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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她姓薛,名快雪,是……是跟奴婢一起在司膳房做事的宮女……”陳涼真垂著腦袋,不敢看明月輝,細聲細氣道。

  之前明月輝問過陳涼真關於小侍衛的問題,被其三五句岔開了話題。這次換了個情景再問,對方哆哆嗦嗦,倒是說出了實情。

  只是明月輝搞不懂,陳涼真臉紅個什麼勁。

  “跟奴婢一樣,她也亦罪奴出生。薛家,在哀帝時期統過兵,後來犯了事滿門抄斬,她年齡小又是女子,便被充為罪奴。”

  接下來陳涼真的話語,著實出乎明月輝意料。

  遊戲裡薛快雪與陳涼真,一個是司馬沅的摯愛,一個是他的心頭肉,兩個人並無什麼交集,反而隱隱敵對的意思。

  如果論受寵程度,當然薛快雪更勝一籌。

  所以,明月輝並不認為,陳涼真與薛快雪有多熟,可事實,卻如脫肛的野馬,超出了明月輝的預料。

  “她和奴婢……曾是最好的朋友……”陳涼真垂著腦袋,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以前。

  “晉王曾住於冷宮,奴婢認識快雪之時,她便一直偷偷接濟晉王。”

  “甚至為了他……為了他遭受了吞碳之苦,所以晉王對她,情深義重。”

  這與遊戲裡的故事,是相符的。

  司馬沅本是上任哀帝隨意臨幸了個宮女,生下來的孩子。

  在六歲之前,他被母親藏於製衣局倉庫之中,偷偷養大。

  六歲之後,他的身份慘遭暴露,其母被尚是皇后的雲帝毒殺,他也隨之被扔進了冷宮,任其自生自滅。

  送飯的宮人經授意,對其肆意□□不說,送飯還短斤少兩,生怕餓不死他。

  此時還是宮女的薛快雪偷偷接濟了他,將自己的飯食分出一半,數年如一日地冒著被發現的危險送去與他。

  兩個人相識於微時,薛快雪大他八歲,亦姐弟,也亦情人。這份感情,就算之後的司馬沅再如何鮮花似錦,烈火烹油,他也不曾忘記,更從不曾減淡一分。

  明月輝甚至認為,如果不是【日理萬姬,子孫成群】這個強制設定的話,司馬沅一生只會專寵薛快雪一人也說不定。

  畢竟一開始這——

  【千古一帝,長生不老】

  【收集名臣,名揚後世】

  【一統天下,征服世界】

  【日理萬姬,子孫成群】

  四條大線,只有一條是花心線。

  其他幾條,說不準司馬沅就真和薛快雪一生一世一雙人了。

  就連在這條註定成為花心大蘿蔔的線里,司馬沅也是在薛快雪拒絕承寵這一前提下,才去賭氣般地找她人睡的。

  別看這個理由惡俗且毫無邏輯,明月輝認為,這已經是製作人員想出最好的讓司馬沅能夠寵信她人的理由了。

  “快雪身子一直不好,後來更是一天差過一天,我與晉王殿下也是著急。聽說雲帝陛下被前庭的袁相氣得吐了血,晉王便想了個法子,他……他賄賂了近侍,闖入了陛下的明堂……”

  晉王司馬沅並不笨,他向雲帝進獻了一個既能給雲帝出口氣,又能制衡世家門閥的法子。

  一個月之後,雲帝派人強質了四大宗族中根基最厚的袁家嫡女——袁曲入宮,以賜婚為名,迫其嫁給剛剛被晉封為晉王的宮女之子司馬沅。

  此時世家權貴已經凌駕於皇族之上,四世三公家底傍身的袁曲,地位甚至比公主還要尊貴。

  堂堂世家嫡女,被迫嫁給了在冷宮裡連老鼠都要吃,據說還有龍陽之癖的落魄皇子司馬沅,這對於世家來說,可謂奇恥大辱。

  可世家偏偏不能說什麼,還必須跪謝皇恩。

  甚至皇家也可以藉此舉,與袁家結為姻親,可以說一箭雙鵰。

  然而雲帝沒有想到,此舉,也恰恰是壓垮世家對朝廷忠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條幾敗俱傷的毒計,唯一的受益者只有一個,那就是司馬沅。

  雲帝不但給他在宮外開了府,他還能趁大婚之日,將薛快雪接出宮,好生將養。

  “本來晉王能將快雪與我一同安排進陪嫁的隊伍里,也不知是哪裡出了岔子,快雪沒能進陪嫁名單……只好在大婚當日與一個侍衛換了身份,以侍衛的裝扮混出宮去。”

  說到最後陳涼真把頭埋得低低的,她本就是自私的,此前也只想讓朋友好,自己也能出這宮廷牢籠。

  可沒想到……沒想到……大婚當天洛陽城陷落,整個天下瞬間傾覆。

  司馬沅“情深意重”地拉著薛快雪跑路,卻丟下了她一個人,惶恐無措地望著那匹白馬消失在視野盡頭。

  當時三個人信誓旦旦的商討與計劃,不過是兩個人的舞台,一個人的陪襯,陳涼真終於恍然大悟,自始至終,自己都是被拋下的那個。

  心宕到了谷底,驀然間,額頭卻有一股冰涼舒適之感拂過。

  陳涼真驚異地抬起了腦袋,發現明月輝已坐到她身旁,腿上捧了個小小陶罐,正挽著素手以繡帕往裡蘸水,給她擦拭方才的傷口。

  “你忍著點,本宮喚人在罐里混了軍營里最純的燒刀子酒,敷起來有點點疼。”明月輝頭也沒抬,蔥管一樣好看的手指攪了攪罐子裡的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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