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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盞迷燈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糊成貓頭的一盞迷燈,他之前曾在皇帝的寢宮見過,那小兒別出心裁,非要以自己的愛貓絨球做模板,讓手下的太監弄出這麼個若貓似虎的拙劣玩意。

  太傅走到近前,只見那迷燈上的字甚是清秀又透著十足的力道,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沒想到那小廢物的字居然不輸修習幾十年的書法大家,就是那落款的名字陌生些……想了想,就為那龍珠子的小氣感到可笑。

  再去看那上面題寫的燈謎:“天地阻隔兩茫茫,淚聚成光寄蒼穹,聞聲難覓身後影,火樹銀花一場空。”

  謎底倒是不難猜,可是那每一句里背後的悲涼,居然又讓衛冷侯想起那個算命先生之言。

  他伸出長臂,摘下了那盞燈籠,提著讓往前殿走去。還沒行至殿前,就看到了那道明黃的身影上了殿旁的牌樓,孤零零地站在牌樓上,仰著那光潔的小臉,出神地看那伴著轟鳴巨響滿天散開的煙花。

  太傅輕輕地上了牌樓,揮臂讓安巧兒等人退下,靜靜地站在了小皇帝的身後。

  聶清麟卻不知情,定定地看著那五彩多變的滿天銀花,嘆息著說:“巧兒,為何這般美好,都是轉瞬即逝呢?”

  說著完了,卻不見巧兒回答,她轉過身來,才發現身後立著高大的身影,竟是太傅大人,頓時哂笑了一下:“太傅大人,您……怎麼來了?”

  天上的光亮,閃爍倒映在男人的臉上,讓男人的五官愈加深邃,晃得看不清他那雙鳳眼裡此時流動的光。

  “微臣是來向皇上討賞的。”說著他舉了舉手裡的貓頭迷燈。

  聶清麟暗自叫苦,沒想到妖蛟太傅大人會在這晚突然進宮,而且還找到了自己的迷燈,這真是找晦氣的至高境界了。

  孤家寡人窮皇上只能將小手交叉進自己的衣袖裡,頗為無奈地笑道:“太傅大人府中應該是什麼都不缺,不知太傅是想從朕這討得什麼?”

  太傅沒有回答,隨著煙花的消散,臉上的陰影愈發濃重。

  他突然伸手拉住了皇帝,一把將她扯進了牌樓的房間裡,在一片再次升空的亮光里,狠狠地銜住了他渴望許久的柔嫩嬌唇,將小兒的驚呼伴著蜜棗的香甜盡數吞下……

  宮中的眾人都沉浸在滿天亮似星斗的喜悅里,未曾發現,就在不遠處的閣樓上,一個顫抖的嬌小身影被高大的男人牢牢地困在牆壁與胸膛之間,只能被動無助地接受著比火還熾熱的唇舌的洗禮。

  當著令人窒息的一吻終於結束後,聶清麟輕喘著聽男人在自己的耳旁低沉地說道:“你不會是我轉瞬即逝的煙火……”

  第24章二十四

  安巧兒發現,那天皇上跟太傅大人從牌樓上下來後,雖然臉上依舊是雲淡風輕的表情,似乎看不出來什麼,但是甚為了解主子的她,還是覺得有什麼事情發生了、最起碼,皇上現在好像總是躲著太傅大人。可那太傅卻跟聞了腥兒的貓兒似的,一掃前日的冷淡,總是往這跑。

  就好像現在,太傅大人下完早朝後,又沒事踱到了皇帝的寢宮,非要督導皇上的習字,在刻薄地點評了幾個字的力道不夠後,就站到了皇上的身後,握著聖上的柔夷大行其道。

  安巧兒看著著急,卻也沒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皇上一臉不自在地被困在太傅的懷中。

  最後,太傅一揮手,又將她們攆了出來,也不知道小主子在裡面要遭受怎麼樣的折磨……

  “太傅大人,朕累了,也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請太傅慢走。”被男人箍得太緊,聶清麟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說著,她想站起身來。可是那雙鐵臂還是紋絲不動。

  衛冷侯聞言挑了下濃眉:“皇上這是在趕微臣?”

