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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失蹤的時間要早很多,那時候沈三然剛中考完,找他老人家去吃早茶,結果被慌張的師兄嚇到,師兄抓著她大叫:“師傅不見了!”
他們所有人,包括父親,都在尋找,結果到父親失蹤,師傅也沒能找到。
他們前後離開,而且死後都是八字凌亂,只不過父親死後沒到地府去,師傅到了地府卻因為孑然一身,又三魂七魄各少一縷,沒能投胎也無人認識,在地府里關押多年。
沈三然的心臟揪著疼痛,為什麼……
她無力起身,只能抓住欄杆站起來,因為一直彎腰,她起身時便看見熟悉的身影靠在一輛轎車旁邊。
男人正抬頭看她,她看見他揮手,示意她下去。
她一直不願意猜想父親死亡,結果他不在了,她也不願意猜想師傅死亡,結果他也……
正好那個人出現了,沈三然沒做多想,跌跌撞撞跑下樓,時瑾言神色清冷,見到她下來,只是問道:“為什麼打你電話又沒有接?”
第五十一章 換命(2) ...
沈三然的意識瞬間回籠, 站在原地慌張失措, 時瑾言怎麼過來了?
“你……”沈三然不知道她現在是陷入巨大的悲傷里還是迷茫的無措中。
時瑾言沒有走近,與她保持原距離:“姓祁的被兔子弄死了,暴斃而亡, 祁氏現在不敢公布, 怕影響股價。”
“只是我要找你時, 你卻搬出來了。”
沈三然捏著衣擺,咬了咬下嘴唇後,“哦”了一聲,因為她現在整個人都是亂的。
時瑾言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走上一步問她:“你怎麼了?”
“沒怎麼。”沈三然下意識後退。
安靜的小區與昏黃的路燈, 時瑾言沉默了一會兒後說:“祁氏那時候有一個算命先生,因為兔子殺人太急了,沒來得及把這個算命先生揪出來, 你看看能不能找到。”
找死人問問題, 沈三然在行。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沈三然十分疲倦,她好不容易才放下父親死亡的心結,在追尋真相發現她另一個重要的人也是死得不明不白。
她很懷念那天晚上時瑾言的懷抱, 溫暖安心, 可是那不是屬於她的,他的身邊應該是另外一個人。
時瑾言見她冷淡的反應,也沒有惱怒, 如易清軒所料,沈三然遇到不能解決或是不敢面對的事情,下意識就是逃跑,他若是一直讓她逃,只會讓兩個人的距離更遠。
所以他回到車子裡調車離開,兔子逼急了會跳牆,逼人也是要有技巧的。
沈三然見他果斷離開,如同失魂一樣回到樓上,沈啟然守在門前等她,見她回來後才放心笑出來。
沈三然摸了摸沈啟然的頭,沈啟然很開心,說道:“姐姐,今天我把乘法口訣背給你聽。”
沈三然搖頭:“明天吧,姐姐今天有點累。”
沈啟然瞭然,拉著她手進屋:“姐姐早點睡。”
“你先吧,姐姐坐一會兒。”沈三然徑直走到陽台坐下。
沈啟然實在太懂事,不敢吵不敢鬧,自己回到房間失眠也不會出來打擾姐姐。
沈三然回想起師傅說過他們這一行千萬不能算命,知道命理就可以了,原本是要等沈三然上高中再教她命理這種深奧的東西,然而他突然失蹤了,師兄發瘋了一樣地尋找,也沒有時間教她這些。
地府的女聲傳來:“妹妹,父親與師傅的死亡也許是有聯繫的,只是我們需要有一個知曉命理的人幫忙。”
沈三然點頭,將熄滅的三根香丟棄,重新點上蠟燭和香。
燒掉符咒後羅盤再次飛速旋轉,只是,她依舊寫不出八字,這個八字,就是祁少的八字。
沈三然失神地丟下毛筆,為什麼祁少的八字也是亂的!
她原本想通過祁少找到那位懂得鎖魂咒的算命師,也許給他一點錢財他也能幫自己辦事,但是祁少確實死了,可是八字卻與父親和師傅的一樣都是凌亂的。
好像有一個巨大的籠子支在地上,裡面放著稻穀,她就是那隻尋覓糧食的鳥兒,正在步步逼近稻穀,卻害怕那個籠子的支架被抽走,她就會被關進這個籠子。
地府里的另一個靈魂也蹙眉,這實在太奇怪了。
若是父親和師傅兩個人有聯繫,八字同樣凌亂也許可以找到同一個原因,但是祁少與他們兩個人都沒有關係,為什麼也是同樣的凌亂?
她想起一個人,猶豫片刻後提起:“我們也許還可以找一個人,師兄。”
沈三然一震,當年家裡出事,原本在外面尋找師傅的師兄聽說後立刻趕回來,結果也被債主找上,為了讓師兄不受牽連,她故意切斷聯繫,離開那座城市,就連楚楚楚也是偷偷聯繫的。
“只有這個辦法了,師兄是師傅的得意弟子,除了我們就只有他懂得命理,在師傅離家前他早已獨當一面,也許他能知道為什麼這三個人的八字凌亂。”
聽完這番話,沈三然抬頭看沒有星光也沒有月亮的夜空,她一直在尋找父親與師傅,現在離真相似乎很近了,她又有些退縮。
想了許久,她拿起手機,果然有時瑾言的來電顯示,可能是在做法的時候沒聽到,不知道他在樓下等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