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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絨隨意笑了笑,沒多說。
上課的時候,溫絨讓孩子們自由活動,她坐在一旁發呆。這時,有兩個小朋友在沙堆旁指指她,又指指林子豪,在那邊竊竊私語。林子豪拉著小臉怒視他們:“你們說什麼?”
“你是不是馬上就要叫溫老師媽媽了?”一個小朋友壯著膽子問。
林子豪小臉立刻飆血:“混蛋,誰說我要叫她媽媽了!”
“老師們都在說,你爸爸要和溫老師結婚了。”
“……不關你們的事!”林子豪凶他們。
小朋友縮了縮腦袋,抱頭鼠竄。
“幹嘛對同學這麼凶。”溫絨走上前,她剛才已經都聽到了。
林子豪扭過頭瞪她:“他們亂說。”
溫絨撿起一根樹枝在沙堆里划來划去,沙堆里出現一個林字,她在上面畫了個叉,有畫了個叉。
林子豪撅著小嘴,一副拽拽的樣子:“你要我叫你媽媽,還早著呢。”
溫絨瞥了他一眼:“我沒要你叫我媽媽。”
林子豪欠揍的表情立馬僵硬:“你什麼意思?”
“就是我不會做你媽媽的意思。”
林子豪微呆:“你不是要跟我爸結婚了嗎?”
“只是訂婚。”
“就是結婚。”
“你還太小,不會懂的,這只是一場戲。”溫絨用力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別學你爸,以後沒女孩喜歡你。”
溫絨丟了樹枝,拍拍手,吹了聲口哨:“集合!”
“喂!”
林子豪還跟在她身後嚷嚷,她卻置若惘然,把小惡魔晾在那氣急敗壞。
這天下午,老大催著溫絨早回家,睡個美美的覺,明天做個美美的新娘。溫絨淡淡地說,我還不是新娘。老大不以為然,訂婚都有了,結婚還會遠嗎。溫絨低下頭,似笑非笑。
溫絨打車回到溫家,溫家的燈火暖暖的,但在溫絨眼中卻是一片冷色。
她剛進門,溫老媽立刻拉她進門,眉眼中俱是急切:“你回來的正好,這外頭都說林雋明天訂婚,好多人來問我們,我們都不清楚怎麼回事,林雋也沒來跟我們說,你爸也不肯打電話去問,你們怎麼回事呀?”
他還想要命的話,自然是不敢打這個電話。
溫絨換了鞋,充耳不聞地走進客廳,溫老爸和溫雪都在。溫雪一看到她,立刻變黑臉,大眼睛裡全是厭惡,又帶著那麼點不屑,譏笑道:“你不會是來告訴我,訂婚取消了吧,奶奶可是硬撐著出院,就等著參加你的訂婚儀式。”
溫絨沒說什麼,直接從包里抽出三張邀請函,丟在溫雪面前。
溫雪怔了怔,忽然坐直了身體,臉色突變,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邀請函。邀請函漂亮得扎眼,藍絲絨的質感,悶騷的金色字樣,嗅得到奢華的氣味。
“明晚,5點,記得準時。”
倒是一旁的溫老爸先反應過來:“哈哈哈,這是真的?那件事……?”溫老爸已有所指地朝溫絨使了個顏色。
“我會處理。”
“小絨,老爸小看你了,你真的把林雋搞定了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女兒。”
看著溫老爸重獲新生的狂喜,溫絨淡淡地說:“奶奶剛恢復,身體不好,不要累著她。”
“會的,這個你放心,我會親自接她一起去。”
溫絨看著溫雪錯愕的臉,笑道:“你覺得這不可能,對嗎?”
溫雪抬起頭,咬牙,飛快地起身上樓。
“如果你要打電話給她,不必了,我馬上要去見她。”
溫雪慌忙轉身,把手機捂在胸口:“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絨平素的臉上沒有愛恨:“小雪,從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妹妹了,請你記住這一點。”
溫雪咄咄逼人,不願輸了氣勢:“開始耍恨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我見識到了。但你以為林雋會成為你的靠山,別作夢了,這個男人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不過就是他的玩物。”
溫絨不予跟她爭辯:“我只想告訴你,人不是想怎樣就能怎樣,有句話還給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別想得到。”
溫絨大步走出家門,奔赴下一個地點。
上次來這裡,是和聞藍吃飯,兩人“相談甚歡”,這次再見面,溫絨不可能像上次那樣淡然地放冷槍。
聞藍還是老樣子,扮清純,看到溫絨,溫柔地微笑:“溫老師,突然找我有事嗎?”
溫絨站著,開門見山:“我想,林雋還沒給你這個,所以就特意送給你。”
一張華麗的邀請函出現在桌上。
聞藍反應很快,沒像她家小妹那般慌張:“哦,恭喜。”
“聞小姐。”
“嗯?”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聞藍秀眉輕皺:“溫老師,你這是什麼意思?我才剛從美國出差回來,時差都沒倒過來。”
想要推得一乾二淨,溫絨撇撇嘴,她玩不來陰的,她沒這個女人聰明,她直說:“或許你想看到我跟你一個下場,這樣你心理會平衡點,但你不可能用同樣的手段趕走林雋身邊所有的女人,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
聞藍淡去笑容:“溫老師,我沒惹到你吧,你這麼說是不是過分了?”
