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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來有些潔癖的宣鳴,不知為何,倒是慢慢接過了那軟糕,避開了被咬得狼藉的地方,在還沒食用之處輕輕地咬了一口……那滋味果然是很甜……

  金門關的風波並未穿到大營。

  驍王又是很晚才回營,習慣性地沒有走入自己的大帳,而是去了飛燕暫時居住的小帳。微微撩起帳簾,便可以看見裡面的情形,那營帳里的小爐上擺著一隻深底兒的黑砂鍋,也不知道裡面在燉煮著什麼,散發著濃郁的香味,隱約有老參的味道,因著自己送了傷了緣故,燕兒總是隔三差五地給自己熬燉著老湯,鮮美滋補的一盅總是會出現在自己的案頭桌前,溫暖的香味總是讓人的心裡一松,再疲累的時候,只要一想到她就在身旁也是倍覺輕鬆。

  此時那嬌人正在fèng補著一件用她的肚兜改制的護胸……

  因著驍王的胸前有傷的緣故,每次穿戴盔甲加壓著傷口都是有些發痛總是不好,飛燕看在眼底,便是讓寶珠要來了些棉花,選了自己的質地順滑的肚兜,拆了邊子,加了棉絮進去,再fèng上長帶子,這樣貼身穿在驍王的身上,也避免了對傷口的擠壓摩擦。

  如今這件工序也算是臨近了尾聲,驍王慢慢走了進去,看著這蓋好的杏色的“肚兜”,濃眉微調道:“還當真要本王穿?”

  若非這陣前物資實在匱乏,當地又是買不來這質地這麼柔軟的布料,飛燕也是不想將自己的貼身之物穿在驍王的身上,被驍王自己一問,自己都有些氣短,只能指著布料上的花紋說:“顏色雖然鮮嫩了些,可是這圖案威風……”

  驍王一看……果真威風!原來飛燕在上面刺繡了個小小的睚眥聖獸。這睚眥一般都是裝飾刀劍的紋飾,如今被繡上了如此嬌艷的布料,可以算得上是劈天蓋地的頭一遭了。只是這刺繡的圖案實在是不敢恭維,也許是荒廢了許久,本就不善女紅的飛燕早已經將京城磨練的技藝忘得七七八八了,說是睚眥,可是又似長須的鲶魚……

  飛燕看著自己拙劣的繡工,又是有些心虛,看著驍王不言不語地打量著那圖案便是伸手要搶回來:“容妾身再改改……”

  可是驍王卻是長臂一展,將那“肚兜“高高舉在手中不讓她拿,似笑非笑地解了自己的外袍,不一會又除了里衫,露出橫著猙獰傷疤的健壯胸肌。然後將那一方嬌軟的布料帖服在了那飽滿的腹肌之上……

  飛燕的俏臉再次騰地紅了起來,只覺得自己這次可真是異想天開,這樣柔媚的顏色與驍王一聲鐵骨鋼筋實在是不搭。

  可是驍王卻是樂在其中,摸著那軟滑的布料道:“只要想要這兒曾經兜裹著燕兒的蘇胸玉肌,便是時刻有燕兒的貼身陪伴,若是穿著它上陣,當真是刀劍如雨都不怕了!”

  飛燕從小榻上站起,顧不得穿鞋,便要去將那調侃的“軟綢護甲”搶奪過來,卻是被驍王攔腰抱住,在那嫩滑的香腮上便是熱切的一吻:“飛燕用心fèng補了兩日,蔥段的手指都是被刺破了,便是繡fèng個癩頭的蛤蟆在上面,本王也是照穿不誤!”

