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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絨仔細琢磨了下,還真是這麼回事。

  如碧姑娘總結陳詞:“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一鼓作氣堅持到底,不管他怎麼出招,都不能被拿下!”

  013

  有了戰友,溫絨頓時底氣十足。有段如碧傍身,牛鬼蛇神都靠邊。

  如碧姑娘儼然成了溫絨的狗頭軍師,不停為她出謀劃策,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溫絨受益匪淺。

  作戰要領告一段落,溫絨沉吟道:“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你這麼有思想呢?”

  段如碧咭了口咖啡,賣弄風情地賞給她一顆白眼:“那是因為你以前的領悟力一直低下。”

  溫絨自動架起防火牆,屏蔽這句話。

  “絨絨,”段如碧琢磨了下,看著小絨兒漫不經心的臉,心生不忍,可還是決定開門見山,一針見血,“付蘇和小雪怎麼樣了?”

  段如碧和溫絨是穿同一條背帶裙長大的,小時候兩人跟年糕似的,感情好得掰都掰不開,不知道的人以為段如碧和溫絨是親姐妹。小溫絨12歲的時候情竇初開,懵懂之間看上了隔壁家的小哥哥。那時候真是天真無邪,只當做個乖乖的小尾巴,慢慢醞釀心底甜甜的棉花糖便能長久長久的開心快樂。小如碧總是比小溫絨成熟睿智兩分,她左右瞧著覺得這實在是一顆不會開花的種子,只不過看著小溫絨每天期待雀躍的模樣,不忍心兜頭澆一盆冷水。果不其然,小溫絨15歲的時候,小溫雪13歲了,這次換做小溫雪情竇初開,毫不猶豫,眼力極佳地瞧上了姐姐的心頭寶。

  溫家有女初長成,小溫雪的殺傷力從幼兒園起與日俱增,當她15歲的時候,儼然一枚亭亭玉立的美少女,顧盼還羞,眉眼青澀,唇紅齒白。小溫絨17歲的模樣單看也不難看,可是和同胞妹妹擺在一起比較就矮了不止一點點。

  彼時付家小公子和現在的模樣已經差不了多少,臉蛋清秀俊朗,但那沉默孤僻的個性已經完全定型。只有溫家兩姐妹還有如碧姑娘敢於在他周圍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地衝鋒陷陣,如碧姑娘是為了給小溫絨保駕護航,小溫絨和小溫雪是為了同樣一顆心。

  如碧姑娘自問比溫絨聰慧,比溫雪理智,可怎麼樣都瞧不出付蘇的心思。這個男生把自己藏得太好,對女生一視同仁,不會對溫絨多說一句,也不會對溫雪多笑一次。直到有一天,溫絨為了高考熬夜溫書把自己累趴下,發燒三天,在床上足足躺了一個禮拜,當她從昏睡中醒來的時候,付蘇正坐在床邊望著她,面色一如既往的沉冷,溫小絨睡得稀里糊塗自然看不到他眼底的焦慮。

  她燒糊塗了腦袋,一時間不太明白怎麼已經是大學生住校的付蘇會出現在自己房裡。

  付蘇當然不會跟她說,他聽到她生病了,當天夜裡就買了票趕回來。

  其實,那晚付蘇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你複習的方法不對,我來輔導你。”

  如碧姑娘奇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奇蹟之花?那什麼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還真有幾分道理?

