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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組的情況也差不多,大家一起走出各自進行討論的房間,謝青就聽到陶然在跟同組的作者爭:“校園不行,校園題材的開篇太難有衝擊力了,我覺得蜜瓜大大哪個方案好。”
然後節目組請大家吃了個飯, 吃飯過程中拍攝了一些日常鏡頭。
這部分是沒有謝青的,因為吃飯的時候不能戴著面具。
晚上回到酒店, 攝影師還會對每個人跟拍一陣子。
酒店也是節目組安排的,離演播室不遠。
謝青覺得繼續進行扯皮時的討論沒有意義,就給橫店那邊的撥了個視頻。
她要求通過視頻多看看各種布景,也看一下各位演員。這是合理範圍內的要求,節目組答應了。
謝青:“所以這一場是有五個古代場景、五個現代場景可以用?”
視頻那邊的助理點頭:“對。”
謝青:“我再看一下那位穿粉色t恤的女演員可以嗎?”
助理扭頭邊找人邊問:“樊小夕是嗎?”
謝青:“不是不是,是那個長得比較嫵媚的。”
助理:“哦你說顧雯……”說著找到了人, 跑過去把鏡頭轉向對方。
顧雯反應很快, 立刻跟謝青招手打招呼。
這一切都被謝青身邊的攝影師拍下, 等謝青掛斷視頻, 攝影師問:“你是不是有想法了?”
“對。”謝青點點頭, 隔著面具也能看到她眼裡的笑意。
然後她在微信群里給組員們發微信:“大家來我房間一下吧!”
十分鐘後,大家就聚到了一起。攝影師繼續拍攝著,不過這種細節討論過程,大概只會放幾分鐘在正片裡。
之後的幾天,幾乎所有人都早睡晚起。
除卻完成節目需要的小說,他們還要和橫店那邊磨合。即便拍攝成品要和小說內容對得上,也有各種細節可以進行微調,提升整體觀感。
作者們對此都沒有經驗,只能在嘉賓的指點下摸索著來,一時都非常苦逼。
兩位本職工作是編劇的選手倒對此十分享受。
他們對著鏡頭說:“太爽了好嗎?我們編劇什麼時候有過這種話語權!”
在歐美影視圈,編劇的地位是很可觀的;韓國更加明顯,常能看到一部影片獲得成功,主演在接受採訪時公開向編劇致謝。
但在國內,編劇在很多時候連真正的“創作空間”都沒有,製片人、導演、資方、演員會對劇本進行多方撕逼,編劇最終只能記錄他們談妥的結果。
不僅如此,還得挨觀眾的罵。尤其是i改編的作品:失敗了,全是編劇改崩了的錯;成功了,那是原著寫得好!
兩位編劇心裡苦,兩位編劇巨委屈。
所以兩位編劇對這檔節目熱情滿滿。
“哎我覺得演員情緒要再豐沛一點……”
兩位編劇愉快地體會著指點江山的樂趣。
鏡頭轉到陶然那邊,一屋子無線文作者和謝青他們的焦頭爛額程度差不多。
“我覺得這個不成啊!!!女配太浮誇了!!!”
“但我覺得不是演員演技的事……”
“對……用文字表述好像沒這麼誇張,演出來就不對勁了。”
“得改,得趕緊改!”
一連幾天都這樣兵荒馬亂,每天晚上,大家都是一臉疲色地回到酒店。
攝影師偶然抓拍到鄒小盈嚎哭“我還要寫九千字才能睡啊啊啊啊!!!”
謝青在旁邊摟摟她:“不哭不哭,我也還得寫三千呢!”
攝影師好奇發問:“不寫不行嗎?”
鄒小盈哭喪著臉:“是啊,職業作者嘛,不寫當然不行。”
攝影師:“哇哦,我還以為你們這種自由職業都很輕鬆。”
丁一帆嘖聲而笑,調侃說:“拉倒吧。網上早就討論過,我圈日常就是在機場候機都得碼字、生病在醫院輸液也得碼字。”
攝影師:“這回讓觀眾認識真實的你們了。”
其實丁一帆說得也還不完全,對職業作者來說,除卻必須日更的自控力外,還需要強大的情緒控制力。
也許現實生活正低落,剛和男朋友吵完架,扭頭就要寫筆下主角歡天喜地去旅遊;也許現實生活中自己正歡天喜地去旅遊,扭頭就要醞釀主角面對家破人亡的深沉。
曾經有人在微博上說過:“什麼叫職業?職業就是我一個朋友的父親早上離世了,她晚上擦乾淨眼淚就寫了一章主角婚禮的更新。”
多少作者都是這樣過來的。但凡“職業”,哪一行輕鬆啊。
導演組覺得這個ot很好,打算在節目中深入挖掘一下。
後來發現根本不用挖掘,每天都在發生類似的事情。
他們幾乎每天都能看到一群累到反應遲鈍的作者在鏡頭前研究各種情緒極度豐沛的情節。
看著困到連表情和語氣都提不起來的臉說“我覺得這裡要改成一句咆哮,表達那種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情緒”,攝影師有種鏡頭前這個人被魂穿了的錯覺。
“這個心理戲要簡化一下。”另一位哈欠連天,“太多了,演的時候沒法表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