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如今的營帳竟是比以前精緻了許多,三層牛皮的帷幄上印著精緻的花紋,撩開厚重的的棉簾進其內點燃的也是好聞的茉莉中香,那個郎中的老婆應該是剛剛服侍了聶清麟淨過身子,大大的木桶還沒有撤出去,冒著殘餘的熱氣,裡面似乎也是放了香料,讓這本來鐵戈血氣的營帳頓時融入了一層暖意之中。

  美人長發披散,穿著一件黃錦滾花狸毛長襖,一圈黑色的狸毛襯得那被熱水蒸騰過的臉兒越發嬌嫩了,一雙素手握著手爐斜坐在那兒,竟如同仕女圖裡的一般沉靜美好。

  葛清遠看得一陣的腹內發熱,揮了揮手,便讓安巧兒出了營帳。

  “今夜之後,那休屠宏等不到援軍必定撤退,到時候只怕這位匈奴將軍死無葬身之地,可惜了你的那位八皇姐,花容月貌,卻不知又要被哪個男人拖入營帳,大著肚子服侍著新的丈夫。”

  葛清遠看到聶清麟微垂著頭也不看他,心裡不禁生出了惱意,良久,臉上才扯出了一絲冷笑,陰測測地說著,果然看那原本無視於他的美人瞬間白了臉色,直直地望向了他。

  “公主如今身在北疆,也應該入鄉隨俗,須知女人本該依附強者,床榻上的魚水之歡,總是要男女都盡興了才美,如果公主肯自解了衣衫,放柔了身段,讓為夫感受一夜的溫存,那麼到時候,那八公主的日子也會好過些,終是會留下一條性命,不知永安公主是否體恤自己的親姐呢?”

  聶清麟抬起大眼,眼波微顫似乎也是被自己的話語恫嚇住了,一時間辯駁不得,待在自己坐在榻邊,她竟然未躲閃,只是一味地低垂著粉頰,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

  葛清遠到底是忍不住了,將她拉入了懷中便是密密實實地親吻起來,香腮雪滑,櫻唇甜膩,就是那截粉頸也似塗抹了蜜糖一般,葛清遠伸手去解開她的夾襖,可是解到第三個扣子時,卻是覺得手裡漸漸有了蘇麻之意,卻是有些抬不起來了。

  葛清遠身在南疆,也是對迷藥一類頗有研究,見自己抬不起手來心知著了道兒,心下頓時一驚,有心捏住身下這jian猾小人兒的脖子,卻半絲氣力都使不上地倒在了她的身上。

  “你……給我下了什麼?”

  聶清麟看了看他的情形,微笑著說:“在臉頰脖子上抹了了些能麻翻人的,葛大人若是君子,自然不會中招,原是怨不得別人的……”

  說完這句見他不動,聶清麟這才輕吐了一口氣,這時安巧兒連忙進來,吃力地將那葛清遠掀翻到了一邊,又取來一旁的一塊濕手巾帕子替一樣是動彈不得的聶清麟擦拭著臉頰脖頸:“侍玉配的這藥礙著藥材不夠,採集了多日才配製了這麼一點,幸好藥性還算霸道,不過公主雖然是塗抹在皮膚上,也被麻痹得不能動,得用這青糙藥汁擦拭了便能緩了藥性。”

  聶清麟也是苦笑,原是想放入吃食里的,又怕這生性多疑的葛大人橫生枝節,不吃那下了藥的食物,這才想出了這麼一招,塗抹在自己皮膚上。

  擦拭好看了,安巧兒便將聶清麟扶了起來,方才安巧兒給營帳外的那些將士們的吃食里俱是下了迷藥的。趁著營帳外一片安靜,張太醫急匆匆地進了營帳,當與聶清麟四目相接時竟是嘴唇微抖。

  葛清遠善妒,一直不讓旁的男子進帳,他也是今日才正式瞧見了公主一面,記憶里的佳人竟是美艷得無法用辭藻形容,一時間便是有些發呆,愣了一下後,來不及寒暄便急急說道:“皇上,小的已經備好了馬匹,我們還是趁機趕快逃跑吧。”說著又抽出了葛清遠方才放置在桌角便的寶劍,準備趁著葛賊子昏迷,便是要一劍刺死他。

