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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節續論將才。謂將必清廉淨介,賞罰平明,加之訓整,則軍容肅穆,兵可用也。複次,為將者,須備納諫之度,容人之量,明足以辨察人情事故,知足以透闢地理天文,風俗民情。如是,其用兵也,則知險扼,達人和,順天時,衡勢制變矣。故為將者,必明如聖人,仁如賢者。而後察時代之趨向,酌古今之盛衰。以下回結上文,論將之道有七:一日求賢。賢者至,則能集思廣益。反之為拒諫,予智自雄,如是則英雄散,謀士叛。二日平賞罰。賞罰平明,士卒心服而眾用命。反之則倦怠不前,軍心離散。三日容人。容人則下樂從,敢於負責,事易竟功。四日不伐。功歸於下。一軍如城。五日遠諂佞。親君子則小人自遠。賢者自安。六日廉。廉不貪財,則奸無所生,愚頑可立。七日去色慾。古之名將,受命之日忘其家,臨陣之際忘其身。反之則士卒多淫逸,奸亂生矣。以上七端,將犯其一,則眾不服。犯其二,則軍容不整。犯其三,則兵不可用。犯其四,則禍及國家。

  軍讖曰:“將謀欲密,士眾欲一,攻敵欲疾。將謀密,則奸心閉。士眾一,則軍心結。攻敵疾,則備不及設。軍有此三者,則計不奪。將謀泄,則軍無勢。外窺內,則禍不制。財入營,則眾奸會。將有些三者,軍必敗。”

  本節論治軍用兵之道。謂謀慮必慎密深遠,內外無可乘之隙。士卒必萬眾一心,以一當百。用兵如風,貴在神速,使敵不備也。能會此三者,則將兵用命,權衡在手,自然如意。反之,論其禁忌。諜防不嚴,陰計外泄,則軍成被動,受制於敵。上下疑心,群情逸惑,則變生於內。將貪財,則好婪聚,亂源伏。將犯此,軍必敗也。

  將無慮,則謀士去。將無勇,則士卒恐。將妄動,則軍不重。將遷怒,則一軍懼。軍讖曰:“慮也勇也,將之所重。動也怒也,將之所用。此四者,將之明誡也。”

  本節論將誡有四:一曰“慮”。將無深謀遠慮,則策無所用,輔佐不安。二曰“勇”。將乏勇決,則軍心動搖。三曰“沉”。將無沉毅,則輕浮躁進,三鼓而竭,易為敵乘。四曰“不遷怒”。將遷怒,則下無所從,軍心散矣。下更引軍讖申明斯旨。所謂謀深慮遠,計出萬全,能持重,不輕敵,此大勇也。兵以怒動,則勢如江河。滿則溢,盈則泄,故為將者,宜善用其怒而不輕用之。昔李牧鎮邊,下請戰弗許,惟日犒牛酒與士卒嬉。牧察士卒氣盛情勃,乃開關一鼓破敵,可謂深明此理也。

  軍讖曰:“軍無時,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

  軍讖曰:“香餌之下,必有死魚。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故禮者,士之所歸。賞者,士之所死。招其所歸,不其所死,則所求者至。故禮而後悔者,士不往。賞而後悔者,士不使。禮賞不倦,則士爭死。”

  上兩節皆引軍讖之言,其旨則一。謂得天下治天下,皆以人才為主。而得人之要,一在禮,一在賞。尤不可為禮不卒,為賞吝色。此乃歷代人君之秘術,亦為本篇之重心也。

  軍讖曰:“興國之師,務先隆恩。攻取之國,務先養民。以寡擊眾者,恩也。以弱勝強者,民也。故良將之養士,不易養身。故能使三軍一心,則其勝可全。”

  本節論軍國之道,亦即承申上文禮賞之廣義。謂攻戰之軍,先必重其思養,以現今術語言之,即厚其俸祿,提高其社會地位,以增強其榮譽心,而後乃可以寡擊眾,以少勝多。凡強弱易勢,在民心之背向。故攻取之勢,務先培其元氣,人民殷富,其心向之,其勢乃充。故良將之於下屬,厚於己身,用之則上下一心,可操全勝。

