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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先生好像在不斷摸索,哪個地方更好下口。

  明明是簡簡單單的動作,連親吻都沒有,卻讓許白快招架不住。接完吻後的許白,那就幾乎是一條廢蛇了。

  傅西棠讓他靠著自己,不管看書也好,休息也好,都陪著。

  許白就眯著眼看他攤開手,用法力召來書架上厚厚的硬殼書。翻來開,全是讓人頭疼的外文和看不懂的機械圖案。

  “這又是什麼?”

  “墨菲里斯的《機械原理》。”

  許白瞄了一眼嶄新的封面,“這是新的書?傅先生你還有不會的?”

  傅西棠莞爾,“這叫學無止境。”

  許白乾脆裝死。他已經畢業很久了,誰都不能再把他推進學習的海洋,絕不。

  周末,許白跟顧知約在荷和軒。這一次因為傅西棠的緣故,兩人的位置直接被安排在客人止步的三樓,也就是上次許白陪葉遠心、傅西棠吃飯的那個地方。

  因為怕傅西棠在場會讓顧知感到不自在,所以這一次許白沒有讓傅西棠一起去。等到顧知跟百達的這檔子事兒過去,再正式介紹他們認識。

  顧知一進來,就猛喝一大口茶,而後把茶杯重重放下,說:“蔣固北那個大傻逼,他居然去我家樓下堵我。”

  許白給他把茶杯蓄滿,問:“你能先告訴我,你跟那個蔣固北之間又發生什麼故事了嗎?朋友。”

  顧知卻不說話了,沉默地在許白對面坐下。

  可疑,非常可疑。

  兩個好基友面對面,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都不說話,看誰能熬得過誰。

  最後還是顧知敗下陣來,趴在桌子上往許白那邊湊過去,小聲說:“蔣固北說他之前誤會我了。”

  “誤會啥?”

  “誤會我幾年前還在組合里的時候,偷偷在小本本上說他壞話,還誤會我喜歡隔壁女團的大胸妹。”

  “噗。”許白一口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顧知淡定地拿紙巾擦了擦嘴,兩個好基友又經過了一段漫長的互相對視,而後不約而同端起茶杯碰了一下。

  許白說:“蔣固北真對得起你給他起的外號。”

  顧知說:“可不是。”

  許白很好奇:“你到底喜不喜歡那個大胸妹?”

  顧知:“……”

  顧知又沉默了,許白覺得可疑,非常可疑。

  於是在他灼灼的目光下,顧知老實交代:“隔壁女團其實比我們早一步解散,那個妹子後來退出娛樂圈結婚了。當年……他喜歡的不是我,是蔣固北,她托我幫忙牽線搭橋來著。”

  許白:“……蔣固北喜歡那個妹子?”

  顧知:“我哪知道。”

  朋友,要我說,蔣固北要麼就是喜歡那個妹子,要麼就是喜歡你。

  但看著顧知心事鬱結的模樣,許白也沒把這話說出來,再讓他煩心,畢竟這是沒影的事兒。距離他們組合解散,都已經過去八年了。

  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足以改變一個人。

  “對了,你跟那位傅先生到底是怎麼回事?”顧知問。

  “就互相看對眼了唄,傅先生他對我很好。”許白此刻回憶起來,他跟傅先生好像就是互生好感,然後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沒有什麼誤會、沒有狗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顧知睜著死魚眼,“朋友,說好的基友一生一起走呢,你怎麼就忽然脫單了。”

  “愛情讓人無法抵擋。”

  “行吧,請我吃大餐。”

  “我有打折卡,隨便吃。”

  兩人默契地點了一桌菜,並且難得地點了啤酒。顧知平時為了保護嗓子,菸酒、辛辣都是不沾的,今天卻破了例,說是要為許白慶祝。

  喝了半罐啤酒,顧知整個人看起來呆呆的,忽然說:“我可能要離開百達了。”

  許白愣住,沒想到自己還沒開始勸,他就已經自己做了決定了。

  顧知不是一個好勸說的人,他看起來萬事不放在心上,隔三差五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出去采採風,興致來了可以抱著吉他在生意冷清的小酒館裡唱歌,也會為了等一場夕陽在老房子的屋頂上等好幾個小時。

  可是他很戀舊,又固執,這麼多年,明知道百達不是個好地方,也依舊沒有離開。

  “怎麼忽然做決定了?”許白問。

  “沒什麼,就是忽然覺得應該改變一下。”顧知搖晃著手裡的啤酒罐子,說:“蔣固北讓我想起很多從前的事,以前我們住在一個宿舍,總是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吵架,互看不順眼。但仔細想想,還是有一些值得懷念的事情,只是我都刻意忘掉了。你還記得那首《星光》嗎?”