  聶清麟怎麼也擺脫不掉附著自己的那雙大手,只能勉強讓自己的身體稍稍離開那片堅實灼熱的胸膛,咬著下唇苦笑說:“太傅大人是輔政重臣,來去宮中猶若無人之境,朕怎麼敢攆太傅呢?”

  衛冷侯怎麼會聽不出龍珠子口裡的負氣之言,輕笑著貼著皇帝嬌嫩的耳廓說:“不知臣這口舌間的來去猶若無人之境,聖上可否滿意?”

  聶清麟又是被問得臉色緋紅。

  她沒想到平日裡仙人一般的冷麵男子居然也是這般的霸道無賴。

  那晚牌樓上的一吻,簡直讓人窒息,她最後只能無計可施地任憑那男人的舌頭,肆意地進出,最後自己的口內全是那男人帶著淡淡酒味的雄壯氣息……

  聶清麟從來沒有跟人如此近親過,因為自己的秘密,讓這位十四皇子從小都習慣地與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其他的皇子就算沒有得到母妃的愛撫,最起碼也會有奶娘的溫情陪伴,可是她打從記事起,似乎就沒有再被人輕柔地撫摸,親吻過了……

  當男人重重地吻上自己的櫻唇時,那種被突然冒犯的感覺甚至比那熱吻本身還要來得更強烈些。

  那晚回到宮中,她難得地失眠了一宿。本來打算故技重施,只當是太傅大人醉酒,休要再提那一夜的君臣悖禮。

  可是衛冷侯似乎鐵了心的不讓這一頁輕輕悠悠地翻過去。

  太傅之前對自己冷然的態度突然發生了轉變,灼熱得讓她這個從小就冷慣了的簡直無所適從。而這幾日,男人更是逮到無人的時候,就把她攬在懷中,恣意親吻,那兇猛的氣勢恨不得把她拆解入腹。

  就算自己一再表明自己並無龍陽之好,也抵擋不了那妖蛟作怪。若不是自己牴觸的情緒明顯,這個膽大妄為的佞臣還不知要再做些什麼!

  聶清麟心裡一陣發愁,若是這樣下去,那個明顯吃上癮的男人不知還會對自己做出些什麼過分的來,到時只怕……

  沒來得及細想,男人的堅挺的鼻尖又慢慢靠近,再次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小口……

  就在這時,阮公公在宮外輕聲細語地喊:“太傅大人,兵部侍郎在上書房候著呢!”

  太傅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懷裡的小人,微笑著快步走出了寢宮。

  安巧兒見太傅走了,轉身進了書房,發現自己小主子臉上紅cháo未褪的模樣,不由得眼裡一熱。

  聶清麟卻笑著說:“巧兒,閒來無事,去!清點一下,朕的家私還有多少?”

  論起大魏的皇子們,都是各有所長的,聶清麟自認為自己是能攢家私。母妃麗妃在世的時候,擔心自己以後的出路,便偷偷積攢了不少家當。

  母妃去後,自己被困在這寢宮裡,日子過得是拙荊見肘,但也沒有丟掉母妃留下的好傳統。比如那日賞燈節留給她分賞的賞銀就節餘了不少。

  安巧兒被她問得一愣:“皇上要做什麼?”

