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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當誰都跟你一樣?”謝初轉過身,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神色,“而且我剛剛是在看東西,要不然早就發現你了,真以為我是聾子呢?”

  “東西?什麼東西?”沈令月好奇地往他身後探頭一看,“荷花?”現在這個時節荷花開得正盛,又有月光照著,每朵花都像是散著光暈一樣在夜色下靜靜地綻放,他若是因為看荷花而看得出了神,倒也說得過去。

  “不是荷花,”謝初道,“是這個。”

  他拉過沈令月的右手,將一個環狀的東西套上了她的手腕。

  沈令月一愣,低下頭去:“這是……”

  “送給你的。”謝初道,“生辰禮。”

  是一枚玉鐲,觸感很溫潤,還殘留著些許暖意,想來是一直被人握在手中的緣故。

  沈令月握著玉鐲,心裡泛起一陣漣漪。

  她在宮中數年,見過的、戴過的玉鐲數不勝數,每一枚都是罕見的珍品,早已不稀罕了,可摸著謝初送給她的玉鐲,她卻像是得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忍不住低頭微笑起來。

  “表哥,這就是你送給我的生辰賀禮?”

  “喜歡嗎?”

  沈令月摸著鐲子轉過身:“這麼黑,都看不清樣子,我怎麼知道喜歡不喜歡。”一邊說,卻又一邊背對著謝初偷偷笑起來,心裡漫上一陣歡喜之情。

  謝初抬頭望了望月,就拉著沈令月離開了梨花樹下,來到了一處沒有樹蔭遮擋的寬闊之地:“那現在呢,能看清了嗎?”

  他一邊抬起沈令月的手腕,一邊道:“今晚的月光很亮,應當能看仔細些……”話到一半卻住了口,只因為玉鐲雖然被月光照得清楚了許多,但沈令月的手腕也一同暴露在了月光之下,被通體碧綠的玉鐲一襯,更顯得皓腕如霜,瑩肌玉骨,與壓玄深黑的宮袖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令月心中一顫,不知怎麼的,雖然兩人以前有過比這更為親密的時刻,但她卻在此刻忽然羞意頓起,只覺得心跳大亂,連忙收回手,緊張地握著手腕道:“看清了,還成吧……勉勉強強。”

  謝初也被她的這一截手腕晃了神,半晌才回過神來,笑道:“……那就好。”

  沈令月抿唇不語,垂著眸不敢直視謝初。

  沉默在兩人間流淌了片刻,謝初才又開口道:“怎麼出來了?今晚是你的及笄宴,你離開不要緊嗎?”

  第88章 思重

  沈令月摩挲著玉鐲緩緩搖頭:“不要緊, 宮宴都快散了,不會有人注意的。倒是表哥你,”她放下手, 抬頭問向謝初,“怎麼出來了這麼久?我在殿裡等了好久都不見你回來,舅舅說你喝多了, 出來吹風醒酒,是真的嗎?”

  “醒酒?”謝初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這是他爹為他的離席找的藉口, 當下含糊道,“差不多吧……喝得稍微多了一點,所以就出來吹吹風, 又覺得這裡的風景很不錯,一時入迷,就忘了回去了。”

  其實他壓根就沒喝幾杯, 來這裡也只是為了舒緩下煩躁的心情, 但這些話都不能對沈令月說,因此也只能順著他爹編造的理由說下去了。

  “是嗎?”沈令月有些懷疑,“可你剛剛不是一直都在低頭看鐲子嗎,而且之前我捂住你的眼睛時, 也沒有從你身上聞到什麼酒氣……表哥, 你出來真的是為了醒酒?你不是在騙我吧?”

  謝初沒想到她鼻子這麼靈,噎了一下才道:“我……我在這吹了挺久的風了,酒氣或許都被吹散了也說不定。”

  不知道是他說話時的神情不對還是話里有什麼破綻, 沈令月在聽了他的解釋後非但沒有放下疑惑,反而更加懷疑了:“真的?表哥,你可別撒謊騙我。”

  謝初有些心虛地笑了笑:“我騙你幹什麼?”

  沈令月轉過身去:“自然是為了花前月下,佳人有約了。表哥,你不是在背著我偷偷和哪位佳人相會吧?”

  謝初低頭笑了:“佳人雖有,約卻未必。”他上前一步,靠近了沈令月道,“因為我和那位佳人不是約定好了在這裡見面的,而是她自己跑過來的,你說,這算不算得上是佳人有約?”

  沈令月面上一紅,又立刻繃緊了臉,沉著臉道:“別以為說這些話就能糊弄過去,快說,你到底是為什麼才離開麟德殿的?難道我的及笄宴就這麼無聊,讓你連一炷香的時辰都坐不住,等不及要出來?要是我不過來找你,你是不是就準備在這裡一直待到宴散,然後直接回家去?”

  “當然不是。”謝初道,“我還要送你生辰禮呢。”

  沈令月側過身不滿地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現在要回去了?”

  “自然也不是。”謝初有些無奈,“我不過就是出來走走,你需要生這麼大的氣嗎?”

  “需要!”沈令月瞪著他,“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又擔心了你多久?你就這麼招呼也不打一聲地就離開,大半天都不回來,你以為我不會擔心、不會在意?”

  謝初一怔,沒想到他的離席會讓沈令月這麼擔心,霎時動容不已:“我……是我不好,我保證,下次不會再這樣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不過就在這附近轉悠一圈,能發生什麼事。”

  “能發生的事可多了。”沈令月輕哼一聲,“天這麼黑,雖然有月光照著,可萬一你看不清夜路,或者一時岔了神崴了腳,掉進池子裡了怎麼辦?”

  “……”

  面對沈令月的冷嘲熱諷,謝初只得苦笑著接受,誰讓他自己理虧在先呢:“好了,是我錯了,我知錯,你別再生氣了?氣多了對身體不好,天氣這麼熱,又何必給自己找不痛快呢?”他從背後摟住沈令月的腰,討好地賠笑道,“最起碼我的中途離席讓你也跟了出來,不用我再費心思找機會單獨見你、送你生辰賀禮了,也算是一件好事,是不是?”

  “這算什麼好事。”沈令月不快地抿唇,“難道我不跟出來,你就不準備送我賀禮了嗎?每次都是這樣,你自己一人走得瀟灑,換我眼巴巴地跟在後頭……”

  “我什麼時候走得瀟灑過了?”

  “上次的宮宴也是這樣!”

  “上次?上回的宮宴我雖然也半途離開了,可那一次你不是沒來?還在半路上撞見了你,一道來了這碧漣池旁呢。”

  “不是上回,是四月底孟邑來使那一次。”沈令月道,“那次我找了好久才找到你,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火,你還——還跟她在一塊,真是要氣死我。”

  謝初想起來了:“那一次?”他苦笑,“那一次受到打擊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那句‘不會’給了我多大的打擊?我整個人都直接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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