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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個初戀最終苟合了她經紀公司的年輕藝人,奪走了她的公司,並將之拋棄。
經紀人東山再起,什麼氣都能受,什麼苦都能吃,看著跟沒事人一樣。
一旦遇到了關於狗男女的事,她就是吃再大的虧,做再看似不合理的買賣,也要把狗男女所有的生意、資源、人脈通通搶走。
愛別離、怨憎會、五陰熾盛、求不得。
明月輝不清楚,清河王到底是被怎樣的理由驅動,才令他默許了周滿的叛變,眼看這滿目山河崩塌,黎民百姓流離失所。
只是她知道,他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
只不過如今,明月輝在明知陳涼真的推斷有誤的情況下,以勢導勢、順水推舟,只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涼真,你有沒有想過,清河王教咱們去長安,其實是別有用心?”明月輝道。
然後她眼看著那起伏的肩膀陡然停住。
心底悄然一笑,明月輝搓了搓發涼的手,繼續道,“你想想,清河王教我們去長安。長安據淆函之險,現在又被吳王司馬翎占據,這位王爺可是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人選。”
“乍看很安全對不對?”
陳涼真耳朵動了一下,然重重點了一個頭。
“可越是這樣,就越被叛軍首領周滿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明月輝的聲音壓了下來。
“臥榻之上,豈容他人酣睡。長安一日不取,周滿寢食難安!”一字一句,她說得又緩慢又篤定。
“所以你說說,咱們這些投奔吳王翎的皇家之人,會落到什麼下場?”
輕則不留全屍,重則烹之煮之。
陳涼真整個人如墮冰窟,她一點一點抬起頭來,淡雅稚嫩的小臉上滿臉驚恐與掙扎,“清河王,清河王,怎麼會害我們至此!”
他是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啊,他為何會去教信仰他的人民白白送死?
瞧著陳涼真信仰崩潰的模樣,明月輝心底有些軟了。
如果不是她知道結局,最後據守長安的吳王翎會全線潰敗。其實按照現下的形勢來說,奔走長安確實是一條不失為正確的明路。
站在清河王的角度來看,他並不知道周滿最後會稱帝,也不知道所有的抵抗都是螳臂當車。
他也確實是為了放百姓一條生路才指了這條西行之路。
然而,明知這條是死路的明月輝,卻也不得不顛倒黑白,算計利用。
她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
……
……
林中偶有飛鳥,前邊的宮人興奮地呼喊,“殿下殿下,下一個村莊離咱們不遠了。”
明月輝掀開帘子,驀然看到不遠處的重重炊煙。
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明月輝心中想,要想一個辦法,既能令眾人放棄西行的計劃,又能擺脫這些宮人,避免袁皇后曾經的命運。
她其實大可以一個人逃掉,送這群宮人去死。只是如今宮人們還沒有害過她,她不能因為一個可能性就葬送掉他們的性命。
明月輝揉了揉臉。
這不是個皇帝養成遊戲麼,怎麼被她玩成絕地求生?
“你與林侍衛相熟對嗎” 明月輝回過頭問道。
身旁的陳涼真尚且還掛著淚珠,一副懨懨地模樣。
聽聞明月輝的話,她點了點頭。
“涼真,為今之計,咱們必須改道。”明月輝伸出手,搭在陳涼真略有老繭的小手上,“然人心浮動,宮不一定會理解。”
“本宮,需要林侍衛臂之力。”
第7章 順利出逃
“林侍衛,具體情況,涼燈可有與你說清楚。”明月輝屏退了左右,邀請林侍衛入了牛車。
“是。”林侍衛單膝跪下,利落抱拳。
“那……你現在的態度是……”明月輝端坐,低頭問道。
“林殊乃大梁宮城之衛尉,本應擔起責任,誓死護佑王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聞言,明月輝無聲地笑了。
……
……
“掉頭東行?”
“咱們為什麼要東行,東行不就回洛陽了嗎?”
“清河王囑咐咱們去長安,長安一定是安全的!”
“吳王殿下在那裡呢,如果吳王殿下都不能庇佑咱們,誰還能庇佑?”
牛車外,爆發了不大不小的騷亂。
大家本來在這一處水源休整狀態,陳涼真出來公布了這個決定後,周圍的宮人都圍了過來。
這個來自明月輝的命令,引來了一片前所未有的質疑。
平日裡服帖的宮人們,在這個險象重生的環境裡,面對這個看似匪夷所思的命令,也有了自己的顧慮。
特別是在洛陽傾覆過後,他們開始一點點地意識到皇權的崩塌。
平日裡他們只能仰其鼻息的主子,在這樣一個亂世,似乎緊緊只是比他們還要柔弱的普通人而已。
有幾個膽子大的,甚至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兇狠神情,走上前去,想要去揪起瘦弱的陳涼真。
正是此時,一匹棗馬奔行而來。
“殿下!”林侍衛勒馬,駿馬揚蹄,止住了宮人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