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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字的寓意是不錯的,全家寄予的關愛也是令人動容的,可這並不能改變田安安從小到大被恥笑的命運……

  大學時上高數,萍姑大媽節節點名,這位偉大的人民教師普通話很不標準,於是階梯教室總是能迴蕩一句響亮的話:天呢?倒了霉?田安安每次都無語望天:臥槽,你才倒霉,你全家都倒霉!

  二十一年來,安安頭回發現,自己這個很走心不走形的名字,被封霄的嗓子喊出來,竟然如此悅耳動聽。

  她仍在怔忡,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了,隔著一堵雕花牆面,可是出奇的低沉而清晰,“出來。”

  田安安終於如夢初醒,驀地想起自己剛才罵江薇時驚天駭地的幾嗓子——臥槽,她剛剛說啥來著?記憶倒流,諸如“封霄那個死變態”之類的字句浮現在眼前,安安頓時驚得腿搖身顫,腦子裡驀然唱響了哀樂主題曲。

  李助理面無表情地看著面如死灰的少女,只見她原本雄赳赳氣昂昂的小身板迅速蔫了下去,抬頭,滿目希冀地望著自己,唇瓣微微開合,似乎準備說什麼。

  然而還沒等她開口,李昕就很從容地往旁邊讓了兩步,整潔的黑西裝長臂微微抬,朝一個方向比劃,“這邊走。”

  “……”我走你大爺的jio……安安險些被喉嚨里的唾沫噎死,她忖了忖,終究還是放棄了向李哥求助的念頭。畢竟這位大哥向來跟著封霄為虎作倀慣了,還不如和烤蹄同名的徐梁呢。

  她懨懨的,小細腿兒剛抬起來又頓住了。琢磨著不對啊,為啥封霄讓她出去她就得出去?雖然這裡頭……味兒不大好,但是總比出去覲見閻羅王強啊。而且這是女廁,她不出去,她就不信姓封的還能衝進來!

  如是一思索,田安安眨了眨眼,瞬間彎腰捧腹滿臉痛苦狀,朝李哥道:“哥我肚子疼,最近特別不舒坦,您和封總先走吧,我改天請他老人家好好吃一頓……”

  李昕皺了皺眉,面露幾絲難色,看上去有些遲疑。

  安安豎起耳朵,卻半天不聞那堵牆後傳來聲響,她忐忑不已,伸手煞有其事地掏出衛生紙,打算直接奔隔間裡去,用行動表明態度。

  然而行動無法實施了。只見李助理往後退了兩步,田安安目瞪口呆,立在門前的小身板還沒來得及往後撤離,一片陰影就朝著她的頭頂籠罩了過來。

  “……”

  封霄就站在她三步遠的位置,冷厲的視線透過鏡片俯視她,沒有溫度,同樣的,他臉上的神色也冷如寒冰。

  他靠近過來,熟悉的男性氣息再度入侵田安安的世界,幾乎是眨眼之間,她全身上下的神經細胞都進入了警惕狀態。

  安安還保持著彎腰摸肚子的動作,昂著脖子怔怔仰視那張沉靜英俊的臉和挺拔的身軀,咽了口口水,“封先生,你好像走錯門兒了……”同時,白生生的小手抬起來,往對門兒的男洗手間指了指。

  男人冰冷的目光在她妝容精緻的小臉上停駐,唇角勾起一絲笑。

  他未做聲,沉默不語,沒有下一步的命令和動作。然而安安的身體卻再一次替她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抬腿,提步,很鄭重地走出了洗手間大門,走向了封霄。

  “肚子好像突然就不痛了呢,”這是安安面對男人時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解釋,說完,加了陣很真誠的笑聲,“呵呵。”

  李助理朝少女投去一記關愛傻孢子的眼神。

  封霄朝田安安身後瞥了一眼,國際知名天后正渾身無力地跪坐在洗手間的大理石地面上,迷離的醉眸朝門口的方向看過來,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和濃烈的震驚。

  男人冷淡的視線沒有在嬌弱的美人身上停留超過兩秒鐘,很快,他重新看向眼前這張堆滿媚笑的小臉。

  她穿著藍色禮裙,長袖和立領的設計將好擋住了手臂和下半截纖細的頸項,擋住了他留在她身上的所有烙印。白皙的面容上了淡妝,微挑的黑色眼線拉長了本就纖長的眼尾,使她靈動的眸子顯出了幾分往常不具有的媚態,的確是個美人。

  可是明媚的色調使封霄覺得刺眼,他沉冷的眸底透出幾分不悅。

  男人灼灼打量她,眼神中的侵略欲甚至沒有絲毫的掩飾,田安安覺得渾身都針扎一樣難受。這個節骨眼兒,此情此景,她實在沒辦法再把他想像成偉大領袖毛。主席了,畢竟潤之君是無辜的,自己不能再這樣玷污可愛的偉大領袖。