  可是一個文弱的書生男子晃著寶劍運了半天的氣,也是插不進那溫熱的身體裡。

  “我來!”安巧兒一把奪過寶劍,咬著牙努力地去想這賊廝種種欺人之處,可是施展了半天臂膀,也依然送不走手裡的寶劍,便是猛吸著氣兒,立在原地左右手不停地翻轉著寶劍。

  聶清麟長嘆一口氣,現在營帳里的三人都不是太傅大人那般砍人頭顱如切菜的狠辣人物。也不欲這二人被血腥弄髒了手腳,便是說道:“算了,惡人自有天來收,他這樣像是睡了倒也還好,若是真有人發現他中劍身亡,我們逃跑的時間反而不多了。”

  說完,聶清麟自覺恢復了氣力,連忙站起身來,在張侍玉與安巧兒的攙扶下出了營帳。那張侍玉早先在部落里不看病的時候負責餵馬,一早就給三匹馬按上了馬鞍。扶著公主上了馬,安巧兒懷裡抱著剛剛足月的小嬰孩,將她綁在自己的身前,便順著營寨後的小門準備溜出去。

  因為今夜打了場勝仗,營內警衛鬆懈,可是現在正在戰時,就算後門的守衛已經被張侍玉迷倒,那站在高塔上的守衛卻是一眼就瞄到了三團黑影,立刻用匈奴語高聲喝問是誰。

  三個人也不答話,便是放開了馬韁直衝了出去,高塔上的侍衛二話不說,立刻開弓放箭,幸好夜色正濃,有幾隻箭正從聶清麟的身旁貼著飛過,也算是有驚無險。

  就在這時,整個大營突然金鑼響起,似乎是有人襲營。聶清麟三人哪裡敢回頭,便是一個勁兒地騎著馬向前沖,消失在一片夜色里……

  原來就在永安公主帶著兩位忠僕逃跑之際,衛冷遙率領著一千休屠王爺的精兵襲營來了。

  他得到的情報,可是比休屠宏得到的摻了水份的情報準確得多,自然清楚葛清遠新的落腳點,更清楚葛清遠已經布下重兵,準備在休屠宏撤退的地方包抄殲滅。

  所以他讓休屠宏露出大敗的怯意,平了爐灶拔起營寨做出撤退的假象。而他則率領一小隊精兵,開始這一晚的第二次襲營!

  休屠宏居然會在大將折損,人馬傷亡大半的情況下閃電般地第二次襲營,這是葛清遠打死都沒想到的。

  一時間沫兒哈部大亂。

  葛忠進了帥帳,一看永安公主居然不在,而葛清遠在營地大亂時居然依然昏睡,心知不好,立刻用清水潑醒了葛清遠。

  葛清遠睜開了陰沉的眼睛,聽了葛忠簡短的匯報後,心知得先收拾了這伙襲營的,才能去抓那逃跑了的jian詐女人。自己這般誠心相待,竟是換不來她的真心!這次抓到那狡猾的小女人後,便是要她嘗一嘗自己的雷霆手段。

  這時,營地外幾百名偷襲的騎兵衝到營寨前,手中揮舞著鐵鉤,在空中甩了幾圈扔到營寨上,勾住了營寨地基的木樑後,幾百騎攥著鐵鉤同時鞭打馬匹向遠處馳去。

  葛清遠方踏出營帳,大叫不好,跑到營寨上,手起刀落砍斷鐵鉤上的繩子,旁邊士兵也學著砍起來,但一時間也砍不斷這許多。“轟隆”一聲巨響,幾百騎兵的合力下,營寨被生生拉塌了一大片,許多沫兒哈部的兵卒被壓在了塌陷的木方里,痛苦的叫喊聲響成一片。

  又有幾百騎兵轉身揮舞著刀槍cháo水般從豁口處沖了進來。葛清遠心中大怒,高喝了一聲,從營寨上飛身撲下,撞飛了一個騎兵,落地後順勢一滾,躲開馬腿,手中刀一揮,刷刷地砍掉了幾條馬腿,幾個騎兵慘叫著連人帶馬摔倒在地。葛清遠率領的沫兒哈部人雖英勇,奈何源源不斷的有衛冷侯率領的兵馬從缺口中鑽進來,主力空虛的營地漸漸失守。葛清遠對於這種神速如雷霆的作戰風格實在是太熟悉了,當看到衛冷侯的身影時便已經是恍然大悟。

