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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西棠仔細回憶著,說:“他在百年前,就是現在這個模樣了。但這並不是他刻意保持在少年模樣的結果,而是他根本沒有長大。”

  聞言,許白這才想起這個一直以來被他忽略的問題。妖怪雖然壽數長久,大妖們看起來好似一直青春不老,但那大都是用了妖力維持的結果,一般而言,他們身體還是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變化的,只是這種變化十分緩慢。

  就許白而言,他的實際年齡其實也不止表面這麼點。而對於妖怪們來說,很少有人會把自己的容貌維持在十幾歲那麼年輕的,那也太嫩了,做什麼都不方便。

  阿煙,似乎是個例外。

  “他看起來早就把以前的事情忘記了,但也許,他才是記得最深的那一個。”傅西棠真的記不得是什麼時候發現阿煙的不對勁了,因為阿煙偽裝得實在太好了,而他又執著於尋找鑰匙,反而忘了身邊的人。

  “怎麼會……”許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阿煙在他眼裡就是個開心果,大大咧咧的、甚至有點沒心沒肺,無論什麼事情睡一覺就忘了,點個外賣就能開心很久。

  傅西棠便說:“北海兩次出事,我都不在,可是阿煙在。”

  能夠把一個人翻來覆去的折磨無數年的是什麼?是自責和悔恨。

  這兩樣,阿煙一個都不缺。北海被貝勒打成重傷,繼而根系枯萎,患上阿茲海默症的時候,他在場;北海偷偷從家裡出去,失足掉進湖裡的時候,阿煙就睡在隔壁。

  他什麼都沒能阻止,北海死了,他卻活得好好的。

  “他的時間停滯了,陷在北海死的那一天,走不出來,所以一直沒有長大。”傅西棠說著,嘆了口氣,“是我疏忽了。”

  許白的心驀地揪緊,想要安慰吧,可又找不出話來。

  傅西棠便說:“不用擔心,會沒事的。他先是遇到你,又碰到了安平,受了刺激,自然就會往前走了。”

  “真的嗎?”許白的擔憂溢於言表。

  “真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傅西棠說。

  “你是沒騙過我,但也一定要把阿煙找回來。”

  “影妖跟著呢。”

  “是嗎?”許白眯起眼。

  “阿煙已經很久沒哭過了,被你看到他哭,他會惱羞成怒的。”傅西棠實話實說。

  許白這才放下心來,末了又問:“你說下咒的人已經死了,是那個鮫人嗎?”

  傅西棠點頭,“她殺了太多無辜的人,造了殺孽,又離了水,死亡是早晚的事。”

  “那詛咒無解了?連四爺也沒辦法嗎?”

  “即便有辦法,他也不會輕易干涉因果。”

  許白張張嘴,忽然想起他去跟商四打聽安家的消息時,商四警告他的話——

  “這世上許多事,大抵都是求仁得仁。自作孽,不可活。”

  求仁得仁啊。

  許白想著,北海先生不也是這樣嗎?恐怕再來一次,他也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那不就是求仁得仁麼。

  細細想來,傅先生除了殺死貝勒這個罪魁禍首,一沒找安家麻煩,二沒拿那大少爺出氣,看得再通透不過了。

  “好吧。”許白驀地站起來,張開雙手深吸一口氣,抬頭看看星星,覺得自己又豁然開朗許多。而後他轉身拍拍傅西棠的肩,說:“先生,阿煙就交給你了。是你把他氣走的,沒有找到他之前,你就不要再來找我了。”

  傅西棠:“……”

  他家的小朋友,剛剛到底走過了一段怎樣的心路歷程?

  許白可不管他,兀自攔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臨走前還從車窗里拋出一個飛吻,“拜拜~”

  於是這一晚,堂堂北街傅先生,流落街頭。

  早早就躺到床上的安平卻做了一個好夢,夢裡他又見到了那個長得很好看很溫柔的男人。不過這一次,傅西棠也在。

  他被傅西棠牽著手走過那個種滿海棠花的花園,一步三回頭地望著什麼。

  就在他快要走到大門口時,小樓里終於跑出一個人來。他氣喘吁吁地追上,而後把一本書放進他手裡,彎下腰摸摸他的頭,說:“記得要好好的哦,多吃飯,才能長高高。”

  “如果你想我了,就看看這本書吧。”

  “來,親一個!mua!”

  第76章 變身

  許白沒有想到,他讓傅西棠找不到阿煙就不要回來,傅西棠就當真徹夜未歸。他有心想要打個電話過去,可狠話是自己放出去的,再眼巴巴地問他昨夜去了哪兒,豈不是太慫了一點?

