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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罷,巧珠不顧喚她的鳶鸞,一蹦一跳的向前而去,時而轉身流連一眼,對二人調皮一笑後迴轉身加快步伐踏著雪的痕跡繼續前行。

  清流牽起她的手,“好了,別叫她了,讓她先回去吧。我正好想一路與你欣賞一下雪景。”未再有言語,相視的目光中,有片片雪花飄落而至。那輕輕揚揚的節奏似在為這雪夜裡的二人憑添著無聲的琴音。

  琴行那裡,卻真的響起了波浪迭起的琴聲。原來是鍾七弦在琴行院內迎雪撫琴。手指流淌在琴弦之間,心中默念:歸時,你這一生都在為了保護我、保護曲師弟,我卻只能以琴聲相訴慰你在天之靈。

  與此時,他輕閉雙眼,腦中盤旋起還在何府白門下受業之時的情景。寧謐的雪景下,雪花錯落有致的親吻著他的手指與琴弦,亦有一片沾著他眼角濕潤的淚漬從臉龐滑落。琴中的情誼唯有這隨琴聲揚揚灑酒的雪花在靜靜聆聽,也唯雪花此刻知他心中的苦澀。

  曲終,熟悉的掌聲響起。清流起身走來,凝視著她,“還是這熟悉的琴聲,還是這熟悉的人。鳶鸞,太久沒有聽到你的琴聲了。”說時,伸出雙手。鳶鸞知其意,將掌心交付於這雙手掌。凝望彼此,不由揚起笑容。

  鳶鸞抬起右手捏了一下他的臉頰,道:“瞧你喝的,臉這麼紅。”巧珠躡手躡腳的出現,“怕是二公子喝醉了吧?”清流依舊不改一副笑顏,道:“醉了,就像那次在百花閣一樣,你說呢?”

  鳶鸞抽回手,道:“你可想的美,醉了,我就把你扔到外面睡雪堆里。”清流的笑容消失,“啊?真的要這樣?”在鳶鸞點頭之時,巧珠卻說道:“鳶鸞姐哪裡會捨得呀,二公子。”音落下,清流與鳶鸞不約笑起。

  翌日,戀床的人們遲遲方起。是門開的聲響,踏出步伐的荀燕之與正走來的錦香迎頭相撞。錦香向他身後的屋內看去,問道:“清流呢?不在嗎?”荀燕之回道:“什麼不在呀?他整夜都沒回來。”

  錦香先是有些疑問,繼而別有深意的看向荀燕之。只見她神秘一笑,“我知道了。”荀燕之透過錦香的言行,似也猜到幾分,道出一個名字:“鳶鸞。”

  來至偏院,清流與鳶鸞、巧珠亦剛踏出門。荀燕之邊走邊指著他,“清流,你這一夜未歸果然是在這裡。”待到身前,清流說道:“什麼叫一夜未歸?我這不是在家裡嗎?”荀燕之滿臉笑意的看著他二人,“我說的自然是一夜沒有回我房裡啊。”

  言出,鳶鸞有意岔開話,道:“你和錦香姐姐來是有事嗎?”錦香暗笑一番,“不是我們找他,是娘找他。”清流問道:“娘找我什麼事?”錦香上前幾步立於鳶鸞身旁,“去了不就知道了。”

  如此,五人同行去得葉夫人房中。推開門,清流喚道:“娘,找我來什麼事?”坐在桌邊的葉夫人說道:“清流,來,你們坐下。”五人應聲來至桌邊,葉夫人拿起早就放置桌面的一本書遞給清流。

  接過書,他不禁問道:“娘,這是?”葉夫人回道:“這本《琴錄》是何大師的畢生心血。當年他將琴傳給曲弟,這本書則留給了你爹。書里將制琴的手法與精妙之處盡收其中,現在事情已經平息,你要好好鑽研它來經營琴行。”

  看著手中的書,重若千斤。只聽清流毅然決然的回道:“娘,孩兒一定不負重託!”之後,在細談《琴錄》時,清流向老夫人提及了鍾七弦的事。老夫人只點頭一言:“不錯,他真名並非叫鍾七弦,而姓俞。”

  此時,身置街道的小桐正走到一個拐彎的巷口。身後突然冒出一隻手將其口鼻蒙住,接著拽進巷中。驚恐的小桐在那隻手鬆開後,轉身欲質問,卻發現原來是祝祥。她不禁問道:“祝公子?你怎麼在這裡?上次小姐讓我去找你,老何說你走了,你上哪兒去了?”

