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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清麟心道:本宮可沒有那麼多的機靈,俱是英明神武的父皇的功勞,宮裡頭這樣冬日取樂的設施實在是不少,皆是父皇生前嘔心瀝血之作,給了聶清麟靈感,庇佑了他的異族皇外孫。

  “姐姐為何看到王爺要急急就走?”聶清麟心細,自然能發現皇姐看到王爺時的那抹不再在。

  邵陽公主卻是長出了口氣,幽幽地說道:“這男人最可恨之處,其實不是以後的薄情拋棄,而是最初的花言巧語。指天盟誓說只要你一人,可是轉臉兒卻是去陪了旁的女人……妹妹,其實若是不把那些個話語放在心上,便是不會有以後的肝腸寸斷,管他又多少個妻妾妃嬪,便是過好自己的日子得了。”

  她說的這番話,自然是有自己一段的情傷,更多的是告誡妹妹別走了自己的彎路。現在看來那太傅是不會肯撒手的了,妹妹這輩子註定也是被個強勢的男人牢牢地掌控在手中。那個衛冷侯的妻妾以後只會比休屠宏還要多,就算他不主動招納女人,也會有人主動進獻,若是妹妹年幼,因為太傅的相貌英俊柔情蜜意而深陷了進去了,那麼日後的痛苦便是無休無止。

  聶清麟聞言,回握住邵陽公主的小手微微地苦笑。她怎麼不知皇姐的話句句都是處世的真理呢?奈何自己似乎也是被那衛冷侯蠱惑得有些把持不住本心,雖然知道前方必定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卻是一步步地被帶著走到了懸崖的邊沿……

  一路之上,姐妹二人都是各懷心事,默默愣著神兒。

  等馬車到了將軍府,那王爺竟是騎著馬也一路趕了過來,看到馬車停下,便下馬立在門前等候。邵陽公主平日裡性子綿軟,可是此時竟是低垂著頭也不去看那王爺,徑直便要走去了府里去。

  因為送走正妃時,二人便是鬧著氣兒,宏王爺原想著分開一段時間便好了,誰承想,這小女子的脾氣倒是越來越大,簡直視他如無物!

  這下便是有些肝火上升,也不管什麼禮數不禮數,伸手便是抱起了邵陽公主,轉身便入了府,安巧兒看得有些傻眼,被聶清麟推了下,才醒過神來,趕緊提著裙擺一路小跑給王爺引路。

  聶清麟雖然擔心王爺遷怒姐姐,但自己到底是不好跟去,只盼著巧兒機靈些,若是情況不妙也好通風報信。

  她心事重重地回來自己的臥房,卻發現太傅回了府中,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洗著頭臉。見聶清麟回來了邊擦臉邊說:“那邊的祭禮完畢了?”

  聶清麟點了點頭,來到了自己先入了內室,在單嬤嬤的服侍下換了便服。

  衛冷侯自然看得出小果兒的興致似乎有些闌珊,卻不知她是因為哪一樣。他淨了臉後,便坐在扶手椅上,接過了侍女遞過的熱茶一邊飲著一邊等著後廚送來午飯。

  過了一會,卻不見聶清麟出來,他便起身入了內室,一看把那懶貨竟然是倒在了床榻上,倒像是要睡過去似的。便伸手過去摸她的額頭,摸著光潔一片並沒有著熱便放了心,也上了床低著頭問:“公主一大清早雷厲風行,一張小小的紙條送到了本侯的軍帳里,便是比黃絹的聖旨還管用,調撥了一千的將士去教場挖坑燒水埋缸,聽帶兵的魯豫達說,效率神勇,比平日挖設陷阱還快。差事這般的盡心,本侯還以為到了公主這裡能有賞呢,怎的卻不理人了?”

