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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不敢,若是被爹爹知曉他因為感情殺人滅口,定然饒不了他的。

  牧染從小就喜歡小刺蝟,小時候被他身上的刺扎疼了,也要賤兮兮的去摸摸他的小爪,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會這般讓他傷心至此。

  “蘇渭,你有良心嗎,我好心好意救了你,讓你可以自由選擇要做什麼的機會。你要留在我身邊替我鋪平道路,我答應你,和官商糾纏,我派人保護你,從相識到現在,我自問從沒逼迫過你讓你做不想做的事,你到底還要讓我怎麼樣?

  我醉酒傷你,為了補償,你要絕世琴譜,我派人去尋,你要我每次到千幕城都留在你房內聽你徹夜彈琴,我去了,你跟著我被火藺魚妖所傷,我兄長身懷有孕為你看病療傷。蘇渭,我做的還不夠多嗎!你還想要什麼?你說啊!”

  他真的太氣了,牧單覺得自己連個恩客都不如,拿真心去補償,卻換來蘇渭握在手裡的致命傷,比起那些睡過上過的嫖客,自己的心意倒是成了最賤的東西,活該被人利用,活該被他威脅。

  蘇渭怔怔看著他,“顏至,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牧染狠握了下拳頭,指尖扎進肉里,滲出血絲,“我不是顏至,顏至是武林盟主,他心裡沒裝過人,可我是牧染,我是妖,我喜歡果子,從頭到尾我就只喜歡他一個!”

  他抬手砸在一旁的圓几上,三棱實木圓几面上生生裂開了一道fèng,牧染氣不可遏,眼底布滿血絲,怒氣沖沖的看了他一眼,轉身出了房門。

  蘇渭恍惚看著他陌生而絕情的背影,抱緊了雙臂。

  第90章 蒼大哥

  客房裡,雲隙捏著被子給床上化成原型剛喝了藥睡下的小刺蝟蓋了蓋被子, 他伸手捏了個靜音咒落在床上, 抱著木匣子走到窗邊, 說,“染兒怎麼會這麼胡來~,一點都不像我~”

  雲吞將空了的藥碗收起來, 心想,染兒要是像爹爹,那就不是胡來了,是為非作歹的來, 怎麼說他自己礙於生而有傷, 法術不高, 折騰不出什麼么蛾子, 再來個武力值一樣的,那就壞事了。

  “爹爹別生氣了, 染兒現在也不好受~”雲吞道。

  雲隙趴在桌子上逗裡面的小小蝸玩, 撓他痒痒,說, “喝酒誤事~,以後不准他再碰一丁點~”

  聞言,雲吞立刻道, “對~,喝酒不好~,將來爹爹也別喝了~, 我們都不喝!”

  雲隙一撩眉毛,“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雲吞摸摸鼻尖,想到他男人那一杯酒的酒量,不由得為他將來捏了把汗,汗還沒幹,就聽爹爹道,“我聽染兒說~,蒼…就這小東西他爹的酒量很好~,等他日閒了~,爹爹倒要和他比試比試~”

  蒼歧要是酒量好,母豬都會上樹了,雲吞氣憤的想,虧他剛剛還替牧染說話,原來這小胖子竟然暗算丑蘑菇來著,活該他打光棍。

  打光棍的牧染說來就來,忐忑的看了眼爹爹,端著一盤子的鮮奶泡金絲蜜棗,“爹您吃。”

  雲隙和木匣子裡的小小蝸嗅到甜膩的味,立刻就走不動路了,小小蝸觸角跟粘在了上面一樣,端哪兒湊哪兒,饞的哈喇子流了雲隙一手。

  雲隙無奈,只好端著鮮奶金絲棗帶著木匣子出去尋個地方吃零嘴去了。

  等雲隙一走,牧染立刻坐到床邊,把灰突突一團的小刺蝟抱到腿上,摸摸他柔軟的腹部,“哥,怎麼樣了?”

  雲吞心裡嫌棄他,打光棍的,別和他說話,不情不願道,“氣血兩虧~,已經喝過藥了~”

  牧染心疼死了,也不管小刺蝟滿身是刺,捏著他的小爪子,將他抱進懷裡,讓木果子爬在他腿上昏睡,兩隻粉嫩的小爪子冰涼的不正常。

  雲吞坐在一旁將牧染的表情盡收眼底,撐著臉頰問,“你到底怎麼想的?”

