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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就在剛剛。

  在車窗簾子被風捲起的那一剎那,笙歌看見范吉原先恭敬的態度已無,臉上表情冷若冰雪,大概他是以為她不會看到,可是她分明從范吉眼裡看見了殺意。

  就在她低頭的時候,馬車駛了起來。

  范吉與車夫一左一右坐著。

  笙歌十指交握,絲巾卡在雙掌之中,她的指節泛白。

  趙衍跟越華去做什麼了?為什麼要丟下她?趙衍此次出宮雖說帶上了她,當然,笙歌也不知道趙衍為何要帶上她。趙衍從來沒說過。就連此次出行的目的,她也是跟在他後面邊看才知道。

  就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笙歌害怕若是真的突發意外,她會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馬車十分顛簸,笙歌思索半響,站起來挪了一步,靠著車帘子坐下來,伸手掀開那馬車帘子。

  “范太守,這條路好像不是回太守府吧?”笙歌的聲音有些沙啞,若是仔細辨聽,還能聽出她有些發抖。

  笙歌這是假裝來的鎮定。

  范吉聞言側轉過頭。輕輕的笑了聲。卻是皮笑肉不笑。他太看輕笙歌,所以都未發現笙歌已經察覺到了異樣。

  就在她看見車夫的那一剎那,她就覺得奇怪了。

  說是車夫,倒不如說是打手,或者殺手。因為他眸光太犀利,且面露凶光。而且剛剛她故意鬆了絲巾,那車夫撿絲巾的時候,一看就知道有身手。

  “夫人第一次來禹城吧?”范吉反問道。

  笙歌點了點頭。她雖然第一次來禹城,可是太守府大概的位置她還是知道的。這條路再走下去只會離太守府越來越遠。

  范吉分明就是想忽悠她吧。

  笙歌撐起笑容:“范太守可知皇上這是做什麼去了?”一則笙歌好奇,但是她覺得范吉肯定知道趙衍要做什麼,因為當時范吉將她帶走,趙衍是默許的。二則,笙歌也想確認一下,范吉是敵是友。

  ——

  ☆、第49章 危機(二)

  ——

  車身輕輕晃震,笙歌抬手扶住馬車車壁讓自己坐的穩妥,也藉此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

  可是笙歌敏銳的發現范吉的臉上閃過一絲詫異。

  他眸子淺眯:“皇上沒跟夫人說?”

  他這樣的反問倒真不像是裝出來的的,笙歌不明白。

  “沒有。”她回道。

  只見范吉與車夫相視一眼,就那麼短暫的一瞬間,范吉臉上笑意又回來了。

  “皇上他——還有要事。”然而他言語十分僵硬。

  “什麼重要的事情,都不能帶上我?還勞煩太守大人親自送我會太守府。”笙歌埋怨起來:“莫非,是去什么女人去不得的地方了?”這樣的問題才像是正常女人該問的問題。

  范吉有些尷尬。

  “或許吧。”他目光閃爍不定。看的出來他已經沒有耐心跟她閒聊了。

  笙歌勉強笑著,然後悄然放下帘子。就在放下帘子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笑容全部消退。剩下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趙衍可知道她現在身陷險境?

  可是,以當時的狀況來說,如果趙衍知道她跟范吉離開會有危險,他應該不會就那樣帶著越華離開。看來趙衍這次出宮,除了賞花,視察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笙歌此時也只能暫且當趙衍並不知道範吉其實是敵人吧。

  因為她跟趙衍之間無仇無怨,她不過是他後宮之中的一個女人罷了,根本沒必要花這麼大的心思,卻只為讓她遇難。

  所以,唯一能得出的結論就是,趙衍此次出宮,一定是有大事要辦,不知道他選擇禹城的原因,但是范吉一定知道他的計劃。

  笙歌撩開車窗簾子,看著外頭的世界。車身顛簸著,搖搖晃晃。

  她是第一次來禹城,對這裡根本就不熟悉。

  若是她零零碎碎拼湊起來的猜想是真的,不論趙衍此次到底要做什麼,趙衍一定會有危險。

  一陣陣風吹了進來,吹在她的臉上,落在她的身上,頓覺一股寒意。

  她不能這樣被動等著。

  趙衍怕是顧不上她的。那麼想辦法自救吧。那樣還能看見一絲希望。

  可是車夫似乎武功不弱,即使她大膽跳車,大概也會被發現。笙歌將手伸進袖中,手指掐住手臂,一狠心,將手指甲陷進肉里。那疼痛頓時就讓她皺起了眉頭。可是她力氣一點都未因此減小。

