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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忐忑了一瞬,咬咬牙,五指扣住門把推開了房門。

  與平日的冷厲不同,封霄坐在窗前,溫暖的橙色勾勒在他身體四周。金色的日光流轉,使他冷峻的線條輪廓顯出幾分柔和的意味。因為暖色調的渲染,磨平了稍許鋒利的稜角,他姿態隨意,面色沉靜,目光望向窗外,如墨的瞳孔里綴滿閃熠的薄金。

  聽見腳步聲,男人的視線掉轉看了過來,淡淡落在她身上。

  田安安臉上在微笑,眼底極力掩藏著不安的情緒。她單手將背包掛在了一旁的架子上,努力使自己的聲線平穩,“封先生找我麼?”她笑了兩聲,站在門前同他遙遙相望,“正好我也想來找您……請問我現在可以離開了麼?”

  何其相似的情景,何其相似的對話。這一幕,簡直沒有絲毫偏差地複製了拉斯維加斯的那個白天。

  封霄微微合了合眸子,摘下眼鏡揉摁眉心,沉聲道,“到這兒來。”

  安安沒有猶豫多久,依言走了過去。等她走近,男人睜開眼,目光灼灼,沒有多餘的言語,直接抱起她輕盈嬌小的身子扔到了柔軟的大床上。

  “……”

  她嚇得魂飛天外,眨眼的功夫,他已經欺身壓了上來。

  田安安抖如秋風掃落葉,慌慌張張地挪著往後退。你大爺的,有話不能好好說麼?為什麼每次都直接把人往床上扔,仗著絕對的身體優勢對無辜群眾進行打壓,無恥!下。流!她結巴道:“又、又要?”

  修長的五指松下領帶,他有力的左手輕而易舉地鉗住她兩隻纖細的腕子,扣在頭頂,淡漠的眸子覷她,“不願意?”

  “……”傻B才願意呢好麼!尼瑪,臭不要臉!

  他神色淡漠,兀自替自己寬衣解帶,俯視著她倉皇的小臉道,輕描淡寫:“田小姐既然來了,當然要讓你飽腹而歸。”

  “……”田安安瞠目結舌,反應了會兒才明白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飽腹而歸、飽腹……她想起自己之前說的“沒吃飽”,頓時羞憤得想拿把刀自戕。

  這位仁兄,簡直是葷段子界的種子選手。

  她咽了口唾沫,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露出野豹般漂亮的腰背,覺得喉嚨略微發乾,然而還是維持著清醒提出條件:“……這次之後,請封先生讓我離開,並且今後都不再來騷擾……呃不對,並且今後都不再讓我玷污您聖潔的靈魂和軀幹……”

  話音未落,他已經重重親吻了下來,那件田安安估價是她幾年工資的大師手筆,轉眼皺成了一團鹹菜。

  幾個小時後,清理完一切的田安安才拖著殘軀離開了封宅。

  這回驅車的是之前的老熟人李昕,她身心飽受摧殘,窩在后座奄奄一息,羞憤得連頭髮絲都快紅了。須臾,駕駛室的李助理面無表情道,“田小姐,是去公司麼?”

  安安有氣無力地點頭,抱著背包蔫頭耷腦,只覺全身都被重型器械碾壓過一樣。這時李昕將充滿電的小4S遞了過來,她眼睛一亮,立馬接過來開機。

  屏幕閃了閃,開機鈴聲過後,十來條未讀信息跳了出來。她皺眉,顫抖著手指把簡訊信箱戳開,除了廣告和兩條10086催話費的簡訊外,其它的分別來自陳銳笙和江薇。

  江薇:“手機關機,不來也不請假,試用期不想過了吧?扣工資!”

  陳銳笙:“安啊,哥們兒頭痛欲裂,你到家了麼?”,“臥槽我家鎖被撬了!來賊了麼!”,“這也沒丟東西啊,喂喂,你睡死了還是咋地?給個話兒啊”,“……人事部的說你請假?我咋不知道?”,“……你丫兒沒在家啊?一直關機關機,你那破電池!換個新手機會死啊!死沒死放個屁!”

  安安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回復過去:“鶸,姐們兒命硬著呢。”接著放下手機,她忖了忖,又想起了什麼,趕忙問李昕說,“李哥,今天你們幫我跟公司請假,理由是啥啊?”得通個氣啊,否則穿幫了怎麼辦?

  李昕通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回答:“腰酸背痛,起不來床。”

  “……”

  李助理又繼續說,“先生沒有吩咐怎麼請,所以我們只能據實以告。”

  “……:)”

  告個ball!你們公司能這樣請假麼!