  封霄似乎在生氣,這是田安安從他微抿的薄唇上看出來的。優雅的唇線緊抿,渾身的氣質冷硬得教人想退避三舍。

  她猜測是那因為那句“死變態”,頓時恨不得找根褲腰帶去自掛東南枝。暗暗做了幾次深呼吸,安安還是決定對自己進行最後的挽救,於是低著頭開了口,字句有些磕巴,“其實、其實剛剛是……”

  “又是我聽錯了?”他淡淡道。

  “……”好吧,看來這次得換個理由。她悻悻地笑,嬌小的身體瑟縮在牆邊,“沒有沒有,封先生的聽力水平世界第一,哪兒能是您聽錯了呢?是我口誤,口誤。”

  那廂飯局已經散了,華宜高層們見封霄離席,也都各自乘車離去。劉總臉色極難看,跟陳銳笙撂下句“去看看江薇”後便也跟著羅繼勇出了門。陳銳笙心頭正煩躁,怎麼也想不明白江薇是怎麼開罪的封霄。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惹了那麼大一尊佛,別說這部戲的資源,恐怕娘娘今後在國內國外的發展都要受限制。

  琢磨著,手機響了。陳哥滑開屏幕一看,見簡訊是田安安發來的,簡短的幾個字:江薇在女廁,即將卒,自個兒來領。句號後頭還跟著一把菜刀和一顆炸彈,顯示發信人的情緒必定極不穩定。

  陳銳笙登時挑了眉。壞了,江天后一直看不慣他姐們兒,這會兒娘娘喝了酒,別不是發酒瘋了吧!

  忖度著,陳哥再也坐不住了,連忙扔下手裡的菸頭就往五樓洗手間的方向走。走廊上的光線敞亮,走馬燈投落下些許流影,他急急穿行而過,轉過彎前行幾步,眸子一抬,頓時整個人都懵逼了。

  只見女洗手間幾步遠的地方,兩個人影異常醒目。男人的個子極其的高,身形挺拔,黑色西裝下的腰背曲線完美優雅,背對著看不清臉。而那人的身前站著一個瘦弱嬌小的姑娘,白白的皮膚漂亮的臉蛋兒,縮著小肩膀一副驚恐臉——臥槽,這不是他姐們兒麼!

  金牌經紀人的取向不正常,但是骨子裡爺們兒的血性還是有的,見狀當然不能忍。陳銳笙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江薇這兩個字眨眼間就飛到了九霄雲外,他皺緊眉頭,抬高了音量開口,道:“安安?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這句話仿佛是一片混沌霧靄中的一記悶鍾,田安安聽了面上發怔,小脖子一歪繞過封霄朝後望,看見gay蜜俊秀的面龐後,她差點兒給嚇跪——臥槽,早不來晚不來,死溫桑!

  陳gay蜜打小就滿腦子粉黃。色思想,被這小子看見她和封霄在一塊兒,一番腦補,那簡直是十張嘴也說不清臥槽!

  安安心中萬分悲慟,幾乎是下意識地想把眼前碩大隻的人形泰迪藏起來,然而目光對上那道冷冽的視線,她秒慫,愣在原地形同木雞。

  這時陳銳笙已經走過來了,然而,在距離兩人三步遠的位置,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個男人抬手,毫不留情地將他攔了下來。

  陳銳笙抬起眼帘,覺得眼前這張撲克臉十分眼熟,幾秒鐘後,陳哥想起,這人是今天那位封總的助理,約莫姓李。

  “……”思及此,他驟然有些蒙神,未做聲,驚詫的目光重新望向田安安面前那位背對的男人,覺得這身形莫名眼熟。愣了會兒,金牌經紀人終於後知後覺地回過神——他姐們兒,居然TMD和封霄站在一起?還靠那麼近?搞啥玩意兒呢!

  陳哥心裡焦躁起來,在他的印象中,田姐們兒打小就缺弦少筋,雖然沒闖過什麼大禍,可是自帶“見了大人物就腿軟,總是被大人物嫌棄”的光環。

  這個時候,看見田安安和封霄站在一堆,且那丫頭臉上還是如此憂傷悲痛的神情,陳銳笙下意識地認為,是她闖了大禍了。

  陳銳笙面上的神色變得焦灼。儘管知道封總惹不起,可田安安是他發小,如果見死不救,那他成什麼了?這一行里的真感情很少,但是他和田安安的友情絕對算一份,無論如何也不能放著不管。

  心中一番激烈的翻江倒海,他已經朝李昕露出了笑容,平和道,“李先生,那位小姐是我的朋友,請你讓我過去。”

  李助理面上仍舊冷漠,視線微轉看向沉穩安靜的男人,得到允許後,他將手放了下來。

  田安安已經緊張舌頭都開始打結了。舉目所及,陳哥行進的步子又急又快,面上的神色很不好,她一怔,暗道這丫怎麼了,怎麼一副要撩袖子動手的架勢?逗比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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