  顧知似乎有點喝醉了,話變得有點多。

  許白默默地把其他的啤酒罐子拿到自己這邊來,說:“《星光》麼,我當然記得,是你那首未發表的曲子。”

  顧知點頭,“其實那個作曲一欄寫的貝斯大魔王就是蔣固北,詞作是我。公司想把這首歌給別人唱,讓我們當一次槍手。蔣固北不同意,跟公司鬧翻了。”

  事情發生的時候,許白還在上大學。他依稀記得那個叫Month的組合傳出好幾次解散風波,後來成員陸續跳槽,就沒有然後了。

  《星光》這首歌被徹底雪藏,是後來許白跟顧知交上朋友之後,才在他家裡看到了譜子。當時他還很遺憾,那麼好聽的一首歌,就這樣被埋沒了。

  這樣想著,許白又聽顧知嘟噥道:“蔣固北那個大傻逼,他居然罵我。”

  許白仔細瞅著他,深刻懷疑他是不是醉了。

  顧知眯起眼來,又說:“氣死我了,那個中二病。”

  說罷,顧知一頭栽倒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

  許白:“……”

  許白又等了一會兒,顧知都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他便掂了掂他的啤酒罐子,發現還剩下小半罐。

  這酒量,令許白自嘆弗如。

  看著醉酒的顧知,許白也不知道該嘆息還是該笑,最後搖搖頭,準備讓荷和軒幫忙安排個代駕。

  結果他剛把人叫過來,手機就亮了。

  傅先生發來了信息,說:樓下接你。

  第45章 雜誌

  傅西棠親自開了一輛車過來,銀灰色的保時捷,既不過分張揚又不失身份。當然,在許白眼裡,沒有什麼能比傅先生更引人注目。

  有法力無邊的傅先生在,許白也不怕被人認出來,於是障眼法都沒用,就大大方方地扶著顧知走了過去。

  果然,來來往往的人看見許白那張臉,卻沒一個人表示驚訝。

  “傅先生,你怎麼來了?”許白在車前停下來,讓顧知靠在了自己身上。

  傅先生淡淡地掃了一眼顧知,後邊的車門便自動打開,一股無形的力量托著顧知把他送到了后座上。

  許白探頭進去,確保顧知安穩地躺下,這才放心。

  身後,傅西棠親手為他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說:“走吧。”

  許白摸摸鼻子,等到車子開了,他偷瞄著傅西棠的神色,自顧自說:“顧知是我在圈內最好的朋友,呃……他最近有點煩惱,所以喝多了。”

  “我知道。”恰好是紅燈,傅西棠停下車來,轉頭看著許白,說:“念在他喝醉了的份上。”

  傅先生這肯定是吃醋了啊。

  許白不由往前湊了湊,專注地看著傅西棠,說:“那我以後跟朋友出去聚會,傅先生覺得我該怎麼做?”

  “君子之交淡如水。”標準的傅西棠式回答。

  “可是如果我像顧知一樣喝醉了,記不得了怎麼辦?”許白支著下巴,勾著嘴角,指尖輕輕敲打著臉頰。

  綠燈了,車子又緩緩開動,傅西棠踩下油門,說:“那就只好麻煩你,每次喝酒的時候都帶著我。”

  許白被撩得心裡喜滋滋,一抬頭,卻發現短短五分鐘不到,他們已經來到了顧知公寓樓外的那條路上。銀灰色轎車行駛在梧桐樹和路燈的光影交錯里,好似不經意間,他們便上演了一場魔幻的都市夜行記。

  “到了。”傅西棠示意許白可以送顧知回去了。

  許白知道傅西棠並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不會在意他與朋友的正常往來。於是他大大方方地攙扶著顧知下車,跟傅西棠說了聲讓他等一下,便進了樓。

  夜間的冷風一吹,顧知便有些清醒了。

  許白把他扶進臥室,又給他倒了杯水,確定他真的沒事了,這才離開。

  臨走時,許白不經意間往客廳一瞥,就見落地窗前的施坦威上,放著一份熟悉的曲譜。這是那首《星光》,幾年的光陰讓紙張變得老舊、泛黃,可旋律還是那麼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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