  聶清麟因為在姐姐那感染了些許的憂傷,看著邵陽公主的境地也是想到了自己的以後,她雖勸了姐姐不必看得太遠,可是那些名言警句向來是勸別人管用,慰藉自己時效率就大打折扣。一想到以後被拘在那宮裡,見著太傅鳳眼飛揚,攜著一干大肚皮妻妾的情形,突然覺得自己渾身無力,只想埋在被窩裡好好地睡上一覺,好好排解乾淨這突然而至的少女情殤。

  這時太傅的手伸過來,便是一躲,將被角拽得更緊實些。太傅大人平日不耐兒女柔情,雖是養了幾房妾室,但是卻從來未有過打情罵俏之時,在談情說愛上其實也是門外之漢,雖然有些發惱這小女子莫名其妙的不理人,卻有覺得這樣胡亂發著小脾氣的又是異常的可人兒,總是好過以前如同掛著面具一般的虛情假意的恭維。見她不理人,反而來了勁兒,使勁地將被子一扯,到底是將那沒頭沒腦的從被子裡挖了出來,“心肝寶貝”一通的亂叫,這哄人的本事竟是無師自通。

  聶清麟本來就不是扭捏的性子,明媚的少女憂傷後,便是被太傅弄得有些微微臉紅,在太傅再次低下頭來時,唇舌便是自動交纏在了一處……

  當天夜裡,奴蘭的侍女就急匆匆地來報,說是奴蘭側妃發起了高燒。那顧夫人便是一陣心中念佛,心裡暗道:幸虧是那個匈奴王爺親自來了,不然還真是不好說清楚了。

  因為她懷著孩子,不敢隨便的用藥,便是只能用冰水投著巾帕子降溫,本以為王爺回來探望她,可沒成想,派人去請,那王爺卻說因為正陪著正妃,怕來回走動互相過了病氣,便是讓她安心養病,暫時就不過來了。

  平時跟牛一般強壯的奴蘭,這次真是急火攻了心,竟是高燒不退,咳嗽不斷。顧夫人後來請來了位擅長診治的孕婦的郎中,要給她下些溫和的藥物,再施用針灸,緩一緩病情。誰知那奴蘭平日刁毒,便是推己及人,認定這將軍府里的都是邵陽正妃一系的,皆是恨不得她保不住自己腹里的孩兒,於是不肯那郎中下針,又耽擱了病情。

  結果燒還沒退,便腹中疼痛,提前了一個月臨盆,因為是第一胎,生得艱難,好不容易產了下來,雖然是個男孩,卻是怎麼拍屁股也不發聲音,臉兒憋得發紫,竟是個死嬰。

  這下奴蘭痛苦失聲,破口大罵,口口聲聲說是將軍府里的歹人害了她們母子二人。邵陽公主與聶清麟聽聞了這話都是有些感慨,只感覺可惜了那腹里無辜的嬰孩,因為母親的無謂逞強而丟了性命。

  最讓人愕然的是,就算自己的長子夭折,那個休屠宏王爺竟然也沒有過去瞧上一眼,心腸的硬冷真是讓人瞠目結舌。不過在王爺要走的時候,倒是帶著體虛的奴蘭和那兩名侍妾離去了。只留下了邵陽公主在青龍關。王爺走了不久,一封請柬便送到了將軍府上。

  當太傅展開一看,眉頭緊鎖,最後便是一拍桌案,發出轟然的響聲。

  ☆、第97章九十七

  魯豫達聽了聲音急匆匆將來,看到太傅滿臉震怒的樣子,不由得一驚,連忙問道:“太傅,為何生氣?”太傅冷著俊臉將請柬扔在了桌面上,便靠在椅背上努力壓制著心內的怒火。看太傅不欲多言,魯豫達又悄悄退下。

  這份請柬是休屠烈發來的,可是卻是給當今聖上的請柬。請柬用詞文雅,不知是不是出自休屠烈之手,流光溢彩地表達了對皇帝的思慕之情,用詞之刁鑽真是讓人下不去眼兒。

  若是個不知內情的還好,倒是看不出什麼蹊蹺,可是太傅知道那曾經的匈奴王子對大魏的少年天子生出了猥瑣心思,便能品評出其中的種種典故。比如這“林中月下坦誠相對”,所指分明就是那休屠烈從花溪村將少年天子劫持後,入了城郊密林便想要扯衣羞辱的那一段。