  直到痛的自己額頭都冒出了冷汗,笙歌這才鬆了手。

  她吸了一口氣,然後儘量穩住自己的身體。掀開了帘子。

  “范太守,能不能先停一下?我可能是吃錯東西了,不太舒服。”笙歌虛著聲音道,一手扶著車壁,一手捧著肚子。

  范吉轉頭看了她一眼,不悅的擰眉。

  笙歌難受的輕哼了聲,彎了些腰,然後緩緩沿著車壁坐下。范吉打量了她好一會兒,笙歌卻是真的疼,所以難受的表情並不假。

  見狀,范吉朝那車夫使了個眼色。

  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

  笙歌捂著肚子下了車,即便是假裝肚子疼,也不失端莊。笙歌糾結了一會兒,又看了看四周。

  “范太守啊,我這該往哪裡去?”笙歌就是看上著一帶並無遮隱之處才這樣問,當然這說的結果也可能是范吉讓她忍忍,到地了再解決。

  笙歌四周看了看。又在原地踱步。

  “不行了,我去那邊看看。”

  就在笙歌打算離開的時候范吉突然道:“夫人,我記得馬車座位裡頭有個備用的。”范吉開口言。

  笙歌轉身,笑了一下:“范太守怎麼不早說。”笙歌又走上馬車。卻突然愣住,然後側頭看向范吉與那車夫。

  她猶豫了一下,很難為情的說:“能不能請二位迴避一下?”笙歌說完尷尬的笑了兩聲。

  范吉看了一眼她。然後往後退了幾步,卻沒離的太原。

  那車夫也不算很情願後退幾步。笙歌繼續尷尬的笑著。“你們離的太近了。遠些,到那邊去,我好了就叫你們。”笙歌朝著遠處指了一下。

  看的出來兩個都不太樂意,但是又只能往遠處走。

  笙歌這才進了馬車,然後坐了下來。稍稍掀開車窗簾子一角,就一個眼珠子大小的地方,笙歌看著兩人確實走遠了。

  直到那兩人停下腳步,就在剛要轉身的一剎那,馬嘶的一聲長鳴,然後狂奔了起來。

  范吉與車夫飛快的轉身,這時,看見的就是笙歌駕著馬車往前奔去。她一手牽著韁繩,而一隻手上握著一根帶血的銀簪。

  她臉色有些慘白,在她眼前,那馬的臀部正流淌著鮮血。她早就發現座位能打開,而且裡頭有東西,所以才會想出肚子不舒服的主意。

  她不會武功,又是個女子,就算對方兩個都是普通人,她也覺得不是對手。而就算她趁著肚子痛需要方便藉口逃跑,跑不快也跑不遠。

  所以她一開始想的就是把這兩人支開,然後駕馬車離開。這樣逃跑的概率反而更高。

  這已經是她想到的唯一一個可靠的方法了,而刺傷這匹黑馬,實在是她無奈之下才做的。如果不這樣做,怕馬跑不快,也會被追上。如果被追上,想再逃那大概是不可能,她的結局不是被用來跟趙衍做條件交易,就是死。

  而前者在她的看來是不可能的。

  因為趙衍不會為了一個女人,絕不會。

  想想死去的呂宜,還有死去的沈漣漪。答案就顯而易見,她們一個陪伴趙衍數年,一個為趙衍孕有子嗣,卻還是落得那樣的下場,所以能想到,假若真被拿來跟趙衍談條件,結果就是趙衍不答應,她死。

  呂宜跟沈漣漪都不過是他為了穩固地位而犧牲的可憐人。

  如果她自己不自救,大概,也就跟呂宜跟沈漣漪一樣了。

  死,之前心灰意冷想死沒死成,現在她最不願的便是就這樣死去。

  她還這麼年輕,才十八歲呀。

  拉車的這匹黑馬因為疼痛,幾乎是狂奔。笙歌被顛的眼前凌亂,腦子都絞成了一團,周圍的樹木花糙飛快的從她左右側閃過,形成一道道影子。

  她那根握著簪子的手不得不也抓緊了韁繩。銀簪還抓在手裡,紋理大概都印在了掌心,馬車馳過好幾個路口,都由這匹已經瘋了的馬自行選擇,笙歌自然是不知道到了哪裡,之後要去哪裡,還在繼續狂奔,那匹黑馬還沒打算停下來的意思。笙歌覺得再這樣下去,最後的結果是車毀人亡。

  想著不由一顫,而就算最後平安停了下來,那兩人大概也找到她了。

  不如……現在跳車吧!讓馬車繼續奔跑,到時候他們也是追著馬車去的,待追上一定需要花費一大段時間,她便有更多的時間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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