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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站在電視機前的姜生忽然感覺到一絲不對勁,那種令人窒息的威壓又從小樓的各個角落裡冒出來,給人一種熟悉感。

  他連忙回頭,就見多日不見的傅西棠正緩步從樓上走下來。

  “大、大大大老闆?!”姜生驚呼。

  許白正在出神,聞言抬頭望去,便與傅西棠來了個四目相對。

  傅西棠看著許白此時的狀態,微微蹙眉。

  許白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想到書房裡那一片狼籍,連忙站起來,不好意思地說:“傅先生去過書房了嗎?那個……我本來是想拍完戲回來之後收拾的,沒想到你忽然就回來了。”

  見到傅先生的喜悅沖淡了縈繞在許白心頭不肯退去的傷感,只是短短片刻,他就從戲裡走了出來。

  感覺到他的變化,傅西棠淡淡地應了一聲,說:“沒關係,阿煙在收拾了。”

  可許白怎麼能心安理得地坐在那兒當大爺,於是主動往樓上走,說:“那我去幫忙。”

  許白想得很簡單,他想他是喜歡傅先生的,那就更不能給他留下什麼不好的印象。傅先生是個愛書的人,他把他的書房弄得那樣亂,於情於理都不該不管。

  但是當他走過傅西棠身邊時,傅西棠卻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掃過他那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說:“整理書房並不是大事,你先去洗澡,準備吃飯。”

  掌心透過薄薄的襯衫傳來的溫度,與傅西棠清冷的氣質形成鮮明的對比。許白的目光忍不住往傅西棠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上瞧,明明只是一點肢體接觸,他的心跳得有點快。

  哎喲媽呀,處男談起戀愛來真要不得——他心平氣和的自我反省著。

  “那我先上去洗澡了。”許白展現著影帝級的表演,兀自鎮定地在傅西棠的注視下上樓。不急不緩,身姿挺拔。

  如果忽略他微紅的耳垂,他的表演幾乎天衣無fèng。

  半個小時後,許白整理好心緒,穿著米白色的家居服從樓上下來,驚喜地發現今天居然是傅先生親自掌勺。

  他可剛回來呢,真是太勤勞了。

  許白湊過去,帶著一身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問:“傅先生,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傅西棠正挽著袖子,在切土豆絲,刀法快而准,“噠噠噠噠”的節奏似乎包含著某種特殊的韻律,叫人聽得入神。

  許白從來不知道有人切個菜都能那麼好看,鋒利的刀、白皙修長的手指與每一根都大小相同的土豆絲相映成趣。目光往上,今日的傅先生將領口的一枚扣子解開了,露出了隱約的鎖骨。

  “餓了嗎?”傅西棠問。

  許白連忙回神,摸了摸肚子老實交代:“餓了。今天中午劇組的伙食不大合胃口,又是青椒雞蛋和雞腿。”

  天知道許白一點兒都不喜歡吃青椒,也不大愛吃炒熟的雞蛋,對雞腿也興致缺缺。

  驀地,許白又想起傅先生曾在批註里批評過他挑食,於是趕緊閉嘴。

  好在傅西棠沒有回頭看他,隨手招來一個盤子裝好土豆絲,便去鍋子上看他煮的湯。打開鍋蓋,熱氣撲面而來,只是剎那便讓他的眼鏡蒙上了一層白霧。

  傅西棠頓了頓,自然地回過頭來,說:“過來,幫我把眼鏡摘了。”

  許白看著他一手鍋蓋一手湯匙,拼命說服自己傅先生只是真的空不出手而已。這樣想著,他強自鎮定地挪到傅西棠面前,伸手捏住鏡架緩緩將眼鏡摘下。

  他們靠的那麼近。

  蒙著白霧的眼鏡,就像一面薄紗,遮擋著他們,卻又被他輕輕摘下。鏡片後,是傅西棠那雙冷月般的眼眸。

  四目相對。

  噼里啪啦。

  傅西棠熱著的油,不甘地發出了叫喚——我熱啦!快來炒我啊!

  第34章 月下

  許白拿著眼鏡站在一邊,認真地看傅西棠炒菜。空氣中,飄蕩著濃濃的菜香,還有一股若有似無的曖昧,在不斷地撩撥許白的神經。

  他簡直想不通只不過是摘個眼鏡而已,自己幹嘛要臉紅心跳。

  又不是我與將軍解戰袍。

  阿煙老遠聞到香味,咬著果丹皮頭頂著一堆葫蘆娃在廚房門口探頭探腦。小鼻子一皺,他就知道先生做的什麼菜了。於是他看著許白,很不解地問:“你不是不喜歡吃醋嗎?酸辣土豆絲里都是醋啊。”

  許白轉過頭,很理直氣壯地說:“我不喜歡醋啊,可是酸辣土豆絲里的醋不一樣。”

  這說法,就跟“我不是同性戀,只是我恰好喜歡一個男人”一樣。完全沒毛病。

  阿煙挑眉,“那你就不能接受青椒土豆絲嗎?”