  這麼意猶未盡地敘舊一番後,信中突然毫無轉折地提到驚聞永安公主蒞臨邊城青龍關,“邀請“皇上的胞妹來匈奴王帳做客。

  看來那個葛清遠也是惱羞成怒了,竟是將皇帝是女兒身這樣的機密告知了休屠烈,這廝竟是按捺不住,寫了這樣一封請柬來調戲讓他念念不忘的佳人。當然其中也不乏挑唆者葛清遠的陰險用心,便是要來噁心一下回回攪了他美事的定國侯大人。

  這樣荒誕的邀請,太傅自然是不理。但是一想到有些個齷蹉的男人在寂靜的深夜居然是心念不忘他衛冷侯的女人,便是如鯁在喉——葛清遠也好,休屠烈也罷,俱是不能活在世上的了!

  想到這,衛侯心裡琢磨著,也該給這北疆的油鍋之下加上一把旺柴了,當下便是修書一封,指派邊關偽裝成商賈的探子調撥駿馬錢銀給休屠宏的部落輸送軍需,手筆之大堪稱豪邁。

  這樣的動作定是逃不過休屠烈的眼目,便是一意要讓他們兄弟二人的鬥爭儘早些。

  經過沫兒哈部落一事,休屠烈和休屠宏兩人的兄弟之情告罄,,只不過還沒有撕破臉,蒙著一層遮羞布。

  休屠烈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考慮到休屠宏勢力不弱,身為匈奴猛將甚得各部落長老的人心,如果貿然討伐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故而休屠烈原本還不欲現在就動手。但是葛清遠進言的一番話讓他改了主意。

  葛清遠說,因為封地和財物問題,其實其他部落的首領俱是眼紅心熱的很,未見得會單于懲戒休屠宏有太大的意見,而休屠宏剛剛吞併沫兒哈部落,還不能有效統合,所以現在是休屠宏最弱的時候。

  魏朝剛平定南疆,需要一段時間休養生息,縱然想插手北疆也有心無力。敵弱我強,而敵人外無良援,正是一舉解決休屠宏的良機。否則休屠宏必然在魏朝的幫助下,勢力壯大,而那時魏朝也緩過手來,單于就要面對休屠宏和衛冷侯兩人。

  就在葛清遠進言後不久,便發生了大魏商人運送輜重糧糙給宏王爺的事情,倒像是與葛清遠所說的不謀而合。

  一向惜才的單于自然是對進言獻計的葛清遠另眼相待,引為謀士,但是心下卻是起了提防,這位葛大人投奔到休屠烈之下時,身負重傷,但是他竟然了解許多匈奴部族的內情,看來是安插收買了不少內jian……

  休屠烈暗自想到:等到平定休屠宏的叛亂後,一定不能留下這個姓葛的,不過這樣一來,休屠烈終於下定決心,於是雙方正式開戰。

  休屠烈一方幾乎囊括了北疆的所有部落,實力遠大於休屠宏。但是休屠烈自然是有自己的一番小算盤,北疆部落一向分而治之,如果能前期節省些兵力自己不必太出力,豈不是一舉兩得,達到削弱各個部落的目的。單于休屠烈節省王庭的力量不出力,各個部落的首領竟也打得一般心思,都想占便宜,又都不願別人占便宜,互相扯皮,拖後腿,而休屠宏雖只有本部和格爾番部落以及半殘的沫兒哈部落,但是一時間打的也是風生水起,勝仗連連。

  一時間隱隱與休屠烈分疆而治,匈奴部落真是宣告分裂。

  邊關起了戰火,關內也是人心惶惶。太傅現在對於龍珠子的事情,完事都是加上小心,便是安排即日啟程,帶著兩位公主返回內陸,遠離邊關。

  因為邵陽公主懷有身孕,不宜勞累,聶清麟又心掛著姐姐,不願一人返京,便在古城平陽暫時落腳。

  平陽以前曾經是前朝的古都,建築走的是古樸大氣的風範,因為是交通南北的樞紐要道,來往的商販不斷,經濟也甚是富庶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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