  如碧姑娘按耐不住熱血騷動的心跑去問付蘇,你是不是對溫家溫小絨有那麼點意思了?可人家付少爺卻連眼白都不給她,沉默是金。

  如碧姑娘大喜,沉默好,沉默就是默認。

  如碧姑娘也不敢大意,萬一出現個偏差,溫小絨空歡喜一場豈不是要把她碎屍萬段。思量再三,如碧姑娘打算保持緘默,反正他們有一個月的相處時間,JQ可以慢慢培養,前途即將正大光明。

  然而,一個月沒有把JQ醞釀出來,反而讓兩個人形同陌路。

  再然後,溫小雪發力上位,一副付蘇女友的嘴臉,看得如碧姑娘嘔血,恨不得扇她幾大耳刮子。付蘇卻躲進了象牙塔,不久之後,溫付兩家合作上出現了間隙,不歡而散,付家慪氣搬家,付蘇再沒在溫家出現過。

  而今一晃5年過去了,溫絨比17歲雨季少女的她成熟了許多,那朵未開的花被她徹底埋葬在心底。看著自家小妹成天付蘇長付蘇短地炫耀,她大多數時候一笑而過,偶爾還會附和一下。曾經如碧姑娘有點想不通,花期明明未到卻已落敗,這是怎麼回事,她死纏爛打地追問,溫絨攤開手,搖搖頭,他不喜歡她,就這麼簡單。

  暗戀是一朵美麗的浮雲,藏在陽光背後,沒有再出來過。

  如碧出國前很擔心溫絨因為暗戀不成被激發出心底的陰暗面,導致因愛生恨,心理扭曲。沒想到溫絨卻是繼續吃好喝好,跑好跳好,朝氣蓬勃地成長為向上青年。只不過自那以後,段如碧沒再聽溫絨說過看上誰,跟誰比較要好,她一個人優哉游哉地生活,一個人享受獨身主義。

  現在,溫絨就段如碧這個問題回答說:“應該還好吧。”

  “你確定?”

  溫絨回想起溫小雪在她面前親熱地喊付蘇叫蘇蘇,點了點頭:“我就等著喝他們的喜酒了。”

  “……”

  也好,把舊的徹底送走了,才能迎來新的……可是,為毛她這麼不甘心!

  “你把付蘇叫出來。”

  溫絨警覺道:“幹嘛?”

  段如碧氣勢洶洶:“姐姐我回國,當然要人接風,讓他給我上桌好的。”

  溫絨給付蘇發去簡訊,以為他會很久才回復,沒想到他很快就有了回應,說是定在大觀園。

  段如碧果斷架起溫絨,開著她那輛招搖四方的跑車火速趕往現場,直接在包廂里坐下,付蘇到的時候見這兩人已經坐在裡頭自己吃了起來,倒是不由一愣。

  如碧姑娘不滿地掃了眼付蘇,眼珠一突,小眼神黏在付蘇身上似是拉不下來了。

  呦,幾年不見,這付家少爺人模狗樣的越發有模有樣了,也難為溫家兩姐妹再難看上別人,那些大路貨怎麼跟這樣的極品比!只不過,這人的撲克臉還是一如既往地欠抽。

  如碧姑娘很邪氣地說:“動作這麼慢,怎麼幾年不見面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付蘇瞥了她一眼,脫去外套,隨手搭在椅背上:“公司開會。”

  “嘖嘖,行,吃吧,這個,這個,這個,”如碧姑娘指著幾盤最貴的菜,“絨絨說想吃,那個酒也是,我開了兩瓶。”

  溫絨吃得好好的,一聽到她栽贓嫁禍,倏然抬頭,恰好對上付蘇看過來的視線,純黑的眼眸深不見底,這雙眼睛看人讓人有種專情的錯覺。靜了一秒,溫絨又低下頭,腳底下狠狠踩了段如碧一腳。

  段如碧神情扭曲,夾過一塊豬肝塞到溫絨碗裡:“來,多吃點。”

  溫絨看著豬肝,臉色也跟豬肝一樣了,萬惡的段小碧,她最討厭吃豬肝,還往她碗裡塞,你不這么小心眼不行麼!

  “想吃什麼就點。”付蘇收回視線,淡然地回了一句。

  “絨絨,還想吃什麼?小蘇說了隨你點。”

  溫絨把豬肝挑出來丟到一邊:“你想吃就吃,別拿我當幌子。”

  “哎呀,這可不對,我想吃小蘇不捨得怎麼辦,你想吃就沒問題啦。”

  溫絨聽著她這話里古怪,皺了皺眉:“你什麼邏輯。”

  段如碧笑嘻嘻地說:“我說的沒錯吧,付少爺?”

