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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惠明白皇帝現在表現出來的大度忍耐都是表象,那人骨子裡頭就是個自私自利,占有欲極強的人,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怕也是愛慘了薛蟠,但這可不代表那耐心是無窮無盡的,從皇帝今天的表現中,端惠已經明白,這是他的極限了,薛蟠也沒有了自由的時間,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讓自己的相公,孩子的爹早日妥協,至少給點甜頭嘗嘗,不然被拿來開刀的就是薛家一門。

  第84章 迎春

  這邊公主計劃著有什麼辦法能讓薛蟠跟皇帝走近一些,至少能安撫住那個蠢蠢欲動的人,別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那邊寶釵去了一趟榮國府回來,卻哭得眼睛紅彤彤的,頗有一些戀妹情節的薛蟠頓時怒了:“寶釵,發生什麼事情了,你眼睛怎麼了,莫不是那榮國府還有人敢欺負了你去。”

  寶釵連忙搖了搖頭,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哥哥,你誤會了,榮國府的老太太姨娘從來都是對我好的,各位姐姐妹妹也都是善人,怎麼會欺負了我,只是今天去榮國府見到了已經出嫁的迎春姐姐,才幾個月不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被折磨的不成樣子,聽她說著,那孫家的人簡直不把她當人看待,大老爺怎麼會把自己女兒嫁給了那樣的人!”

  薛蟠心中一聲咯噔,頓時想起了書中迎春的結局,誤嫁中山狼,從此備受折磨了此殘生,薛蟠暗自責怪自己居然忘記了這一茬,他對元春隨不若寶釵這般疼愛,但畢竟還是喜歡的,那個怯怯的叫著自己蟠哥哥的女孩,怎麼能這樣葬送自己的命運,他要是能早一些想起來,或許還能從中周轉,現在一切卻已經成了定局。

  薛蟠不知道的是,賈赦因為欠下了孫家的銀兩,這女兒是還債過去的,從議親到成親只短短半年,賈母不滿意這樁婚事,但這是迎春親生父親做得主,也便沒有多說什麼,眾人沒有見過孫紹祖,就這樣急急忙忙將迎春嫁了過去。

  待迎春帶著一身傷痕回來的時候,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就算是賈家這邊有人要反悔,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能怎麼辦,只能勸著迎春一些,私下馬上兩句罷了,原本賈赦也不占理,賈家還要顧著自己的顏面,自然不能為迎春做主。

  薛蟠聽得臉色沉了下來,心中暗恨發覺的晚,現在迎春已經成了孫家的人,這時代被休妻可是十分嚴重的事情,她就算是回來了也不能為賈家所容,但要他就這樣看著當初的小妹妹送掉性命,也是萬萬不能的,薛蟠心中發狠,心中仔細回想了一下,隱隱約約記起來一個身材魁梧的,體格健壯的男人,那一次他路過兵部,被拉進去欣賞了一番兵馬武鬥,其中下場的一人就是名喚孫紹祖,那時候趙懷還難得誇了一句,說也是個好的,卻不料就是這人品行惡劣。

  對比了一下那魁梧的男人,嬌弱的迎春,薛蟠更加不能放任這件事情發生,只恨不得現在就去兵部將那人拖出來殺了,至少還了迎春一個乾淨!這邊寶釵說著說著,見自家哥哥的臉色沉了下來,連忙說道:“哥哥,我只是覺迎春姐姐不該這樣被對待罷了,探春說得對,女孩兒自己個兒不是最重要的,要是沒有看顧自己的人,一輩子就是一個苦字,我幸好有一個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薛蟠勉強對她笑了笑,一邊的公主將懷中的孩子塞給了一邊的奶娘,讓她帶出去說話,這邊走到寶釵身邊摟著她安慰道:“妹妹先別擔心,這也不是不能解決的事情,要是你哭壞了身子,你哥哥可是要擔心了。”

  寶釵驀地一驚,反手拉住公主的手,驚訝的問道:“嫂子,難道你有辦法救迎春姐姐出苦海,若你能救上一救,我這輩子都會感激你的,不,我要為你誦佛念經,保佑你一輩子平安。”

  公主微微一笑,見一邊的薛蟠也豎起了耳朵,便微笑著說道:“不是我有辦法,是你哥哥有辦法,你求我還不如求他。”

  寶釵一聽,立刻掉轉了視線看向薛蟠,薛蟠一怔,朝著公主拱了拱手說道:“公主有法子就快說吧,若不是我沒有及早發現,迎春妹妹也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我定然不能放任不管,公主若是真能解救就請快說吧。”

  公主見他時真的著急,捂著嘴笑著說道:“妹妹定是不能做什麼,你我也不適合做什麼,但有人適合啊,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這個天底下,還有什麼事情是那位做不到的,你我想不到的事情,對他來說或許只是一句話的事情罷了。”

