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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何拼命?

  “我現在在干什麽……”居然與對如此不堪的,連她的姓名也不知道的女子苟合,還是原本自己就比想像的更容易放縱和墮落呢?秦滄,你到底在干什麽?

  原本就微弱的快感,在這個時候徹底的消失了。秦滄沒有解決,就一臉厭惡的抽離這個無法令他愉悅的身體,甩下那個女人兩倍的酬勞,上了一輛凌晨還等在酒店門口百無聊賴的出租,打道回府。

  打開門的時候,複式的高級住宅黑壓壓的一片,沒有開燈,秦滄注意到傅步言的鞋子被整齊的放在門口,他果然回來了。

  黑暗的房間中遠遠透出有些泛藍的光線,秦滄順著燈光摸索到浴室,那裡放了滿滿的一浴池的水,正慢慢的淌出來,裡面除了水聲,安靜的過分,似乎沒有人……秦滄轉身想離開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於是又多看了一眼,最後發現傅步言居然穿著睡衣躺在浴池裡熟睡。

  他的臉安靜的仰躺著,臉側匯聚著細密的水珠。睡衣在水中濕漉漉的貼在瘦弱的身軀上。水溫已經有些低了,秦滄猶豫了很久,然後把他從水池中撈出來。

  怕他著涼,於是順手幫他把濕透的睡衣脫了下來,那幅瘦弱而平板的身材安無遮掩的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秦滄有些無措的看了一眼自己還未發泄的欲望,現在以熱情的姿態膨脹著。

  那個人又在做夢了……

  他什麽都不會知道……

  第9章

  好多雲,白茫茫的霧氣,飄著,圍繞著……

  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他們說什麽都聽不見,熟悉的面龐也都籠罩著白舞……只有馬蹄聲踏過黃沙,寶劍出匣的悠長清鳴,細雨落在油紙傘上密密潤潤,雪積在瓦樑上的潤物無聲,亦是萬千箭雨轟鳴著落下。像是昏黃的舊照片,久遠的景物灰壓壓一片,卻偏偏偶爾晃過耀眼的顏色,在灰色中刺目的黑色的血跡,在黑色中耀眼的妖異的紅衣。灰色中就那樣聊聊幾筆的紅,像是詭異的反色處理……刺目的耀眼,刺目的耀眼……紅,是少女唇上一點胭脂,是僧侶額頭上一點佛印,是眉下眼窩中一點怒色,是戰火,是煙塵,是硝煙,是殘陽,是雲霞,是曼珠沙華──轟轟烈烈的彼岸花!……紅色的記憶,在灰黑色的天空像是千年一回的年華,如今在夢裡再續,是誰當年許下的滄海桑田的永世不忘?

  夢中的兩個主角,在這一次夢境的重逢里雙雙卸下灰色的戰甲,白皙的肌膚在黑色的破舊的棉絮和床單上掙扎,紅色在苟合時,從下面的身軀間沿著白皙的大腿蜿蜒流下。他們模糊的面孔中嘴唇張合著,覆蓋著,聽不起他們的聲音,卻聽得見窗外夜闌風吹雨,聽得見秋風高怒號,聽得見落梅亂如雪,聽得見沙場馬瀟瀟。但一切的喧囂最終化入兩個模糊身影無聲的纏綿間……下面的人……那麽多那麽多的血……很痛嗎?很痛吧……可是被擁抱著的時候,一定很溫暖。

  當傅步言一夢睡醒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浴缸里,水溫猶溫,可下體卻異常的疼痛,撕裂般的創傷,甚至可以看到水下,有一絲半縷的血絲從後庭慢慢的流出……衣服呢?那件可笑的,卻陪他很久的卡通睡衣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脫在浴缸外面……發生了什麽事……不記得,完全不記得……似乎是那個人打了,然後哭也哭不出來,混混沌沌的回了這裡……然後,都忘了。

  真是,真是奇怪。夢中那個模糊的人,他的溫暖和疼痛,在現實中完整而完全的施加給自己。

  溫暖是猶溫的浴水,疼痛是莫名的疼痛。

  說不清啊,到底是蝶夢莊周,還是莊周夢蝶?做夢的人啊,可曾記得哪個才是自己?

  秦滄在逃,他沿著街道像亡命一樣逃跑……

  周圍的景物在發瘋的後退,秦滄記得自己像是也陷入了一個浸在溫水中的夢境。這個夢一方面溫柔的麻痹他一向引以為傲的大腦,一方面催生他單薄寡然的情慾,直到他第三次在那個溫暖緊窒的甬道里釋放,直到他滿心歡喜的在那個人的臉上落下雨點般輕柔的吻,直到那微涼的池水不再泛起帶來欲仙欲死的波瀾……他才幡然省悟。

  自己做了什麽事情?