  祝祥盯著她許久方才開口,道:“我在城西的一座破廟裡。”小桐明白的點著頭,“那你這是?”祝祥長出一息,“我找你,是要問你一些情況。”小桐眼珠來回一轉動,自然知他話外之音,直接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祝祥亦不拐彎抹角,“還能是什麼,當然是葉家目前的情況。”小桐似有所顧慮,“這……”祝祥見她猶豫之色,道:“怎麼?難道你和你家小姐已經不忍心要除掉曲鳶鸞了?”她緩緩搖頭,道:“倒不是這樣。”祝祥逼近一步,“那你為難什麼?”

  小桐道:“上次你對老夫人下手後,二公子和小姐聊了許久,也不知兩人說了什麼,小姐這段日子很平靜。就算明明知道二公子昨晚在那個女人那裡過夜,她也都沒說話。”細聽完小桐所言,祝祥言道:“你回去找你們家小姐好好說說,一有消息記得來城西的破廟找我。”話音落下,他便丟下小桐迅速離開。

  第52章 這一難,無可避(上)。

  回得府,小桐將見到祝祥的情形告之申雲裳。聽得她問道:“小姐,我們要不要這麼做?”申雲裳眉間微凝,眼中散發著濃郁的殺氣,說道:“聽他的,一旦有機可趁,你就去破廟送信。不過,這次一定要看清楚狀況,不能再像上次那樣。”

  小桐思慮半晌,道:“可小姐,姓祝的上次害得你不淺,這次真的還要聽他的嗎?”申雲裳終於不再隱忍,“我受不了,受不了他在那個女人那裡過夜。無論清流哥哥要如何冷落我,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是,昨天晚上的事,我不能忍,這次我非要除掉這個女人不可。”

  一旁的小桐輕出一息,道:“好吧,小姐,只是我們恐怕要等時機。”申雲裳道:“這個我自然知道,但如果我們給他製造一點麻煩呢?”小桐滿臉疑惑,問道:“小姐的意思是?”申雲裳眼中顯出幾分得意,只簡單吐出:“琴行。”

  仍舊有些迷糊的小桐問道:“要對琴行做什麼?”她踱過幾步,道:“等雪融化了,天晴了,你去找祝祥,讓他給琴行放一把火。這樣,所有人都會只顧著琴行。那麼……”言至此,小桐自然也就明白來去。

  連日來,自拿到《琴錄》的清流早出晚歸在琴行與鍾七弦研究著書中所著。直到這一日戌時二刻,未散的二人仍舊圍繞著書在探討。正鑽研到精深之處,店前的夥計闖了進來,語氣急切的說道:“二公子,鍾師傅,不好了,店外面起火了。”

  清流與鍾七弦從座位上躥起,同聲問道:“什麼?”話音一落,抬步狂奔而去。來到店門口,這裡已然被火堵住。清流看向旁側的窗戶,道:“三師伯,那裡。”說時,抬手指向那方。兩人招呼著夥計一起奔跑至窗邊,直接將其推開,滾滾濃煙從窗湧進。

  只見三人立刻一隻手掩住鼻口,另一隻手來回扇動著眼前的濃煙。清流摒住呼吸,一手握住一人手臂躍出窗外。清流對那夥計說道:“快回去找人來救火。”應著的小二疾步上路,清流與鍾師傅衝到門前,不顧燃燒的火勢,手腳並用的去撥開堆在一起的柴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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