  “你是說……”薛蟠微微一怔,心中發苦,他千方百計的逃離那個人,難道為了這件事就不得不求助於他,薛蟠心中很明白,若是真的有求於人,必定是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即使姬栐不索要什麼,但要真的進了宮,他難道還能在利用完人家後拍拍屁股走人,上一次那還勉強算是公事,但這次……

  端惠自然知道薛蟠心中的猶豫,但她怎麼會放任好好的機會溜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突破口讓相公去見皇兄,怎麼樣都不能放棄,想到這裡,端惠露出一個蠱惑的笑容,對著深思的兩個兄妹說道:“那孫紹祖不過只有指揮之職,也不是什麼大門大戶,能娶到迎春妹妹還算是高攀了去,卻竟敢這樣對待一個弱女子,迎春妹妹自小沒有吃過什麼苦頭,這能不能挨過去還是個問題,咱們既然稱一聲哥哥姐姐,自然不能放任她不管不顧。”

  薛蟠也想到了迎春的結局,心中原本沉浮不定的天平開始傾斜,端惠又在上面壓上了最後一根稻糙:“再說了,那孫紹祖是個武人,動起手來沒輕沒重的,哪一個嬌滴滴的女子能夠承受得了,要是不快點,我怕迎春妹妹她,命不久矣……”

  聽到這裡,原本因為擔心哥哥去求皇帝會惹怒君王受到牽累的寶釵一陣心驚,眼巴巴的看向自家哥哥,心中掙扎不已,薛蟠卻瞬間下了決定,公主有句話說得對,既然稱一聲哥哥,被叫了這麼多年,自然不能是白當的,只是去見一下皇帝罷了,又不是真的要賣身救人,他又有什麼好掙扎的。

  “我立刻進宮,寶釵,你先不要去見娘,把眼睛敷一敷再見人,免得娘擔心。”薛蟠吩咐了一句就帶著侍書出了門,沒有注意公主眼中閃過的複雜,端惠扶著擔憂不已的寶釵進了屋子敷眼睛,心裡卻知道這些都是白工,這事情寶釵都知道了,那老太太豈能不知道,八成是老太太對賈迎春並不如寶釵薛蟠似的有情義,停停就當過了罷了。

  且說這邊薛蟠風風火火的進了宮,待看見一張橘子皮臉笑得開了花的陸河大公公,才有些打退堂鼓,一想到即將見到皇帝,還真的不知用什麼面目面對,一時間忐忑難安,但一想到那個女孩,只能硬著頭皮走進去。

  薛蟠進去的時候,姬栐這次也不故弄玄虛批閱什麼奏章了,就坐在椅子上緊盯著進門的人,像是飢餓已久的老虎看見了粉嫩的肥羊,唯一的一點耐性就為了最後的一撲,薛蟠幾乎以為那人會立刻就撲過來,心中一片惻然,第一次在這個人面前顯得有些拘束,最後那幾步路幾乎是同手同腳的。

  陸河照舊是送來了點心茶水就離開了,薛蟠坐立難安的面對著只隔了一張小桌子的皇帝,覺得自己的嘴角都笑得僵了,對面的姬栐卻只是緊緊的盯著他,一眨都不眨眼,冰冷的臉上帶著呼之欲出的憤怒。

  薛蟠知道自己前些日子的行為定然是惹怒了這個人,一想到自己今天還有著請求,薛蟠清了清嗓子說道:“皇上,微臣有事相求。”

  姬栐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起身跪下的人,冷冷說道:“若是薛大人要求朕什麼事情,那邊放到奏摺裡頭再說,若是薛蟠要求我什麼事情,那邊站起來,堂堂正正的站在我的面前,告訴你想要什麼?”

  薛蟠微微一怔,跪倒的背脊有些僵硬,不站起來,那皇帝擺明了要公事公辦,定然是不會去管別人的家務事,但要是站起來,等於變相的承認了兩人的私交,若是從前,薛蟠肯定毫不猶豫的站起來理直氣壯的要朋友幫忙,但自從皇帝訴說了心聲,每一次的要求似乎都帶上了異樣的言語。

  最後,薛蟠還是選擇站了起來,既然已經進了宮,那就是做好了所有的準備,現在還來擺貞節牌坊有什麼意思,但真的面對著皇帝炯炯有神的視線,薛蟠忍不住臉頰泛熱,最終咬了咬牙說道:“姜維,你是否還記得我曾經跟你提起過的賈家妹妹,其中那位最大的妹妹年前嫁給了孫家孫紹祖,那卻是個暴虐的人,迎春不堪虐待,若是這樣下去,怕是命不久矣,但人都已經嫁過去了,我上門訓斥怕只會引來更多的辱罵責打,所以才會進宮請求皇上。”

  “你希望我怎麼做?”皇帝因為那一句姜維心情好了許多,看著對面倔強的人說道,多日不見,這人似乎也清減了一些,那是否可以認為,在逃避自己的同時,這個人心中也是不好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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