  軍讖曰:“用兵之要,必先察敵情,視其倉庫,度其糧食,卜其強弱,察其夭地,伺其空隙。故國無軍旅之難而運糧者,虛也。民菜色者,窮也。千里饋糧,士有飢色。樵蘇後爨,師不宿飽。夫運糧百里,無一年之食。二百里,無二年之食。三百里,無三年之食,是謂國虛。國虛則民貧,民貧則上下不親。敵攻其外,民盜其內,是謂必潰。”

  本節承上文,論國力之虛盈。亦即論用兵之欺敵與虛實,察敵情之微末也。舉凡用兵,必先知敵情。兵勢未交,察其國力,諸如糧薪、武器之生產存儲,已知強弱。察其民心士氣,地理山川,已知勝負。複次,補給後勤,為行軍之命脈,故兵軍未動,糧襪先行。昔高祖定天下,論功賞蕭何第一,蓋高祖爭天下,蕭何主後勤無虧,高祖無後顧之憂也。故國力未充,運補無方,上下不和,雖有兵,不可用也。

  軍讖曰:“上行虐,則下急刻。賦重斂數,刑罰無極。民相殘賊,是謂亡國。”

  本節承上文,亦乃察微之術,外則觀敵,內自訟也。凡居上不寬,則為下者必急躁刻薄。如是則稅重規煩,民多戾氣,此亡國之兆也。

  本節以下,皆人君(領導者)察微知人之術,猶今之考核也。

  軍讖曰:“內貪外廉,詐譽取名,竊公為恩,令上下昏,飾躬正顏,以獲高官,是謂盜端。”

  凡人內貪慾而故示廉潔,以釣名沽譽。公事鄉愿以結私恩,致令公私不分,典章昏亂。而對上則粉飾高呼,此乃官中之盜。一國政風如是,則國必不久。

  軍讖曰:“群吏朋黨,各進所親。招舉奸枉,抑挫仁賢。背公立私,同位相訕,是謂亂源。”

  凡政風營私結黨,同惡相濟,則賢良不安,小人在位,其國必亂。

  軍鷹曰:“強宗聚奸,無位而尊,威無不震,葛囗相連。種德立思,奪在位權,侵侮下民,國內訁華訁宣,臣蔽不言,是謂亂根。”

  本節言國之豪族,雖不在位,然蔓如藤葛,勢可蕃天,或操縱經濟,或干預人事,民受其欺,君受其蔽,臣不敢言。此猶言古之外戚,乃導亂之根本也。

  軍讖曰:“世世作奸,侵盜縣官。進退求便,委曲弄文,以危其君,是謂國奸。”

  本節言國之土豪,猶昔之惡訟,今之文化流氓也。此輩舞文弄墨,精通法律空隙,求一己之私慾,勾結惡吏,欺壓良民,乃國之奸民也。

  軍讖曰:“吏多民寡,尊車相若,強弱相虜,莫適禁御,延及君子,國受其害。”

  本節言國之政治,法令繁雜,冗員過多,規章之繁,莫可適從,法令之設,繩良民而利小人,則吏無官格,民輕尊卑,眾乃離心,國受其害也。

  軍讖曰:“善善不進,惡惡不退。賢者隱蔽,不肖在位,國受其害。”

  本節言為君者,優柔寡斷,善善而不能用,惡惡而不能去,因循苟且,致奸佞當位,賢才逸隱,國受其損也。

  軍讖曰:“枝葉強大,比周居勢,卑賤陵貴,久而益大,上不忍廢,國受其敗。”

  本節言國之本弱末強,猶言昔之封建權臣,今之經濟集團也,此輩連黨勾結,以勢相脅,上欺其君,下剝小民,此敗國之本也。

  軍讖曰:“佞臣在上,一軍皆訟。引威自與,動違於眾。無進無退,苟然取容。專任自己,舉措伐功。誹謗盛德,誣述庸庸,無善無惡,皆與己同,稽留行事,命令不通,造作苛政,變古易常。君用佞人,必受其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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