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組裡的老師經過再三試驗,最終確定了一條攀爬的路線,並讓許白進行了提前演練。許白是個妖怪,體質本就比人類強,聽老師講了一遍,就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然後他連氣都沒喘一下,大大方方地在屋頂站定,回頭問:“像這樣?”

  指導老師沒什麼可說的,只能為身手異常敏捷的影帝獻上掌聲。

  姚章卻一點都不客氣,舉著大喇叭喊道:“你給我下來!你以為你是猴子啊,刺溜一下就上去了!再刺溜一下就下……”

  話音未落,剛剛好刺溜一下就下來了的影帝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姚章要氣死了,最後啥也說不出來了,只瞪了許白一眼,再拿大喇叭懟著他耳朵喊:“注意安全!”

  十分鐘後,爬屋頂戲開拍。

  大家都沒有看到的是,隔壁書房裡一直緊閉的那扇窗,不知何時打開了。傅西棠站在窗前看著正在爬屋頂的許白,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都怪姚章的大喇叭太吵,他本想在窗邊布下一道隔音結界,卻沒想到目睹了影帝猴的“刺溜”表演。

  又是這位有點意思的小朋友。

  傅西棠就這麼停在了窗口,繼續看著。他看到許白爬上爬下,攝影機繞著他從各個角度拍,而後也不知道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那大喇叭導演喊了“cut”,把許白叫過去又交流了一番,然後繼續爬。

  這麼一點距離,對傅西棠而言等於近在眼前。他能看到許白充滿認真的眼神,額頭上微微滲出的汗,以及他沾了灰塵的手。

  “許白,okay嗎?”姚章再次確認。

  許白回頭笑了笑,比了個“OK”的手勢。

  姚章便喊道:“最後一次,大家抓緊時間了啊!”

  許白再次往屋頂上爬,他已經爬過很多次了,所以顯得輕車熟路。最關鍵的是他此刻的神情、他的眼神,要更有故事。

  “好好好,注意別爬那麼快,這裡裝作打滑了一下,各單位都小心點!”姚章緊緊地盯著鏡頭裡許白的臉,捕捉到他想要的那種神情,立刻激動得一掌拍在大腿上。

  “好,過!”姚章大喜。

  然而就在此時,變故發生了,屋頂的瓦片大約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了,承受不了那麼一次次的踩踏,忽然間就塌了一塊。

  許白一時沒反應過來,一隻腳陷了進去。

  眾人大驚,姚章趕緊叫人幫忙。隔壁的傅西棠微微蹙眉,那一瞬太突然了,他也沒來得及釋放法術阻止坍塌。

  倒是許白自己很快鎮定了下來,一邊穩定身形防止造成其他瓦片掉落,一邊喊道:“我沒事,不要著急!”

  聞言,劇組的大家心中安定許多。

  很快,許白就被救了下來。他傷得不重,只是碎瓦在他腳踝上割開了一個小口子,外加扭傷了腳。

  姚章趕緊叫人扶許白下樓去看醫生,誰知一行人急匆匆跑到樓下,卻看到隔壁的大老闆就站在客廳里。

  彼時許白正在據理力爭這麼點小傷冰敷一下就好,不必去醫院那麼麻煩,可姚章不答應。他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妖怪的存在,雖然妖怪化形之後與人無異,但要是驗個血就穿幫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許白是不會去醫院的,就是去,也是由專門的醫生看診。

  可這麼晚了,人家說不定早下班了。

  於是此時此刻出現在許白面前的傅西棠,宛如一個救星。

  “去隔壁吧,醫生馬上就到。”傅西棠說。

  第11章 入住

  許白被姜生扶到了隔壁,一路上傅西棠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讓姜生心裡怪緊張的。大半夜的風一吹,沒有一絲光亮的花園裡鬼影綽綽,又冷又滲人。

  進了客廳,姜生趕緊扶著許白坐下,就見傅西棠轉身進了廚房。

  許白見他那緊張的模樣,就說:“怎麼了?他又不吃人。”

  “大妖啊許哥!我才三百歲,土裡埋了兩百九十八年,出土可才兩年啊太不容易了,我感覺我要被他給吃了!”姜生抱著自己的小胳膊,瑟瑟發抖。

  上一次跟許白來這邊的時候他就有這種感覺,那是來自於本能的、被大妖的氣息壓制的恐懼,所以他根本不敢靠近傅西棠。

  許白愣了愣,“有嗎?”