  禽獸不如。

  不能回去了……不能面對啊……

  他再怎麽敢作敢當,再怎麽有始有終,再怎麽不卑不亢,他也無法想像──換作是自己,一覺睡醒,最好的朋友在旁邊說:“嘿,你剛才睡覺的時候,我上了你,感覺不錯……”

  哪怕這個句子背後加上再多的鮮花玫瑰,愛心早餐,什麽半跪式的求婚和4克拉的鑽戒,有屁用?!有鳥用!!!所以秦滄只有逃,只能逃,拼命逃。

  “我是個混蛋,我是個懦夫……”秦滄邊逃邊想……忘了吧忘了吧忘了吧!!!!!好好找個女孩玩個閃電式的結婚,忘了發生過的這些事情。那個人什麽都不會記得,自己也不必去管他的事情……就像開頭那樣……秦滄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在不算太多的女性的號碼中閉上眼睛選了一個,按了通話……然後說:“喂,我們結婚吧。”

  “什麽時候?下個月……不,就下周一,我現在去定酒席,辦喜帖,到時婚禮完了再去公證……什麽結婚照,以後再補……是的,就這麽及,願不願意,想不想?……願意?那就行了……是的,來得及的……我等不及了……好,拜……愛?嗯,我也是”秦滄掛了電話。

  有些解脫的笑了。

  秦滄也反覆解脫似的往公寓那邊走……備用的那輛POLO跑車需要開出來,錢包也忘在那裡……那個人,應該還在睡覺吧,當他是空氣好了,醒來就叫他回他自己那裡去。

  傷心?為什麽傷心?秦滄閉了眼睛,努力想忘記突然在他腦海里亂舞的一副副圖片,有那個人大學的時候把筆遞給他的樣子,有他雙手捧著咖啡小心的喝著的樣子,有他想睡的時候半眯著眼睛的樣子,他哭的樣子,他笑的樣子,他那次迷惘的樣子,還有在浴缸里沈睡的樣子……飛快的閃,瘋狂的舞……心慟動的像是要破碎一樣。

  秦滄想,痛就痛吧,自私就自私吧,愧疚就愧疚吧……可不會後悔的,一定的,一定的吧?

  他怎麽可能會為了那個人去甘願背負輿論的壓力,社會的藐視,和無法掌握的前途?

  可是為什麽還是痛?秦滄想,我……可是壞人啊。

  眼淚濕潤了眼角,那個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個人明明不會知道的。可是自己為什麽那麽想告訴他發生過的事情?為什麽想讓那個噁心的小鬼再無法近他的身,為什麽願意容忍那麽久他的怯弱和笨拙?

  結婚吧,結婚了,就會忘記了……

  他不會知道的。

  傅步言掙扎著從浴缸中爬起來,周身都痛,骨頭像是被拆散了重組,他看到那面碩大的鏡子中,自己嘴唇乾裂,臉色慘白……摸著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發起了高燒

  鏡子裡慢慢出現一個男孩的影子。

  “小念?”傅步言不解的問,聲音也是嘶啞的:“你怎麽進來的,今天不用上學嗎?”

  那個男孩雙眼哭的通紅,他說:“大哥哥,我都看到了,他對哥哥做的混帳事,我都看到了……”

  傅步言奇怪的想,什麽混帳事?哪個他?

  第10章

  “你回來了。”傅步言看著進門的秦滄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秦滄一眼也不看他,直接轉身就要上樓。

  “怎麽,吃過飯了嗎……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秦滄冷冷的看著不停的羅嗦著的傅步言,說:“你不用麻煩了……身體怎麽樣?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你可以離開了。”

  傅步言呆住了,很久,才努力的重新張開口,問:“為什麽?”

  秦滄說:“我要結婚了……你再住在這裡……不好。”

  秦滄說完就上了樓,全身突然有一種無力感,他想了想,最終忍不住朝木製的樓梯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傅步言依然呆呆的站在哪裡。然後過了一會,傅步言飛快的轉身,然後衝出了,再是一聲很大的關門聲。

  “轟隆……”

  秦滄抱著頭想,這樣就好,這樣多好。一切都結束了。

  傅步言搖搖晃晃的跑了幾步,下體疼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他堅持著走回了家,然後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頭,“睡覺吧……”傅步言想“睡覺,睡覺吧……只有在夢裡面才是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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