  人都道驍王冷清冷性,可是這個男人若是願意的時候,那甜言蜜語竟然似不要錢一般盡灑了過來,都能將人溺死其中。

  飛燕笑著躲避著他的啄吻說道:“好,一會便改個大個兒的蛤蟆在上面!”驍王早已經將她打橫安置在了枕榻上,嗅聞著她脖頸的幽香道:“一會夜裡還要巡營,且在你的帳子裡歇一歇,方才吃得太飽,怕是喝不下燕兒熬煮的補湯,且要動一動才好消食……”

  說著便動起了手腳在,準備消化一番。

  第156章

  飛燕眼看著那傷口又要裂開的樣子,便是用力握住驍王的臉頰道:“總是這麼急色,可是不怕血流幹了?”

  驍王微微一笑:“醉臥沙場君莫笑,戰前青帳許紅顏……”飛燕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峨眉微立:“什麼’醉臥‘不’醉臥‘的,殿下現在怎麼這般不忌諱?是要急死人不成?說完這一句,那對鳳眼暈開了緋紅的顏色,竟是要哭的模樣……

  驍王暗自一驚,光是看著那眼皮暈紅的模樣就心疼得不得了,倒是自己真該討個嘴板了,竟是忘了飛燕的父親真是戰死在疆場之上,雖然他乃是被人暗算,可是畢竟也是留下了陰影的。自己真是不該拿著生死來開玩笑。

  於是再顧不得孟浪,心疼地將她攬入了懷中,用大掌輕撫著她的後背道:“本王不會有事的,自當好好地愛惜身板,這世上便是功名利祿俱放下了,也放不下我的乖乖燕兒,是要好好地伴著你一生一世的……”

  於是又是一番軟語誘哄,親吻著那哽咽的香軟小口才逗得佳人破涕而笑,北疆天寒,飛燕方才坐在榻上是光著腳兒的,驍王伸手一摸便覺得那腳兒冰涼涼的,便那腳兒塞進了自己懷中……又說了會體己話,這樣一來短暫的休憩時光便是這樣消磨完了。

  待得穿了暖心窩子的“肚兜,再穿戴好盔甲時,已然時夜幕低垂了,驍王正待上馬巡營時,卻聽有人來報:“太子請驍王前往金門關一敘。”

  驍王皺了皺眉,問道:“太子可是說了何事?”

  送信的人小心翼翼地送來了蠟封的書信,驍王展開一看,那眼兒微微地睜大,想了一下,命肖青領隊上馬,奔赴金門關。只因為那信里寫到似乎是在金門關看到了安慶的身影。

  此時金門關也早早便閉城了。當驍王趕到時,才拉閘打開了城門fèng,讓驍王一行人進了關內。

  到了驛站時,驍王徑直去見了太子詢問著情況。

  太子也是緊皺著眉頭說:“因著人多,本王也是看的不大清楚,可是那那側臉,還有看見好吃的時,用手捏著耳垂的模樣都是跟安慶一個樣的……而且北地的孩子那臉兒都是被寒風吹得黑紅,人堆里就她一個白嫩嫩的,特別的扎眼……”

  驍王沒有再問,徑直問:“既然竇勇再城門外追趕了一圈,都是無果,那麼關內呢?搜城了沒有?”

  太子遲疑地搖了搖頭:“怎麼搜,父皇的旨意都下了,此時正值邊關戰亂,你我若是妄動,忤逆了聖心可如何是好?”

  驍王聞言眉眼微垂,透著幾分冷意道:“父皇乃是一國之君,自然是有聖上的情非得已,可是你我乃是安慶的兄長,明明知道她在眼前的可能,豈可任由著她顛沛流離?

  說完,也不待太子說話便命人拿來筆墨,在宣紙上洋洋灑灑,幾筆畫出了安慶嬌俏可人的模樣。然後想了想,提筆寫下了一張尋人的告示,命金門關的文書依樣謄寫再蓋上官印再邊關內外張貼。

