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別想那麼多,快,該你落子了。」江上帆偷笑的如同剛吃了一隻肥公雞的惡狐狸,眼看蘇留衣能夠對自己造成威脅的幾路棋都被自己拿下了,他這個得意啊,就想著看對方怎麼走。

  「我……我心亂如麻,怎麼還可能走棋。」蘇留衣低頭難過的道,誰知一低頭,就看到棋盤上的棋子格局又大變了。略略一思索,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得抬起頭來,咬著嘴唇恨恨的盯著江上帆。

  「你……你為了耍賴,竟然……竟然用這種話題來刺傷我。」蘇留衣臉上增了幾絲薄怒,只一個表情,看在江上帆眼裡,似乎便有無限風情。

  他心中一盪,便忍不住去握住了蘇留衣的手,嘿嘿笑道:「誰耍賴了,你可別想耍賴不下哦,總之,這一盤棋我是一定要贏你的。」

  蘇留衣無奈,更兼又是氣又是恨又是笑,遂咬牙道:「好,等著吧,這一局我必然想盡辦法贏你。」說完,凝神細思了一會兒,忽然在中路下了一子。

  他這意圖江上帆可弄不明白了,只好小心翼翼的應對,誰知剛剛蘇留衣那一子的確奇妙無比,接著他一子一子,竟然都似那一子的後招似的,連綿不絕,不一會兒功夫,江上帆原本的優勢就又蕩然無存了。

  江上帆這個急啊,心想我要是這樣都還輸的話,我還做什麼王爺,我乾脆買塊豆腐一頭撞死得了。因想到這裡,就一橫心,暗道看來殺手鐧是必須拋出去了,不然敗局已定,再怎麼耍賴也無力回天了。

  剛想到這裡,還不等說話,就聽蘇留衣悠悠道:「不必說什麼,你再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你就是為了耍賴贏棋。」

  「留衣,你喜歡什麼樣式的嫁衣?」江上帆才不會把蘇留衣的話放在心上,以前也是這樣,他總能看穿自己的那些小把戲,但是最後又如何?還不是只能任自己胡鬧下去,最後連人都輸給了自己。

  果然,這話一出口,蘇留衣就愣了,抬起頭怔怔問了句:「什……什麼?」

  「沒聽清楚嗎?我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嫁衣。」江上帆抬起頭,微微一笑,頓時那股奪人的魅力盡顯。

  「什……什麼嫁衣?我……我是男人,更何況,我這輩子也不打算娶妻生子了,所以……所以也用不著……準備什麼……」

  蘇留衣一邊說著,心卻不受控制的跳動起來,他眼睛盯著棋盤,然而卻已經根本看不清那上面的線條和棋子了,只覺得一切感覺似乎都離自己遠去。

  「關你娶妻生子什麼事?你覺得即便你想娶,我會同意嗎?我是個多霸道的男人,你又不是不明白。好了,不要想那麼多,我只想問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嫁衣?」

  蘇留衣咬牙,心想我怎麼可能不想得多呢?但……也是,你畢竟是王爺,不要說我以前對不起你,就算我和你兩情相悅到如今,又是個不跛腳的才子,我便能做你的王妃嗎?只怕也是天方夜譚吧。大概是他要娶妻,所以來問問我罷了,以前在學堂里,有什麼事他也喜歡問我的。

  因想到這裡,方使勁兒定了定神,微笑道:「這要怎麼說呢?不如等我回去了,畫個圖樣給你,你參考一下。你是王爺,成婚自然是不能馬虎的。」

  江上帆心下詫異,暗道怎麼回事?他竟似沒被影響。不可能啊,他怎麼可能對這話題不感興趣?細一尋思,便明白過來,知道蘇留衣是不敢相信的。

  心中微嘆一聲,暗道你若一直都不相信,將來即便我達不到目的,也是你自己的造化,我決不再為難你。你若相信了,那是上天冥冥中要我出這口氣,可怪不得我。想到此處,又覺心口處微微疼起來。

