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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鳶抱劍行禮,認可了風溪蓮這半路殺出的師兄。

  風溪蓮將劍收起,臉上卻是沒什麼特別的表情,點了點頭說道:“你已繼承師父名號,無需再向我行禮。另外,師父的喪葬,可是你操辦的?”

  果然,他一見面便是問這個問題,與師父的感情可謂如想像中的深厚萬分,鳶這樣想著,回道:“確是我操辦無疑,師父壽元已盡,乃是壽終正寢。臨終前,他還托我向師兄帶話:莫忘了與為師的十年之約。”

  “十年之約啊……”風溪蓮的眼眸里閃現過一絲無奈與自嘲來,這約定也怕是難以完成。不過,這情緒也是轉瞬即逝,風溪蓮下一秒便是沉聲問道:“師父秘藏的那本古書,可是遺失?”

  聞言,鳶的眼裡陡然掠過一絲驚駭來,他怎麼會知道?可隨機轉念一想,既然他跟柳葉是一起的,當時柳葉在那鎮子上,他自然也在,知道古書的事也不足為奇了。於是,鳶便回答道:“是,目前原本已追回,我還在繼續追查偷盜者的下落。”

  “身為下一代傳人,你理當為師父守墓,怎地連這點也守不住?”風溪蓮依舊沉著聲,面色上也不是很好看,一派冷酷景象。

  面對風溪蓮的責問,鳶卻是無從反駁,雖說他已貴為此代傳人,早已出了師門的風溪蓮無權責問他,但也許是自小便是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師兄抱有著一種崇敬而羨慕的複雜感情,鳶的心裡,著實生不出絲毫怒氣來。而且,這本就是他的失職。

  “是我失職,我定當全力緝拿偷盜者。”

  風溪蓮看了看鳶沉著的臉,知道多說無益,便最後叮囑道:“在外一切多加小心,莫要辱了師父的名頭。”語畢,風溪蓮便是縱身一躍回到了船上,背對著鳶對柳葉說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

  柳葉點點頭,眼睛卻是不由自主地往岸上的鳶看去,鳶正看著風溪蓮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而當她的目光轉向風溪蓮時,風溪蓮的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想來是因為師父的事又擾亂了心神。

  現在已是深秋了,風溪蓮卻還是穿著一件薄薄的長袍,在那瑟瑟的寒風中顯得格外的單薄。柳葉用餘光掃了掃四周,看見有件雪白的袍子掛在那邊,便是拿下來輕輕披在風溪蓮的身上。

  “公子,天涼了。”

  聽到柳葉顯得有些清冷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感覺身上突然傳來的溫暖,風溪蓮回頭看向柳葉,臉上終於是有了一絲淺淡的笑意。

  伸手摘去粘在柳葉身上的一片葉子,風溪蓮撫摸著葉子上面錯綜複雜的紋理,突然間問道:“葉子,這樹葉一到秋天便是會脫落,你說它本身知曉自己這樣的命運麼?”

  面對風溪蓮突發奇想的問題,柳葉無從答起。她雖然也叫‘葉子’,可此葉非彼葉,這樹木花草有沒有思想還是兩說。而柳葉,這個從小就怕麻煩的人也不願意去考慮這麼深奧糾結的問題,於是,柳葉便回道:“公子,知與不知又有何區別呢?這樹葉的結局已是定數,再去追究其他,不過是徒增感傷罷了。”

  很典型的柳葉式回答,既然麻煩就不要去想,既然麻煩就不要去做,也許後面再加上一句,那麻煩已經來了怎麼辦?她會回答你,在它沒變成不可收拾的大麻煩之前,解決它,而且最好是斬草除根。

  輕笑了一聲,風溪蓮攤開掌心任由那葉子被風帶走,這個世間,總是有那麼多人,在那麼多時刻里,庸人自擾。而柳葉,似乎一直是那個樣子,灑脫得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條條框框的束縛。

  船還在前行,盪開了湖面的浮萍,在槳櫓‘咿呀——咿呀——’的聲音中邂逅一群群歸巢的鳥兒。遠處有風在搖曳,搖曳了樹椏,搖曳了晚霞,也搖曳了人心。

  鳶一個人站在岸邊站了很久,他看到柳葉站在船頭回過來沖他一笑,那笑容里沾染著夕陽的餘暉,在心海里暈染開來。她站在他的身邊,就像是一副畫卷那般美好。

  可鳶也記得,她說過的那句話:我倒是有姓,可惜不常用。你可以直接叫我葉子。她似乎總是能很神奇的,在你感到悲傷壓抑的時候,以一個巧妙的點挑破氣氛。那淡淡的清冷的聲音,正好合適。

  淺淺的笑笑,鳶回身,踩著滿地的落葉遠去了。

  而當風溪蓮和柳葉回到蕊蝶商會的時候,金正在風溪蓮的房間裡盯著桌上的文墨不住地嘆氣,想起自己今天的‘光榮事跡’,就恨不得用那墨水往自己臉上塗上那麼厚厚的一層。反正也沒臉見人了。

  所以,當他看見風溪蓮推門而入的時候,有那麼一絲小小的尷尬在空氣中流淌。

  “喲,銀,怎麼回來得真麼早啊?”

  “早?”風溪蓮回頭望了望已是昏黃的天色,疑惑間聽見身旁的柳葉笑出了聲,“這位爺,怎的才不見片刻,您就換了身衣服呢?這天莫非是下過雨了麼?”

  “呵呵……”柳葉話語一出,金就立馬垮了,憤恨地撇過臉,憤恨地盯著那硯台,想著是不是真給自己來上幾筆。

  “你們打什麼啞謎呢?我是錯過了什麼嗎?”風溪蓮繼續疑惑著,不知這兩人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好了,“對了,金你在這裡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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