  太子撿了一張,只見上面的大概的意思是大齊外放的糧官妾室之女被不良拐子拐帶,現在拐子已然伏法,然幼女仍然不知下落,若是有知情告知者,不問緣由,一律賞銀三十兩。

  這個告示寫得倒是妙,一則那糧官沒有寫姓名,不好查證,二則這官職不上不下,只能算是小吏,真要是有因著機緣得了安慶的人家,不至於嚇得不敢交出孩子。而且這三十兩對於邊關的窮鄉僻壤來說也絕對算得上是天價了,只要是見過那孩子的旁人,看著畫像想起了什麼線索,也絕對會來報信的。

  看到這太子微微一笑:“我們霍家,頂數老二你的腦筋活絡。

  驍王沒有說話,嘴角微微地繃緊了。他心內清楚,這些個事情,太子原是也可以去做的,不是他沒有想到,而是估計著牽連出了什麼後續在父皇那裡不好交代,親親大哥的小心眼,其實是很好揣摩的。之所以這個時節將自己叫來也無非是希望由自己出頭,打了這頭炮,倒是真出了差池,也算是有頂缸的了。

  只希望不要因為太子的遲疑而錯過了最佳的時機。想到這,他又命人召來金門關內的保長,命他們明察暗訪看看轄內各個人家裡有無增添的可疑人口。

  做完這一切時,已經天色微亮,太子順勢道:“總是要找你說會話,一直不得空子,莫不如就趁著這閒暇,你我聊一聊可好?”

  新王心知他要說什麼,倒是沒有刻意地躲避,只是將身子微微前傾,鞠禮道:“臣弟洗耳恭聽。”

  太子微微一笑,突然開口道:“二弟可知,有人將你密告了,說你得了前朝秘寶卻隱而不宣,不肯上報朝廷?”

  驍王自從發現了宣鳴在密洞裡的布置時,便知乃是條連環毒計,若是自己在那冰蠶的重重機關下九死一生,那麼這剩下的寶藏便是挑唆霍家父子情誼的炸包。

  這宣鳴一定是算準了他霍尊霆初來北疆缺衣少食,明知那是包飲鴆止渴的毒藥也要照吞不誤。

  想到這,驍王懶洋洋地道:“說是秘寶可是有些誇張,便是幾箱金銀,不足以驚擾到聖上。”

  一見驍王承認,太子的臉色一變,厲聲道:“既然確有其事,當知這大齊國土一糙一木皆是王土,怎麼可以貪贓徇私,私自藏匿侵吞?”

  驍王的手指輕敲著手邊的瓷碗,打出叮叮咚咚的聲響:“皇兄的架勢倒是越來越像父皇,臣弟實在是有些惶恐,其實這一事早就想要稟報父皇知曉的,只是心有疑慮,一直遲遲未交。不如就由皇兄替臣弟把把關,看一看這遣詞用句可是還有需要潤一潤之處?”

  說著,他將懷中已經擬好的摺子遞給了太子,便悠閒自在地端起了茶碗,愜意地品嘗著邊關特有的麥茶。

  太子一臉冷笑地接過了摺子,待得展開,看了幾行之後,那臉色便是愈加難看了起來。

  這份奏摺簡直是帳房先生一筆筆敲出來的催魂帳,上面寫明了戶部為北疆戰事發出的每筆銀子,每批糧糙的數量,和北疆每次收到的對應銀錢糧糙的數量。可以清楚地看到,每次收到的數量都大大少於戶部撥出的數量。比如,三月初,戶部發出了一筆銀子十萬兩,作為北疆招募士兵之用。而北疆收到的僅有二萬兩,剩下的八萬兩不翼而飛。

  奏摺上林林總總地羅列了最近一年戶部撥出的四十二筆錢銀糧糙,而北疆收到的共計少了幾十萬兩白銀和數十萬擔糧糙。

  這缺失的錢銀糧糙,大部分為太子所得,剩下的則是被相應的官員們分掉了。畢竟,太子吃肉,也要讓大家喝點湯。其實,截取朝廷撥出的款項糧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太子沒有參與前,官員們就是這麼辦理的,只是貪污的數量少。這次,太子也參與其中,官員們膽子大了許多,截取的金額也是翻了幾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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