  姜生猛點頭,“有啊有啊,許哥你一點都不緊張真的太厲害了!”

  許白不太明白了,他是真的沒在傅西棠身上感受過什麼危險的氣息。大老闆至多就是性子冷了點,可那是本身氣質的問題啊。

  這時,傅西棠從廚房出來了,姜生趕緊閉嘴,並迅速站到一旁。

  許白看看他,又看看傅西棠手中的冰袋,伸出手道:“給我吧,我自己來。小姜,你去車裡幫我把放在后座上的那個木盒子拿過來。”

  姜生得令,趕緊跑了。

  傅西棠看了他一眼,說:“你這個助理不大稱職。”

  許白脫了鞋子拿冰袋敷在扭傷處,笑笑說:“其實也不是,他就是……呃,有點怕傅先生你。”

  “你不怕?”傅西棠俯視著許白。

  “其實有點兒。”誠實是許白一貫的美德。

  他總覺得下一秒傅西棠就會冷冷地掃你一眼,然後指出你的錯誤,像高中時期的班主任那樣。他會抓著一疊成績慘不忍睹的默寫卷子,問昨天到底有誰沒有按照規定背單詞。

  還處在青春期,號稱“浪裏白條”的許白當然要很勇敢地正面肛。

  然後班主任出人意料地誇獎了他的誠實,並罰了除他以外的四十九名同學抄寫三單元二十遍。全班捶胸頓足,持續向許白髮送“大兄弟666”光波。

  但傅先生並沒有誇獎他的誠實。

  他看著許白脫下來的鞋子,若有所思。

  許白順著他的目光掃了一眼,立刻放下冰袋去搶他的鞋子,解釋道:“這個裡面真不是增高鞋墊,是我媽給我寄的什麼中糙藥鞋墊,說是可以舒筋活血抗疲勞,就是厚了點。”

  傅西棠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沒有任何表示。

  “真的,我淨高有183。”許白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我知道了。”傅西棠說。

  可許白怎麼感覺到他語氣里有三分無奈,還有一絲笑意?他剛才笑了嗎?許白覺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

  “阿煙呢,他不在家嗎?”許白兀自把冰袋又拿起來敷著,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葉遠心帶他出去玩兒了。”說著,傅西棠半蹲下來看了看許白的傷處,確認這個扭傷並不嚴重,又看了看他被碎瓦片劃開的血口子。

  傷口不大,血已經止住了,可沿著傷口流下來的血都粘在許白的腳踝上,看著挺恐怖的。

  “其實沒事兒……”許白說這話都感覺底氣不足。

  傅西棠沒說什麼,轉身給他端了一盆水出來,“先擦擦吧,醫生馬上就到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傅西棠起身去開門。許白一邊用毛巾沾了水擦著,一邊好奇地轉頭往外面看——只見傅西棠領著一個面貌俊俏的穿著白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那男人還是許白認識的。

  “白藤?”許白訝異。

  “喲,這不是大影帝麼。”白藤瞧見熟人,越過傅西棠大步走過來,雙手扒在沙發上調笑地看著他,說:“你怎麼跑傅先生家裡來了,大晚上的,這又是哪兒不舒服了啊?”

  許白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說:“大晚上的,白醫生還要出診,很敬業啊。”

  “認識?”傅西棠瞧著兩人之間隱約的火花,問。

  “以前見過。”許白道。白藤也是妖,本體就是一株白藤,現在是三甲醫院的一名醫生,醫術了得,人稱“城西一把刀”。但如果可以的話,許白特別不想承認他認識白藤,這都是孽緣啊。

  白藤卻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說:“影帝別這麼冷酷嘛,好歹我也曾經給你做過手術。”

  許白回給他一個“不慡但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看診吧。”

  傅西棠發話,白藤便摸摸鼻子,收斂了幾分輕佻。他蹲到許白面前仔細看了看他的腳,伸手仔細捏過。他有特殊的看診技巧,不用拍片也可以。

  “骨頭沒裂,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幾天注意走路就行了。”

  白藤的職業素養還是不容人懷疑的,三下五除二利落地幫許白把傷口包紮好,還給他打了一個非常漂亮的蝴蝶結。

  此時傅西棠上樓去了,白藤便又恢復了那風流倜儻眉目含笑的模樣,大剌剌地在許白旁邊坐下,問:“說吧影帝,你怎麼跑傅先生家裡來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