  田安安生的意志更消亡了。這下好了,她不僅身體殘了,回公司之後還得去領導面前背書,好好解釋解釋這個清奇瑰麗的請假理由從何而來。

  ☆、插pter17 幸會

  在田安安生無可戀的心緒中,李哥駕駛的小黑車飛速前行。B市在晴好的日光中舒展身姿,很快,黑色商務車駛入了城區,車窗外的景致不再是單一的別墅區與面積極廣的綠化圃,林立的高樓大廈徐徐漫入視窗。

  城市繁華而忙碌,安安身殘而志堅。

  華宜是國內一等一的娛樂集團,辦公地點自然也不寒磣。老總一擲千金,直接買下了位於B市城中心中環廣場的一棟甲級寫字樓,田安安坐在車裡仰頭望天,龐龐然的大廈矗立眼前,仿佛一個偉岸的巨人,一根腳趾就能踩死她的那種。

  她吸了口氣緩緩吐出來,這才伸手推開車門。這時李昕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詢問道:“需要送小姐上樓麼?”

  田安安臉皮一抖,忙不迭地搖頭擺手下車,腳下生風往寫字樓大門跑,頭也不回道:“謝謝李哥送我回來,李哥你好,李哥再也不見!”緊接著一鼓作氣,一頭鑽入了她的革命根據地——華宜總部。

  一個穿寶藍色連體褲的時尚女郎款款而出,剛剛推動旋轉門,耳畔便有一陣疾風匆匆刮過。美女一怔,挑起眉毛回頭張望了一眼,只見一抹嬌小的身影在電梯前停了下來,似乎在和電梯小姐交談,幾十秒後,那抹身影飛馳進了電梯,鏡面門徐徐合上。

  她眼神中不由露出幾分詫異之色。

  時尚女郎是公關部的副經理唐婧,她步子稍頓,撫著下巴若有所思道,“剛才那個小姑娘,長得挺漂亮,以前怎麼沒見過?新簽進來的新人?”

  “哪個?”答話的是一個戴大黑框眼鏡的姑娘,她撫了撫眼鏡,半虛著眸子探首往後頭張望了一番,“唐姐在說誰?”

  “就是穿PRADA秋季新款的那個啊。”唐婧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

  姑娘遲遲地哦了一聲,然後接著說:“哪個是PRADA秋季新款?”

  “……”唐大美人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垂眸覷她,半帶輕蔑的嗓音裊裊飄過來,“朱瑩瑩,你和你那好朋友田安安不僅名字格式一樣,連智商都一樣——”

  戴眼鏡的小姑娘臉皮輕微抽搐。

  “低。”

  唐婧說完扯了扯唇,細高跟一蹬,甩了甩嫵媚的波浪大捲髮,轉過身施施然地去了,徒留朱瑩瑩滿頭黑線。

  “……”她呆立在原地幾秒鐘,想了想,隨之便從包包里掏出了手機,邊走邊拿細細的指頭摁信息:“田安安,老娘認真思考過了。認識你三個月,我的智商已經被無數人踐踏過了,所以,老娘要和你這個傻福絕交!”

  過了十來秒,對方的信息回了過來:“傻福?手殘?”漢字後頭還跟著一個舉問號的小人和一個敲打的小人。

  朱瑩瑩得意一笑,抱著文件過馬路,回覆:“說你蠢你還不自知!老娘今後決定做一個文明的人,不說髒字了,比如逼,老娘要用福字代替!反正倆字兒長得也像,比如你媽福,傻福,聽起來無比吉祥!漲姿勢了吧?蠢福,呵呵!”

  很快,手機又響起了信息提示音。朱瑩瑩垂眸一看,只見屏幕上赫然幾個大字:

  那我祝你福如東海:)。

  “……”

  迅速KO掉來挑釁的無知少女,田安安麻溜麻溜地將手機放回包里。一路疾馳而來,天知道她酸軟的渾身更痛了,然而點兒背不能怨社會,命苦不能怪政府,安安立在玻璃門前定定神,醞釀了會兒社會主義接班人的積極情緒,這才戰戰兢兢地推門走了進去。

  門一開,喧鬧的人聲便傳入了耳朵,她抬眼一看,只見同僚們全都很忙碌,或捧著電話與媒體交涉,或捧著電話與狗仔吵架,唾沫橫飛兢兢業業。

  她咽了口唾沫,腳上的動作儘量放到最輕,甚至巴不得自己立刻變作一縷輕煙,穿過大廳直接飛進陳銳笙的辦公室。

  然而這種念頭很快被扼殺在了搖籃里。下一刻,一位胖墩墩的少年就注意到了那抹溜進大門的猥瑣身影,他怔了怔,圓圓的臉上是鼓得圓圓的眼睛,“喲呵,田安安?”

  三個不輕不重的音節,字正腔圓,擲地有聲,成功地令所有人都抬起了頭。電光火石之間,無數道視線齊刷刷地she向了玻璃門,只見一個著藏青長袖裙裝的年輕女孩兒面色驟僵,兩秒鐘後,她慘白著小臉朝眾人招了招手,擠出三個字:“大家……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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