  牧染沒回頭,苦笑說,“我也不知道。”

  “有什麼不知道的~,果子和蘇渭你要哪個~?”雲吞問。

  腿上的小刺蝟肚子上的毛總是搭理的很整齊,小爪子粉粉嫩嫩,靈巧的很。

  木果子從小就懂事安靜的些,沒那麼聰明,但又好學勤奮,從小到大,牧染的衣裳從剛開始的線腳雜亂,到剪裁細緻,每一件他送給他的衣裳,都被珍惜的收藏著,從來沒丟過一件。

  他要哪個,再明顯不過。

  可他最想要的那個,卻讓他失望寒心了。

  雲吞見他眉宇間的掙扎和憤怒,拍拍他肩膀,開玩笑道,“要不然再吃回來吧,興許就沒事了~”

  牧染,“……”

  牧染委屈的抬頭瞪他。

  雲吞嘿嘿一笑,將空間留給他們,出去看著他爹,怕他一不小心將小小蝸也養成小豬崽了。

  盛夏的陽光透過斑斕的樹葉映了一地破碎的光斑。

  地上的水漬幹了,只留下不明顯的水痕在木板上蜿蜒。

  雲吞路過的原本是小刺蝟的房間時,嗅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腥氣,他眉頭一皺,開門走了進去。

  屋裡滿地狼藉,面盆和架子倒了一地,窗戶大開,明媚的陽光將銅色的面盆照的散發著金光。

  他快步走到縮在角落的人面前。

  蘇渭的手腕上有道血淋淋的傷口,另一隻手的指尖也是血肉模糊,雲吞撕掉衣衫下擺,拉過蘇渭的手給他包紮起來,“你就算廢了你自己~,他也不會來的~”

  蘇渭神情木然,將雲吞一把推開,“你不覺得髒嗎,公子怕是不知道小倌是做什麼的吧。”

  雲吞按住他的手,讓他不准動,“髒不髒也是你自己說了算~”

  “我知道,你和顏至,還有木公子是自幼長大,你來做什麼?說服我放棄他嗎。”蘇渭冷笑,“不可能的。”

  雲吞將他的手腕仔細包紮好,“我只是個大夫,只管看病救人,你和染兒還有果子的事我不會管的。”

  “但你希望他們在一起!”蘇渭尖銳的拔高聲音,悽厲的盯著雲吞,“我不會放棄的,我愛他,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雲吞見他臉上的水粉掉的差不多了,紅紅白白塗了一臉,著實有些慘不忍睹,摸出帕子遞給他,蹲在地上離他遠了點。

  “蘇公子還沒看出來嗎,若是我們想,我可以抹去你對染兒的記憶,讓你永遠都不記得他,也可以殺了你,不過是死了個凡人罷了,即便是官府也沒法追查到我們身上,可染兒竟會就這麼留著你,任由你威脅他,逼迫他,蘇公子,你還看不清是為什麼嗎。”

  蘇渭披頭散髮,縮在牆角失魂落魄的看著他。

  雲吞撐著腮幫子說,“蘇公子的手這麼好看,彈琴想必很好聽吧,我還記得剛來這裡時,染兒帶我上昇平樓,專門召了公子為我和蒼歧奏樂,可惜我們只稍作停留,沒能聽過蘇公子彈得小曲,說來,算是遺憾。”

  蘇渭抬眼,想不出來這個人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他卑微下賤,在男人的胯下輾轉求歡,從沒有人看得起他,而面前這個人,即便蘇渭再蠢,也能看出來客棧里的人對他的疼愛和照顧,可他竟然說沒聽過他彈琴,是遺憾。

  雲吞起來把倒里的架子扶起來,“蘇公子,染兒欣賞你的琴技,興許他在心裡把你當成知己,你想過嗎,除了愛,他可以給你尊重和欣賞,這不值得珍惜嗎。”

  蘇渭呼吸變得急促,他這一輩子,沒有人愛,沒有朋友,身份上不了台面,更何談被人尊重,不管是愛,還是其他,對他而言都讓他憧憬嚮往。

  眼前的這個人好像知道他想要的,句句話往他心窩子裡戳,將蘇渭的心戳的又疼又癢。

  “蘇公子,一個敬重欣賞你,在你遇到危險時願意出手相助的朋友和一個對你唯恐避之不及,永遠也不會噓寒問暖的愛人,你想要哪個呢?”

  雲吞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的都快把自己說服了。

  蘇渭明知他是為了木果子才對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可心中確又對他所說的心生嚮往,他羨慕白頭到老的夫妻,亦渴望有聽琴知意的朋友,他閉上眼,將自己縮成一團,臉上滑下眼淚,低聲哽咽。

  雲吞一瞧他哭,頓時犯了男人特有的毛病——看見眼淚就心軟,捏著帕子給他擦了擦,“不就是個男人嗎~,兩條腿的癩蛤蟆沒有~,三條腿男人到處都是~”

  蘇渭哭聲一頓,紅著眼睛看他。

  雲吞撓撓下巴,“咳~,說反了~,你曉得我意思就成~”

  蘇渭眼淚流的更凶了,將雲吞的帕子擦得白一塊紅一塊。

  屋外響起冰糖葫蘆的叫賣聲,雲吞想說些什麼,就聽他爹在門口喊,“冰糖葫蘆的,我全買了~!”

  十分豪邁和有錢。

  雲隙一邊掏錢一邊抱著懷裡的木匣子,笑著道,“我家靈兒好不容易想吃東西,要什麼都給寶寶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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