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可若是成功了,她安排的手下便是順理成章在鐵索的另一側等候,截下裝在麻袋裡的女子,直接偷偷的將她帶回到自己的南麓公府里去。

  那驍王倒是好膽色,想出了用假圖誆騙了真圖,那就莫怪她劫了佳人換取圖中的鑰匙了。想到這,一旁的鳴蟬適時遞來了茶杯,一雙溫潤的大眼真默默地看著她。

  鳴蟬在自己的身邊貼身服侍了多年,是自己最稱心的,可是雖然那樣貌肖似,到底還是比不得那人的女兒來得更為相似,每次看到驍王的這個側妃,都恍惚覺得似乎又見到了“她”,總是把持不住想要去撫摸那簡直如出一轍的輪廓線條。

  這次得了手,她是不會還的了,依著驍王對這側妃的疼愛,必定會拿鑰匙來換,到時……便是有天羅地網在等著他。保管叫他有來無回!

  想到著,衛宣氏臉上的笑意更是明顯,這樣一來,驍王府的家眷缺席,自然會讓伯夷女王心內不悅,絕了交好的念頭,另外……衛宣氏瞟了一眼身旁那自信滿滿的愚蠢女人,就讓她拼命地討好伯夷吧,也只有換來了糧糙,才能讓樊景那隻狼狗飽了肚腸,繼續為禍北方……

  她與樊景雖然只是相交寥寥數日,可是卻派著身邊的侍女鳴蟬同他眠宿了幾宿。自然知道他對那尉遲飛燕的心思,已以及心內對大齊的綿綿恨意。

  也只有這般,她與鄧懷柔才好行事,一旦得了前梁的寶藏,必定如虎添翼,錦繡的江山自然擁入懷中……多年前,她無力阻止“她”遠嫁京城,與那莽夫將軍為妻,而現在如果能擁著“她”的女兒入懷,坐看江山,倒也聊勝於無……

  就在這皇宮之內一干人等各懷心事的時候,一個清亮而不失溫潤的聲音確實突然響起:“原來定北候夫人乃是鼎鼎大名的諸葛書生,這朗朗乾坤倒真是常出這咄咄怪事!”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淺黃繡黑黃兩色金絲禮服的女子,正裊裊立於廳口,烏髮雲鬢的映襯下,白嫩的鵝蛋臉上,一雙嫵媚的鳳眼透著無比的輕靈之氣,這女子赫然便是遲遲未到的大齊二殿下的側妃,尉遲飛燕。

  那阿與正自得意,哪裡想到本以為在山中正受著男子輪番折辱的人,卻神態安閒地出現在了伯夷的皇宮之中,就算是那兩個手下下肢乏力短促的,也不可能這麼快便將她放回吧?而她若是受了那麼大的屈辱,怎麼可能換一身衣服,便這麼若無其事地出現在這裡?

  莫非……是失手被擒了?

  阿與心內驚疑不定,不由自主地望向衛宣氏。可是衛宣氏在臉色微微一變後,很快便若無其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含笑衝著尉遲飛燕打著招呼:“妹妹可算是來了,方才伯夷女王還在念叨著你呢!快來我的身邊坐下!”

  尉遲飛燕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來回看了她倆一眼,便向伯夷女王問好,打著招呼:“驍王殿下甚是看重女王的壽宴,特意備下了壽禮,只是為了方便舟船勞頓,拆卸下來裝箱運了過來,昨夜雖然連夜組裝,可是晨起時卻發現出了錯,無奈只好重新組裝,耽擱了進宮的時間,還望伯夷女王恕罪。”

  伯夷女王打量著這驍王的側妃,面上不冷不熱道:“既然是準備壽禮,自然也沒什麼可怪罪的,驍王能親派側妃前來祝賀,已經是給伯夷藩國好大的面子,怎麼還敢苛求其他?”

  女王此話一出,頓時讓人明白,她雖然不欲追究,可到底不相信這等拙劣的藉口。什麼組裝賀禮?說到底,乃是大齊王朝看清了伯夷這樣的彈丸小國罷了!

