霄身邊,顯然比田安安更加了解這個男人的習慣,自然能聽得出,這是他不悅時才有的語氣。李助理的面色忽然變得有些尷尬,他忖了忖,一面淡定地駕車一面伸手將空調關上,道:“抱歉。”

  田安安聽了微蹙眉,正要接一句沒關係,孰料駕駛室里的那位仁兄繼續將那句話補充了完整,“先生。”

  “……”

  那一刻,如果面前有把刀,安安覺得自己肯定會和李昕拼個你死我活。

  因為空調的冷風被害打噴嚏的人,明明是她,為什麼這位大哥道歉的對象是封霄?她究竟是多沒有地位臥槽?世界人權宣言的第一條內容就是人人生而平等,你特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還開賽車,也好意思?

  田安安的邏輯思維陷入混亂,她皺眉,目光兇惡地瞪著李昕的後腦勺,隨之,封霄微涼的大掌將她的頭掰正了過去,使她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他身上。

  “我在你面前的時候,你應該忽略其它人。”他捏著她下巴上圓潤的軟肉,聲音不咸不淡。

  “……”你這種目空所有並且日翻一切的自信到底是哪兒來的?

  她抽了抽嘴角,朝封霄敷衍地笑了笑,“我記住了。封先生您是電是光是唯一的神話。”

  前頭李昕又咳了兩聲。

  封霄的面色一如既往地淡漠,他冷冽的視線從小巧微紅的鼻頭掃過,端詳片刻,取出了隨身攜帶的白色手帕,往她紅紅的鼻尖擦拭上去。

  田安安嬌小的身體瞬間僵硬,目瞪口呆的盯著那方雪白得不染纖塵的帕子,腦子裡嗡嗡作響——

  Excuse me?封霄竟然給她用他的帕子……

  如果用受寵若驚來形容她此刻的感受,那真是再恰當不過,驚嚇的驚。她一動不敢動,身板兒筆直地坐在男人身上,任由那方帶著淡淡清香的帕子在鼻尖上掃來掃去。眸子狐疑地看向那張臉,只見他微垂眸,鏡片後的目光深不見底。

  窺探了幾秒鐘,封霄冷沉的嗓音輕飄飄地鑽入耳朵,“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

  “……”你丫全身上下有哪裡是老子沒看過的,裝個屁的純。

  內心腹誹0.5秒,田安安心中升騰起了一個詭異的念頭。或許是因為黑夜賜予她超常的勇氣,又或許是此時的封霄神態平和,看上去攻擊係數很低。

  她這麼想了,然後,也這麼做了。

  於是,安安俏生生的臉蛋上堆滿了社會主義人民的真誠,小手一勾挑起了男人倨傲優雅的下頷,挑高了眉頭換上副風流倜儻的語氣,“封先生這張臉蛋兒,長得真是沒得挑,面如秋月色若春花,實在讓人移不開眼。”

  “……”

  短短几十分鐘裡,李昕的臉皮已經抽搐了無數次。他懷疑,再讓后座上的那個女人多說一句話,自己就會患上肌肉麻痹症。

  他希望田安安能閉嘴,顯然,他的老闆也是這麼希望的。

  因為在狗膽包天的田安安調戲了封霄之後,她幾乎是瞬間就被狠狠壓在了光滑冰涼的黑色后座上。

  安安瞠目結舌,腦子裡霎時懵成了一團漿糊。男人高大沉重的身軀並沒有覆壓上來,然而只是手臂的力量就能將她束縛得無法動彈。他俯視著那雙驚慌失措的眼眸,鏡片後的目光冰冷之中隱隱有涌動的暗流。

  嗓音寒凜,話卻是對駕車的李昕說的,平靜道:“靠邊,下車。”

  李昕面上的神色沒有一絲波動,說了個是,緊接著就快速打方向盤往一條黑魆魆的巷道開了過去。

  月黑風高夜,泰迪行兇時?

  “……”臥槽你大爺的泥煤……靠邊停車什麼鬼,這副泰迪主宰世界的架勢又是什麼鬼……難道她是傳說中跌落人間的泰迪獸召喚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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