  他連忙將這感覺壓下,假裝不在意道:「嗯,我不打算舉行很隆重的成婚典禮,你知道我不喜歡麻煩的,你又是凡事看淡的人。之所以想出這個主意,不過是想在府里下人們面前給你個名分,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我也不能讓你白跟著啊。」

  一語未完,就見蘇留衣猛然抬起頭來,不敢置信的盯著他,嘴唇顫抖了半晌,方用抖得不成調子的聲音道:「你……你是說我嗎?阿帆,不要開玩笑了,你若想贏棋,我這一盤都可以盡讓你贏,只求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江上帆早眼疾手快的把棋盤上白子又拿走了一大片,呵呵笑道:「什麼開玩笑,你必然要等到那一天才相信,好吧,那就等著看吧,我還巴不得給你一個驚喜呢。來,該你下了。」

  蘇留衣拼命告訴自己不能把這笑話當真,這只不過是江上帆為了耍賴找出的託辭而已。奈何心跳的卻十分厲害,好不容易定了半天神,低頭一看,不由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蹦起來了,恨恨道:「你還要我怎麼下?棋盤上一個白子都沒有了,分明是你贏定了。」

  「呶,這可是你說的,不是我說的,哈哈哈,終於啊,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終於也有贏你的一天了。」江上帆歡呼雀躍著,一時間就興致勃勃的又擺好了棋盤,將棋子都放到兩個罐里,嘿嘿笑道:「我們再來一盤。」

  蘇留衣讓他折磨的整個人都軟了,癱在炕上只是呼呼的喘著氣,一邊恨恨道:「不下了,誰禁得住你這樣三番兩次的耍賴,你要喜歡下,自己另找人吧。」

  江上帆見他那幅又氣又無奈的樣子,真是愛煞了,於是將棋盤棋子都放回抽屜里,過去摟住了蘇留衣嘿嘿笑道:「你若不肯下棋,我便陪你做別的事如何?」一邊說著,就撲了上去將蘇留衣壓在身底。

  「別……還有丫鬟們呢。」蘇留衣急叫,一邊拼命推拒著江上帆。

  「怕什麼,她們都識時務呢,這時候看我和你在房裡,只有躲出去的道理,哪還肯過來礙我的眼。」江上帆一邊說著,也不理會蘇留衣的掙扎,就在他臉上亂親,轉眼間,對方身上的衣衫已經被他除了下來。

  蘇留衣只掙扎了一會兒,也就軟了,任江上帆在自己的身上盡情逞凶,兩人歡愛良久,方收了雲雨,此時天已晚了,丫鬟們在外面聽著屋裡靜了下來,方悄悄來到外間,卸下釵環脫去外衫,也都歇在外間床鋪上。

  一覺睡到天明,蘇留衣早就有了經驗,四更前就醒了,收拾妥當便溜了出去,那些丫鬟們其實也都心知肚明,只是裝著不知道。待將近五更的時候,他再假裝著從外面進來的樣子,服侍江上帆梳洗更衣上早朝。

  一時間待蘇留衣去了。幾個丫鬟送來了早飯,那些大丫鬟就留蘇留衣和自己等人一起吃,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靜月就道:「留衣,你成天在爺身邊伺候,聽沒聽說雲英公主要來的消息?」

  蘇留衣怔了一下,喃喃道:「雲……雲英公主?」

  「對啊。」另一個叫芳糙的丫鬟也界面道:「就是雲英公主,哎呀你不知道,這個公主對咱們家王爺是情有獨鍾啊,她是北國的公主,可一年總得往咱們國家跑兩趟,這不,今年夏天那會兒和她哥哥才來過。如今天寒地凍的,聽說還是要來呢。」