  阿與公主本來因著那諸葛書生本尊出現,心內惶恐不已,一時沒了主意,可現在卻是慢慢定下了心神。

  就算尉遲飛燕本人親自前來,又能如何?她就算說自己是諸葛書生也是讓人貽笑大方!堂堂的抗齊名士,卻嫁給了大齊的二殿下當了妾室,這是何等的荒誕的笑談?更何況若是大齊朝中之臣聞聽了此言,豈不是朝野震動?一個曾經的叛軍女頭子卻嫁入了霍家,為霍家綿延龍族血脈……荒謬!

  而且……她此番遲到已然是大大開罪了伯夷女王,這番的尷尬可是不好化解啊!

  這麼一盤算,阿與的底氣又是十足了,臉不紅心不跳地學著衛宣氏的模樣,笑看著尉遲飛燕。

  可是飛燕卻不慌不忙地說道:“驍王送給伯夷女王的賀禮依然擺在了殿外,因著操作有些名堂,還望女王恩准,讓我展示一下。”

  既然驍王側妃開了口,伯夷女王也是不好駁斥了她的面子,便是點頭恩准了。

  這時外面的兵卒,將一隻一人多高的帶輪木箱推了進來,當將箱子展開時,才發現這內里的機關乃是一個精巧複雜的大型石臼。

  伯夷乃是水稻魚米之鄉,當地用來舂米的工具自然不能只憑藉人力,然而水利的舂米工具又受地貌和水力的限制,水流充沛還好,若是遇到少雨的季節,還是要人力頂上。

  可是這個驍王側妃帶來的器具,卻是不是依靠水力,只見側妃那樣羸弱的貴婦人,只一人輕輕地去踩那踏板,巨大的機關立刻啟動開了,一袋子的水稻,很快就舂米剝殼乾淨了。

  這下女王立刻站了起了,在侍女的攙扶下幾步邁下了台階,驚異地看著這設計精巧,四兩撥千斤的的機關,嘴裡說道:“本王也是去了中原不少地方,竟然從來沒見過這樣方便精巧的機關,這般複雜的構造,也難怪一夜都沒有安裝好了……”

  伯夷多女子,若是能將她們從繁複的勞作中解脫出來,當真是解了伯夷的燃眉之急。一旁的伯夷女官們也是一臉驚喜地頻頻點頭。

  看到這裡,伯夷女王真是對驍王心存十足的感激,連帶著對這側妃也和顏悅色了許多。

  “有勞側妃費心了,這等奇寶真是比真金白銀還要珍貴,只是……方才聽側妃之言,似乎對定北侯夫人乃是諸葛書生一事頗有不解啊?”

  到底是國的女王,倒是很會抓那話里的重點,她精通漢語,那一句“咄咄怪事”絕非誇讚之話。

  飛燕聞言微微一笑:“那諸葛書生雖然隱而不出,卻不巧是飛燕的一位舊識,是以如今聽聞定北候夫人自稱乃是諸葛書生,頓時心下不解,這北疆難道是有兩個不成?”

  阿與公主雖然早就防備著飛燕發難,可是聽到這還是面上微微一紅,也說不上是激憤還是羞愧,強自鎮定地說道:“我輔佐夫君久在北地,可從來沒聽說還有第二個!側妃可莫要將那鄉野自封的女子,拿來作數啊!