  許白也挑眉,“可是我不喜歡吃青椒啊。”

  “你也不喜歡醋啊。”

  “可是我喜歡酸辣土豆絲。”

  阿煙拱手,甘拜下風。

  酸辣土豆絲里的醋,一定是個勾引人的妖艷賤貨。

  “盤子。”傅西棠伸手。

  許白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拿起一個盤子遞過去。而剛想殷勤的給先生遞盤子的爬山虎弟弟,委屈巴巴地把自己卷在水龍頭上,默默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好奇怪哦,感覺只有我被排除在外呢,傷心、寂寞、冷。

  一頓大餐做完,六菜一湯,葷素搭配。

  許白幫忙把菜端出去,布好碗筷坐到座位上時,已經餓到不行。天知道他從昨天晚上到現在一共才吃了多少東西,現在看見肉就想往嘴裡塞。

  可他剛拿起筷子,便被傅西棠按住了手。

  “先喝湯。”

  說罷,傅西棠又掃了一眼阿菸頭頂的葫蘆娃,說:“把你的鳥窩摘下來。”

  葫蘆娃似乎特別喜歡阿煙的頭髮,天然卷,拱一拱,特別適合做窩。可是先生有令,阿煙便把他們一個個捉下來放在空盤子裡,倒了點蔬菜沙拉給他們吃。

  這些小影妖,一般是不吃葷的,大多靠吸食法力或天地間的元氣而生。

  那廂許白望了一眼湯碗,那裡面裝的是清燉鯽魚湯,似乎有養胃的功效。

  傅先生不會是專門為我做的吧,許白想。

  他鎮定地舀了一碗湯,鎮定地喝著,目光時而瞥到傅西棠身上,欣賞他優雅的飯桌儀態。一碗熱湯下肚,胃裡蕩漾起一股暖意,再加上湯的美味,傅先生的養眼,讓許白整個人都像泡在溫泉里,舒坦極了。

  然後抬頭一看,三分之一的菜已經沒了。

  阿煙!!!!!!

  許白心平氣和地一口喝完了剩下的湯,心平氣和地一筷子夾走了盤子裡最大的一塊脆骨,嚼得嘴裡像在炒剛豆。

  難能可貴的是他居然還能保持基本的禮儀,不發出任何一絲“嘎嘣嘎嘣”的咀嚼聲,讓阿煙再次甘拜下風。

  他把所有的脆骨都留給了許白,轉而夾走了大半的肉。

  我恨。許白心平氣和地想。

  晚飯後,阿煙被安排去洗碗,吃了個十分飽的許白便一個人跑去花園裡遛狗。他現在可不能胖一丁點兒,否則出畫的效果不好,得被姚章噴個狗血淋頭。

  作為一個演員,你連體重都控制不好,不如回家種地——這是姚章的原話。

  他原本想邀請傅先生一起的,但是他慫啊。

  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萬一月色太撩人,他一個沒把持住對傅先生做了什麼可怎麼辦?再怎麼說,也得讓他先緩緩,爭取在傅先生面前多留下點好印象,再表白。

  “汪!”你看,將軍對此深表贊同。

  “汪!”

  “汪!”

  “怎麼了將軍?”許白蹲下來,摸了摸將軍的頭。將軍大多數時候是條安靜的狗,除非有事,否則不會叫得如此急切。

  他以為是祛黎又來了,回頭一看,卻發現是傅西棠。

  傅西棠拿著一碗狗糧過來,放在將軍面前。

  “汪!”將軍立刻欣喜地叫了一聲,一邊吃,一邊歡快地搖尾巴。

  許白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傅西棠卻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很平常地問:“一起走走?”

  許白應得慡快,“好啊。”

  於是兩人踏著月色,在10號的小花園裡並肩漫步。月光將傅西棠和許白的身影拉得老長,慢慢的、慢慢的,在前面拐彎處,融為一體。

  葫蘆娃再次掛到了爬山虎弟弟身上,一晃一晃的在盪鞦韆。廚房裡的阿煙怨氣衝天,打開窗戶給他們灑水,誓要與他們互相傷害。

  許白看得忍俊不禁,待離得遠了,這才收收心,又鄭重其事地跟傅西棠道謝,說:“如果沒有去書里走那一遭,我恐怕沒有那麼快突破瓶頸。不過,我在裡面遇到了北海先生,還看到你與一個神秘的男人在打架,這……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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