“你心裡比我清楚,如果我是你,我才不會弔死在一棵樹上那麼多年,為這麼個男人一點不值得。”
“那你呢,你還不是要跟他訂婚?在你受到傷害之後。”聞藍漂亮的指甲敲了敲邀請函,“林雋現在很信我,我可是幫他打倒林岩的功臣。而你,這場訂婚只不過是一場秀。”
傻女人,跟了他那麼多年還沒看明白嗎,她都看透了。
“在林雋的世界裡,只有他自己,誰也闖不進去。我,現在一點都不想闖進去。”
43、043 …
溫絨心思沉重地回到家,樓下忽然撲出一個黑影:“死丫頭,這兩天躲哪去了!!!這麼重要的事,你都沒親自上門跟我說!!!”
溫絨驚魂未定,認清是段如碧,鬆了口氣:“什麼事?”
“這個!”如碧姑娘從包里抽出一張邀請函。
溫絨拿到手裡翻了翻, “碧碧啊,你前段時間不是生病麼,我不好意思打擾你。”溫絨不願再看,把邀請函還給段如碧,“你記得準時來。”
“哼,我生病了也不來看我,沒良心的小樣。”
溫絨低頭咬著唇,聳了聳肩:“抱歉啊。”
不對勁,段如碧第六感強大,眉頭一皺:“你怎麼了,不像是明天要訂婚的人。”
“沒事啊,不就是訂婚麼,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溫絨瞪大了眼睛,歪著腦袋笑。
如碧姑娘抬起她的下巴,沉聲道:“不對,有問題。”
“我真沒什麼。”
“連我都敢騙!說!說不說,不說我……”
如碧姑娘那個打還沒說出口,溫絨噗噗的眼淚就嘩啦啦掉下來。
段如碧當場傻眼,她還沒出狠招,怎麼就哭上了。印象中這丫頭遇到再傷心的事都沒哭過,腰傷退賽也是咬著牙做了手術,今天這是怎麼了?
段如碧就是紙老虎,慌裡慌張地攬過溫絨:“好了好了,我說說的,別哭,矮油,這小花臉,過來,讓我抱抱。”
“碧碧,碧碧……”
委屈忍了那麼久,還是忍不住在疼你的人面前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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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太陽當空照,整個Z市在金光撫摸下光彩照人。
林雋訂婚,轟動全城。
受邀的各方貴客一齊趕至位於Z市邊郊近海,離目的地還有幾公里就已經有人員封鎖管制,檢查過往車輛,核對邀請函。
把訂婚搞得跟結婚一樣隆重,林氏林雋是要高調昭告全世界,他回來了。
近海處停著一艘林氏私家遊輪,海岸上已是布置妥當,華麗的長桌上已擺上誘人的佳肴,沿著海岸,圍繞整個場地,錯落著浪漫的蠟燭。一切都貼合主人性情,白到美不勝收。
林雋自是今日最受矚目的存在,他摘了眼鏡,一席風騷到爆的白色禮服,笑容溫文,比陽光還扎眼。他一旁站著個小子,林子豪跟他老爹一個樣,騷包可愛,臉上掛著臭屁的笑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這麼看著,這老男人的風華當真無人能及,然而,人面獸心,何其醜陋。
段如碧提起裙擺迎面走去,林雋看到她,笑得丰神俊朗:“段小姐,歡迎。”
段如碧盯著他看了許久,忍了又忍,終於壓下一口氣,不冷不熱地哼笑:“這訂婚搞得還著像那麼回事。
段如碧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林雋不以為然地笑道:“段小姐可以先四處逛逛。”
“逛什麼,看沙子嗎,還是看動物?我看這裡只有一頭禽獸,也沒什麼好看的。”
林雋面容依舊:“請便。”
說完就走了。
“喂,這姑娘怎麼對你氣勢洶洶的,你惹到人家了?”彭銳不安好心地戳了戳林雋。
林雋迎客,抽空回他一句:“青春期的女孩子,不必計較。”
彭銳不緊不慢地跟在他後頭:“呵呵,你還不是要娶一個小姑娘,怎麼樣,坦白說,是不是很激動,多年夙願啊夙願。”
林雋面朝大海,一言不發。
五點眼看就要到了,溫家老小到場,溫老爸眼神躲閃,溫雪把這場訂婚看成眼中刺,冷若冰霜,溫奶奶坐在輪椅上,狀態不佳,但臉上依舊掛著幸福的笑容,一個勁地問小絨在哪。
付家也收到了邀請,夫婦倆表情有些緊張,付蘇面上看不出表情。
一切就緒,只差女主人公。
大家都知道女方是溫家的女兒,可這溫家跟林家相比,差了不只一點點,一個瀕臨破產的家族,怎麼攀上這門親事的,百思不得其解,還是這又是林雋布置好的一盤棋?
林雋退到一邊,問林鑒非:“人呢?”
林鑒非小聲說:“還沒來。”
“我讓你盯著的。”
“可昨晚她就沒回過家……”
聞藍找到這裡,安撫道:“不要著急,我想溫老師是被什麼耽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