  第120章

  飛燕鳳眼微挑,如同冷冽的清泉望著面前猶自逞強的阿與公主。

  當就算那阿與當初同她爭搶樊景,明知二人心意相通還要硬要嫁給樊景時,飛燕也沒有如現在這般發自內心地厭惡阿與公主,畢竟情之所至,也是被情所困的女人罷了。既然樊景已經心有所選,她自然便是甘願退之,又何必互相為難?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竟妄想頂著她的舊名,賣弄著自己的所謂的才學,就算是在她的面前還恬不知恥地說著狂妄之言!想到肖青審問那兩個黑衣人聽到的內情,飛燕只覺得心內似乎有一團火要炸裂開來了。

  飛燕望向伯夷女王,正色道:“我本複姓尉遲,家父乃尉遲德將軍。諸葛書生曾借住我家,家父見諸葛書生聰穎智慧,且對排兵布陣甚感興趣,便常常教導與她。是以妾身對諸葛書生很是熟識。前些年白露山上發生變故,諸葛書生順興大齊國勢日盛便歸隱田園,倒是不曾往來。定北侯夫人自稱自己乃諸葛先生,想必是有些兵法的才情罷了,可是若是女王因為‘諸葛書生’的名頭就隨便輕信了他人,豈不是要貽誤了邊防國事?”

  阿與公主見伯夷女王懷疑地望向自己,心中也是驚慌,但她知道此時卻是退不得的,不然自己和白露山的名聲便要一起葬送在這裡,而交好伯夷的企圖也要盡數落空。

  她強自定了定心神,冷笑道:“可笑。我輔佐樊郎數年,與大齊屢次交鋒,僥倖贏得諸葛書生的名號,這乃白露山上人盡皆知之事。”想到飛燕委婉地說著諸葛乃是舊識,必不願意別人知道她才是諸葛書生,她越說越有底氣,“不曉得你又是從哪裡找來一個諸葛書生,她姓甚名誰,現居何處?”

  伯夷女王看看飛燕,再瞧瞧定北侯夫人,心中也是苦惱,不知到底該信哪個。

  不過女王兵並未想到驍王的側妃居然是前梁抗齊名將尉遲德的後人,想來她的話應該不假。但是定北侯夫人的話也是有理,飛燕只說認識諸葛書生,卻不說諸葛書生到底是哪個,也是無法讓人信服。畢竟定北侯夫人還拿出了一份布防圖。

  飛燕淡淡道:“這卻是不宜說了,諸葛先生遇人不淑,遭到了jian人暗算,早已心傷而死,離世多年,何苦現在去擾了她九泉下的清淨。”

  看著女王露出的懷疑眼神,而阿與開始面露得意的微笑,飛燕繼續說道:“我雖然無諸葛先生的才智,但是受父親與驍王的薰陶倒是略懂兵法,如果女王不信,便是由我來品評一下那防布圖的缺憾。”

  當年在白露山時,飛燕為了抵禦驍王的進攻,也是費勁了腦汁,依著山勢層層布防,將白露山打造成鐵桶一樣的防禦。而阿與公主剛才獻上的布防圖,正是她當年開始的手筆,當初畫了許多的圖紙,後來因為自覺缺陷太多而被她廢棄不用,扔在書房裡,不成想卻被阿與今天拿出來獻給伯夷女王。

  女王點頭同意,飛燕拿過地圖,看了一會,心內更是冷然一笑:倒是個圖省事的,竟是連重新勾勒描繪都是不肯,竟然是將自己的手筆原封不動地呈了上去!

  阿與公主在聞聽飛燕所說時,心內便是咯噔一下。畢竟她是色厲內荏,心內清楚飛燕才是正宗的本尊,她說能指出一二,倒也是備不住的……可是那圖她是看了又看,反覆揀選才挑揀出來的,就算是有紕漏也是不會太大,待飛燕指出,她便是隨機應變便好,總是不會出太大的丑來。

  想到這,她鎮定下來,看著飛燕伸出玉手指向兩處。

  “這處防禦地點太過突出,很難獲得援助,一旦被敵軍攻下,周邊幾處防禦點就會失去聯繫,被敵軍各個擊破。”

  “此處防禦點在一處山坡上,看似易守難攻,但是旁邊俱是樹林。我若攻擊此處,只需命士兵放出火箭,點燃樹林,便能讓守軍不戰而潰。”

  飛燕又接連指出幾個防禦不妥之處。她每說一處,阿與公主的臉色便白上一分。這些年,她也苦讀兵書,對排兵布陣略懂一二,知道飛燕說得說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