  蘇留衣手一顫,一碗飯險些摔到地上,連忙低頭咳嗽了一聲掩飾。不過其它丫鬟倒沒在意。只聽冰苑道:「你們少嚼舌頭,爺對雲英公主從來都沒有那些心思的,是這公主一廂情願。」

  靜月嘆氣道:「是啊,咱們爺也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人家公主如此主動熱情,他卻看都不願看一眼,每次人家來府里,他那臉上都沒什麼表情,就是可惜了,那雲英公主可真是美若天仙啊。」

  另一個小丫鬟叫春妮的也笑道:「可不是呢,叫我看來,爺看那公主的目光總是冷冷淡淡的,和看我們也沒什麼兩樣,要說爺到現在有格外用心對待的人,只有留衣哥哥了。」

  蘇留衣一口飯猛然嗆在了嗓子裡,又不住的咳嗽起來,一邊紅著臉爭辯道:「春妮,你……你胡說什麼……呢……咳咳咳……看爺回來……讓他打發你出去。」

  春妮做了個鬼臉,卻聽芳糙笑道:「春妮說的倒是千真萬確。留衣,你若不心虛,你咳嗽什麼啊?我們都說了,這王府里的王妃位子,大概就是給你留的呢。」

  蘇留衣這一下連脖子都紅了,急著分辯道:「芳糙姑娘,小孩子家不懂事,胡亂說話,你怎麼也縱著她?這種話流傳出去,對爺的名聲有多大影響?我是萬死都難以贖罪了。」

  冰苑和靜月芳糙互相看了一眼,冰苑詫異道:「怎麼?留衣你……你還說這種話?難道爺沒和你說嗎?」

  「說什麼?」蘇留衣心中有一股不好的預感,但他強迫自己聽下去。

  卻聽芳糙和靜月都一起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道:「當然是說娶你的事情了。爺去欽天監,把日子都定下來了,還讓我們提前做些準備,也就是這兩個月了。當時冰苑還傻乎乎的問爺新娘是誰,讓爺白了一眼,反問她覺得會是誰?這麼多年了,王爺身邊只有你一個可心的人,可不就是你嘛。」

  「咣當」一聲,蘇留衣將碗重重的扣在桌上,站起來大叫道:「你們幾個不要亂說話,爺怎也不會娶我的,你們……你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話音未落,他便站起來,轉身怒沖沖的一瘸一拐走了。

  冰苑靜月和芳糙彼此又看了一眼,靜月奇怪道:「這……這人什麼毛病啊?聽見王爺要娶他,竟然不高興,還生氣了。」

  冰苑皺了皺眉頭,喃喃道:「看來這裡果然是有故事,我之前還只以為是我自己多心。可是,靜月,芳糙,你們仔細想一想咱們王爺的為人,你覺得以他的性格,有可能這麼糙率的就定下婚事嗎?」

  一句話說的靜月芳糙也沉默下來,忽聽冰苑道:「算了算了,王爺的事情,說到底咱們私底下說說還行,但終究是管不到的。」

  靜月和芳糙也嘆了口氣點點頭,靜月性子豪慡,道:「不管怎麼說,我覺著王爺對留衣就是不一般,只是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緣故,就真猜不出來了。」

  蘇留衣一路跑回自己的房間,雙手撐住桌子不停的大口喘氣,一顆心也不知是驚的,還是這一路跑來累的,只覺咚咚咚幾乎要跳出了腔子。

  他用手捂著心口,慢慢坐在那凳子上閉了眼睛,往事如cháo水般一幕幕湧上心頭。

  乾燥溫暖的山洞,雲雨過後相擁而眠的少年,忽然而至的人群,氣得發抖的老先生,震驚的同窗們,還有人群中那兩張囂張得意的臉孔。

  蘇留衣的淚慢慢流下來,這一直是他不願回想的噩夢,可是此刻,它卻是那麼清晰的呈現在自己的腦海中,他抱住腦袋,可那場景卻揮之不去。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