  付蘇喝了口茶,垂下眼,睫毛遮去了眼底些許光芒,沒作聲。

  溫絨努力扮演著吃貨的角色,如入無人之境,付蘇坐在她對面,她連頭都不敢怎麼抬,飯桌上就聽段如碧一個人嘰里呱啦扯個沒完。

  見這兩個人一個跟木頭似的,一個跟飯桶似的,段如碧一肚子窩火,想你們倆好歹從小認識,怎麼搞得跟第一次見面無感乃至怨念重生的相親男女似的。

  “咳咳,”不亮殺手鐧是不行了,段如碧挑起一塊魚肉裝模作樣地問溫絨,“絨絨,你跟林雋怎麼樣了,聽說你都去過他家了?”

  兩邊夾菜的動作具是一頓,付蘇朝溫絨看去,臉上沒什麼情緒,片刻後,他繼續動起來,溫絨則張著口,無語地看著段如碧,這丫頭今天吃錯藥了,處處拆她的台。

  段如碧那手肘頂她:“說說啊,我還沒見過那個傳說中的人物,他長什麼樣?”

  溫絨錯愕了小下後,淡定地繼續吃菜,含糊道:“不知道。”

  “帥不帥?”段如碧步步緊逼,“有沒有小付帥?”

  溫絨無奈,尷尬道:“他是大叔!”

  段如碧不以為然,還兩眼冒星:“大叔怎麼了,大叔也可以很有魅力的,我就是大叔控。”

  “林雋……”那邊一直裝木頭的付蘇終於的終於,開口了。

  段如碧一陣激動,凝神盯著他期待他的下文。

  付蘇掀起眼皮,目光定在溫絨有點拘謹的臉上,他看了她一會,這眨眼間的停頓被他不著痕跡地帶過,他看向溫絨身後的屏風,說:“他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我認識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御風集團肖總,他自殺前一晚在林雋家門口跪了一夜,聽說林雋正在屋裡陪著情婦玩樂,沒有搭理他,第二天肖總就自殺了,他葬禮當天,林雋把他的公司收購了。”

  溫絨聽得微微發愣,段如碧也是聽得咋舌,她忙問溫絨:“你知道嗎?”

  “聽說過,不太清楚……”溫絨忽然反應過來,“這也不關我的事,我跟他不熟。”

  付蘇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視線從溫絨說話的嘴唇移到她發紅的耳朵,她只要一喝酒就容易上臉,耳廓紅紅的,薄薄的皮膚下似乎能看到青色的血管,泛著可愛的光澤,不知是急的還是酒精作用,她的臉比平時要更紅一些。

  他低下頭,酒杯里映照出他無甚表情的臉。

  溫絨對林雋這個人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感覺,別人說他怎麼怎麼可怕,連她老爹看到林雋都會怕出一身冷汗,也不知是不是她神經不夠敏銳,她一點沒覺得。溫絨忍不住回想了下,其實林雋長得很翩翩君子,雖然35歲了,可他保養得很好,可以小看個6、7歲,他待人舉止溫文爾雅,說話微笑恰到好處,如此看來,外表的欺騙性太強大了,喜羊羊外皮下的灰太狼是如此禽獸!她叫他禽獸還真是叫對了。

  “絨絨,前途堪憂啊。”飯後,如碧姑娘語重心長地對她說,“沒想到你這次遇上了這麼難搞的貨色。”

  “……”

  “一言以蔽之,不能被拿下。”段如碧說完又補充道,“但是小命為上,別死磕。哦,還有,有事記得要找付蘇幫忙,雖然撲克臉難看了點,但那他既然知道林雋不好對付,一定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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