  他竟然能識破自己設下的障眼法來到此處?還真是自己生平的第一勁敵!於是便低聲吩咐了葛忠幾句,葛忠心領神會,急匆匆地轉身走了。

  在一片火光中,衛冷侯一馬當先衝到了前面,正好看到了立在主帳外的葛清遠情敵見面分外眼紅,太傅望著那葛清遠,二話不說,回身抽出了一把利箭搭在弓弦上便連環she了出去。葛清遠順手扯過身邊的一個侍衛,那十幾支利箭盡數she在了那倒霉侍衛的身上。

  “太傅大人久未相見,箭法竟然還是那麼精準!”葛清遠一把拽過葛忠綁來的女人,拉到了身前。

  那女人身材嬌小,竟是與龍珠子仿佛,身著明黃色的龍袍,正是聶清麟被劫持的時候所穿的禮服。她的頭髮披散,看不清臉龐,只是低著頭,渾身瑟瑟發抖地任憑葛清遠將寶劍架在了她的脖頸上。

  “太傅能夠從京城一路奔來,足以看出是個憐香惜玉的,就是不知你肯不肯為了這個佳人放下手中的刀劍,命令士兵後撤,不然休怪葛某辣手摧花,不懂得體貼這多汁的佳人兒了。”

  說著,他將刀劍又緊了緊,鋒利的刀刃已經切入到了女人的脖頸里,那女人的嘴裡被堵了東西,雖然害怕,卻是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什麼。

  太傅緊鎖著眉頭,跟在他身後的單鐵花利索地砍了幾個撲上來的匈奴侍衛後,擔心地看看葛清遠懷裡的“皇上”,問道:“太傅,怎麼辦?我們撤退嗎?”

  在葛清遠胸有成竹的狡詐笑意里,太傅慢慢地放下了自己手裡的弓箭,扔在了地上,可就在他彎腰卸下自己腰間的佩劍時,突然一揚手,竟然將那佩劍直直的飛了過去。

  這寶劍是用精鐵所鑄,劍身輕薄,加上太傅剛才使足了全力,竟是比飛劍還要吃勁兒,一下子穿透了那“皇帝”的胸膛,劍的末尾正刺在葛清遠的身上,疼得他一撒手,將身前立時斷氣的女人甩在了一旁。

  葛清遠驚疑不定地望向太傅。沒想到他竟是這般不顧惜佳人、就連那單鐵花也是驚懼地大叫了出來。

  太傅大人抽出了一把砍刀,瞧都未瞧那女屍一眼,鳳眼微挑,英俊的臉上滿是殺氣,冷笑著說:“葛大人,你也算是在皇上身邊伺候過的大臣,什麼時候看見過吾皇在人前驚恐得尿了褲子?既然要找人假扮她,倒是要找個膽大的,才不會露出馬腳來!”

  葛清遠瞟見那女人濡濕的褲襠,不由得心下懊惱。

  幾個親信將領看大勢已去,幾個武藝高強的與衛冷侯纏鬥,葛忠勸葛清遠先走,葛清遠翻身上了馬背,在親兵的護送下跑出了營地,為今之計,只有追會那逃跑的小皇帝,並且派人送出信去,讓自己埋伏在外的主力兵士快速地轉移才好!

  衛冷侯心掛龍珠子,見那葛清遠逃跑,便命令魯豫達帶領幾個人追趕,自己則入了營帳,當他看著那帥帳內散亂的女子衣物時,只拿起一件嗅了嗅,便聞到了聶清麟身上獨有的香氣。

  可是卻是不見伊人芳蹤,忍不住讓太傅心裡一陣的下沉。

  就在這是,魯豫達低頭去看,獵戶出身的他,十分善於辨析腳印,幸好帳後沒有被方才的戰火波及到,前兒又下了一場雨,泥地上小巧的腳印清晰可辨:“太傅,皇上好像是上了馬出營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