  聶清麟背轉過身去,輕撫著自己有些紅腫的雙唇,輕嘆一聲:“看看能不能買個安身立命的所在啊……”

  賞燈節雖然是過去了,可是那些皇親貴胄卻都沒有散去,一來是難得進京,自然要好好玩玩。二來,是有許多適齡的千金貴女們都藉此機會,在京城覓得一佳婿。

  再過幾日,便是開春科考的時節了,到時候一大幫的青年才俊會湧入京城,等待魚躍龍門,金榜洞房的雙重歷練。

  這也是進京參加賞燈節的另外一大福利。

  聶清麟欣慰地發現,自己不得不忍受來自臣下的輕薄騷擾的同時,也是有些福利的。最起碼,太傅大人朝休的時候,會帶著自己微服在京城裡逛一逛,這倒是讓她漲了許多的見識。

  進京的舉子們,大多是在廣恩寺附近投宿,所以這裡一到春考的時候就格外的熱鬧。可是這學子也是有良莠不齊的,難免就有那見色生出熊膽的。

  太傅雖然是帶著小龍珠來散心,但是也是存著微服考察廣恩寺旁的國子監的心思,他對這次科考尤為重視,畢竟朝廷經歷了一次大清洗,急需人才,尤其是為他所用的人才。

  所以到了廣恩寺,尋了一處清雅僻靜的酒樓。便囑咐侍衛們照料好皇上後,太傅大人便下樓突襲國子監去了。

  聶清麟順著二樓的雅座,可以望向街道,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這家茶樓在京城裡的價碼是最高的,喝一盞普通的烏龍茶銀子,足夠普通的小戶支撐三個月的門面。所以客人並不是很多。

  就在聶清麟吃著新烤出的水晶芙蓉糕時,樓下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因為太傅方才已經包下了整個二樓的雅間,所以早有侍衛把住了樓梯口,不讓閒雜人等上來。

  可是來者甚是霸道,聽那口音,像是關外的漢子,在天子腳下也不知收斂,先是與那侍衛爭辯了幾句,見侍衛不讓,居然提起一腳居然將訓練有素的大內高手一腳踢飛。

  那個高大魁梧的男子領著七八個人氣哼哼地上到樓梯口時,抬眼一看那坐在窗邊的人,頓時愣住了。

  只見一位身著白衫的少年正安靜地坐在窗前,烏黑的髮髻上斜斜地繫著白色的頭巾,膚色素白,唇舌若桃花,一雙大眼兒微波流動,就算是自己突然闖了上來,這美貌少年也沒見驚恐,那副平靜的表情,好似看著茶樓添水的侍者一般……

  美人當如斯!

  休屠烈略顯貪婪地望著少年,腦里閃過的只有這個念頭……

  ☆、第25章二十五

  也難怪來者生氣,這茶樓本是他早在三天前就提前訂下的,可是那茶樓的掌柜眼兒尖,看著幾位客人都是便服,可是那趕車的車夫腰間卻是掛著太傅府的門牌,心裡頓時有數,知道這是平日裡巴結都巴結不到的貴客,又貪圖太傅給下三倍的銀子,居然應承下來,尋思著一會再把先前客人的訂金多退回些就是了。

  哪成想,這幾位居然是了刺頭兒,聽說自己的樓間兒居然包給了別人,竟這麼不依不饒,一路打了上去。

  再說這休屠烈看聶清麟一愣之後,晃過神來,衝著聶清麟一抱拳:“在下不知樓上有女眷,魯莽之處還請姑娘見諒!”

  聶清麟身旁嚴陣以待的的侍衛聽不下了,大喝:“爾等眼睛是瞎的嗎?休要羞辱我家公子!”

  休屠烈卻不以為然,只當是哪家的貴府千金貪玩,男裝出遊不欲被人識破,便不在這話題上打轉,上前幾步便準備坐到聶清麟的對面。

  身旁的侍衛哪裡會讓這身份不明的莽漢近身,立刻抽刀襲了過來,沒想到那壯漢子身後的幾個也不是吃素的,居然幾下就將剩下的侍衛擒住,手上附著粗壯的絆馬繩,捆得是結結實實,踩在了腳下。

  聶清麟心裡也有些慌亂,可是她一向感情不太外露,知道此刻這群匪徒來者不善,看那領頭的說話還算客氣,便是與他周旋一下,也不知樓下的掌柜是不是機靈的,看著這情景有沒有去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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