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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輝突然get到了某種模式,每到這個時候,一定是男主要敘述他的身世了。

  於是她擦了擦司馬沅旁邊的台階,一屁股坐了上去。

  “阿輝,你一定聽說過,我阿娘,是製衣局的宮女。”司馬沅果然開始回憶起了往事,”我不清楚哀帝是如何在一次偶然機會下寵幸她的,她發現有我的時候,月份已經足了,打不掉了。於是東躲西藏生下了我,藏在暗無天日的倉庫里。“

  明月輝點了點頭,遊戲把他的身世總結為一張表格了,每次點進氪金商城都會瀏覽一遍,所以基本上倒背如流了。

  “我很早就記事了,那時候我在一個房間裡,很暗,四周都是衣服。”司馬沅說道。

  明月輝記得當時的描述,【帝早慧,為其母藏於倉庫內,五載。】

  “我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就像野獸一樣。那個女人每過一段時間才來送一次飯,我只記得她經常打我,每當我尿在了一件衣服上,她就用木板子抽我,抽得我半死不活,然後獨自飲泣。”司馬沅說著他小時候的事。

  明月輝本以為這些都是表格里記載的,她倒背如流的東西,每當霸道總裁開始對傻白甜女主敞開心扉時,就會用這種慣用套路。

  【從前有一個男孩……】

  無非是一些無病□□的痛苦,然後傻白甜女主感動得嚶嚶嚶哭泣,開始發誓從此以後就像陽光一樣照耀著他。

  結局無非是當天晚上,傻白甜女主就被霸道總裁男主給陽光了。

  所以當司馬沅開始講述的時候,明月輝以為他在套路。

  等他套路完了,就會迫不及待地陽光她,反正白天的時候這個人已經很騷氣了,大晚上了,一定會更加騷氣的。

  然後司馬沅的話語,一點一點湮滅了她惡作劇的心思。

  “阿輝,我害怕那個女人哭泣,並不是憐惜她或者是愛她,那時候我還不懂得這些。我只是害怕,怕她煩了我,倉庫里的那扇門就再也不會打開了,陽光也不會在流瀉下來,也不會再有幹得磕牙的食物給我吃。”

  “你知道麼,她帶來的那些食物,曾經磕掉了我三顆乳牙。”司馬沅指著自己的牙齒,單薄地笑了笑,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後來,司馬沅就學會了怎麼在一個小盆子裡解決三急問題,他吃得很少很少,小得跟一隻小貓崽一樣,不會給這個女人帶來負擔。

  他的指甲長得很長很長,頭髮也到了腳踝,沒有人給他剪,沒有人打理他,他爬遍了倉庫的每一個角落,一切都是那樣黑暗、乾燥、死寂、孤獨。

  他每天都在等待著倉庫的門打開,期待著那個女人的臉,期待著外面世界流瀉下來的陽光。

  直到有一天——

  “那一天,你阿娘死了,對麼?”明月輝小心翼翼說道。

  晚夏的風吹來,將燈火照得明明滅滅的,司馬沅的側臉也明明滅滅的。

  他的瞳孔里閃爍著些許溫柔,又帶著幾分凌厲與殘忍。

  “那一天,我也遇見了她。”司馬沅道。

  “她,薛快雪麼?”明月輝問道。

  司馬沅搖了搖頭,“我娘是管理製衣局倉庫的,後來被人陷害丟了皇后娘娘一件很重要的衣服。”

  “我一開始聽不懂那些話,後來學會了說話後,琢磨了好久,那件衣服是皇后娘娘頭一遭遇見謝公時穿的,後來壞了,被送往製衣局修補,不知為何弄不見了,就被有心人栽到了我娘頭上。”

  “那群人要來搜倉庫,倉庫裡面還藏了一個我,我娘哪裡肯,於是被雲皇后親自鴆殺在了製衣局門口。”

  明月輝聽到震驚了,原遊戲不是這麼說的!

  遊戲裡明明說的是,尚為皇后的雲帝發現了司馬沅的存在,從而在司馬沅面前鴆殺了那宮女。

  遊戲簡介沒必要騙人啊,可為何又與司馬沅所言對不上呢?

  “那個女孩子是誤闖進來的,她穿著一身華服,衣袖上繡著蓮花的圖案。她捂住了我的嘴,輕輕在我耳邊說,別看,別看……”司馬沅的眼裡亮著某種明月輝看不懂的光彩。

  “可笑的是,我聽不懂那女孩子說的話,還咬了她一口。”司馬沅苦笑,“女孩始終沒有發出一聲,陪著我,陪著我眼睜睜看著那個生我養我,卻從來沒有一天敢承認我是她兒子的女人最後的行刑。”

  “我就這樣看著阿娘被人逼迫著喝下了那杯毒酒……阿娘……其實不用死的,只要那些人翻倉庫,她有很多種方法洗清罪名,可是她沒有,甚至到最後,也沒有往倉庫的方向看一眼。”司馬沅掩面。

  “那一天,那個素不相識的女孩子本想帶著我逃跑的,可惜我連走路都不會,全然只是連累了她。後來我被雲皇后的人抓住了,她也被帶走了,我永遠記得雲皇后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死物那般。”

  “那個女孩子……她也死了嗎?”明月輝不知道該說什麼,她輕輕從後面擁住他。

  她沒死……司馬沅感受到了後背的溫度,他該怎麼說呢?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其實他與他的阿輝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冷宮,而是在倉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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