  於是許白按捺了下來,決定先去工作。

  今天《錦衣》劇組依舊在安樂山取景,許白穿著錦衣衛的衣服在半山亭里與人煮茶對弈,青竹蒼翠,泉水叮咚,整個畫面都充斥著一股山水意趣。

  這部戲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按理來說,主人公在這樣一副山水畫卷中遇到的一定是一位美麗的姑娘,但是秦非遇見的卻是一位砍柴翁。

  砍柴翁當然不是普通的砍柴翁,是一位致仕歸隱的大人。此時的秦非在得了貴人賞識後,官升千戶,卻不小心捲入了一樁大案。

  他很聰明,雖然本性剛直不阿,卻並不是不知變通的,所以才能升職。可也正因為他很聰明,所以他查到了案子的真相,因此面臨著有生以來最大的一次抉擇。

  若他選擇堅持真相,主持公道,那他這一位小小的千戶,恐怕就活到頭了。不,一旦被關進詔獄,他會生不如死。

  若他選擇向現實妥協,曲意逢迎,那這對他來說反而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以踩著別人的屍體向上爬,富貴榮華近在眼前。

  秦非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慾,也會動搖。更重要的是,手中的權勢越大,找到弟弟的希望也就越大。

  所以他很苦惱,內心煎熬,手中的棋子遲遲落不下去。亭外的風聲和落葉聲明明很輕,可落在他的耳中,卻似急風驟雨。

  “你的心不靜,這棋,也下得一塌糊塗。”老翁把棋子放回漆盒裡,板著臉。

  “不知老先生可否為在下解惑?”秦非目光誠懇。

  老翁卻拍拍衣袖站了起來,挑起旁邊的柴禾,道:“老朽只是一屆山野村夫,什麼也不懂,大人請回吧。”

  說罷,老翁挑擔而出,秦非急忙追上。

  很簡單的一場戲,但是許白足足拍了一上午。因為今天上午的光線並不好,光線不好,拍出來的畫面就不夠有意境,雖然後期可以調,但總比不過自然光線來得好。於是整個劇組拍拍停停,恨不得給老天爺跪下。

  許白去休息時,還碰巧聽到同組的演員在抱怨。夏季多蚊蟲,特別是在這山里,多待一刻都是受罪。許白卻沒有這個麻煩,蚊蟲對他的蛇血一向興趣不大。

  拍攝的間隙,許白就在一旁讀劇本,這兩天他把大量的精力放在傅西棠身上,落下了一點“功課”,現在自然要補回來。

  姜生卻又神秘兮兮地湊過來跟許白說八卦,“許哥你快看!”

  許白無可無不可地往他手機上瞄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則新聞——《當紅Z姓男星自曝畢業於中央戲精學院,無懼流言》

  Z姓男星?

  許白心裡有了一個猜測,繼續往下看。果然,Z姓男星是周齊,前幾天他參加了一個訪談類的綜藝節目,介紹自己的母校時,神使鬼差地冒出了一個“中央戲精學院”。結果昨天晚上節目播出的時候,節目組沒有把這段刪掉,後期剪輯時給周齊加上了一個石化後碎成黑渣的特效,做成一個梗拋了出來。

  可節目裡的周齊說完之後自己都愣了,整張臉爆紅,許白怎麼看都覺得不是常見的自黑,而是真的口誤。

  周齊又火了一把,黑紅黑紅的。

  許白看了看下面的評論,有誇他直慡可愛敢於自黑、單純不做作的,也有說他沒禮貌沒素質的,掐得熱火朝天。

  姜生還記得那棟大別墅呢,頗有點幸災樂禍地猜測,“許哥,你說他是不是網上的評論看多了,結果自己不小心給說出來了啊?這也太逗了哈哈哈哈哈……”

  周齊被罵戲精不是一天兩天了,倒不是說他真的炒作滿天飛,他已經簽到了四海,四海可不走這路子。真正的原因在於他總想表現得從容淡定風度翩翩,可他的心理活動真的太豐富多彩了,而他的演技卻不足以將這些全部遮蓋,多多少少表露在臉上。

  於是,網上又不少人說他是中央戲精學院畢業的,這其中開玩笑的占大多數,倒不是真的完全在黑他。

  周齊,又是一個酷愛上網翻評論的人,戲多到令人髮指。結果,這就翻船了。

  許白為他這獨特的翻船姿勢點讚,又覺得這新聞標題實在膈應。什麼Z姓明星,這就是有名有姓的一個烏龍事件,非要搞個Z姓明星來吸一波熱度,實在閒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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