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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晚上要守歲,各位主子們都要在下午歇息睡上一覺。隆珍也回了自己的房中去了。飛燕在床上躺了一會,因著心內有事,睡得不夠踏實。不大一會,就覺得身邊的床榻一陷,轉頭一看驍王已經脫了外衣,準備躺在他的身旁。

  看飛燕睜了眼,驍王便問:“怎麼還是沒睡?”

  飛燕搖了搖頭,順勢輕輕偎依在了驍王的懷裡。

  方才驍王召集了府里的侍衛,細細詢問了後花園子裡可是有閒雜人等出入,怎奈此時因為是過年,被這喜慶的年味兒一熏,鋼鐵打造的人也難免有個倦怠憊懶之時,外院的防衛自然不敢鬆懈,可是內院裡的侍衛們卻些寬泛了。

  出事時,那書房與花園的侍衛本以為主子們都在看戲,便是聚在一起喝了些酒,竟是沒有人發覺肖氏偷偷摸進了驍王的書房裡。這一問下來,便是內院的侍衛們均是挨了訓斥,卻沒問出個所以然。

  驍王眼裡不揉沙子,豈會任著一個殺人的兇手潛伏在自己的府宅里,便是命魏總管與肖青挨個盤查府里內院的一干人等,事發時都是在何處,又有誰為證,沒查清楚前,誰也不准擅自出府,同時加強戒備,重點監督府里眾人的一舉一動。

  忙碌了半晌,倒是疲累得很,又是放心不下飛燕,便來看一看,順便休息一下。

  因著她著乖順的動作,驍王的心內一暖,一直緊繃的表情終於有些軟化了,便是摸著她光潔的額頭與秀髮道:“可是被方才那一幕驚到了?一會叫廚子煮些安神的湯藥與你喝可好?”

  飛燕的額角被那大掌摸得甚是舒服,竟是難得如貓兒一般半眯起了眼兒,她本是鳳眼生得便是嫵媚,此時微微眯起更是襯得睫毛分外的濃密彎俏,她鬆懈地靠在驍王的懷裡道:“二殿下又不是三皇子,不會動不動便舉著寶劍追殺侍妾,臣妾倒是無驚可收,只是三殿下的那幾個妻妾甚是可憐,方才散戲時,個個臉兒白得跟米糕一般……”

  驍王聽了是又好氣又好笑,心道竟是想到這一處去了,難不成是先送上一頂高帽。也怕自己也揮劍斬佳人不成?

  便是笑道:“燕兒可別先鬆氣,若是不守婦道,本王也是會小心眼的,倒是自配了把寶劍,日日將你這小娘子按在床榻上好好地刺上一刺!”

  說著翻身壓在了飛燕的身上。

  若是這光景還聽不出驍王是什麼意思,那飛燕便是太過愚鈍了,便是“呀”的驚叫了一聲,紅著臉兒說:“殿下這般沒個正經,此時除夕,倒是用來胡混的?”

  驍王笑著言道:“怎麼是胡鬧?乃是要親力親為,給愛妃餵些安心的’湯藥‘!”

  論起這等葷腔,飛燕向來不是驍王的敵手,便是沒幾下便解了衣服,被男人按在軟榻香軟里得了逞去。

  好不容易,銷魂間歇,屋外魏總管敲門匆匆來報:“啟稟殿下,查出些個眉目了。”

  驍王聞言,起身穿衣,揚聲問道:“查出了什麼?”

  魏總管言道:“出事的時候,只有兩名侍女和一名小廝是獨處,沒有人證。這三個人已經被扣在後院的柴房靜等王爺審問。”

  飛燕聞言,心內的猜測倒是得了驗證,便是問道:“殿下,怎麼兇手是另有其人?”

  驍王本來不欲與她說這個些血腥之事,可是看著飛燕異常晶亮的眼兒,心知自己大可不必當她是後宅的尋常女子,便是沉吟了一下道:“應該是應由其人。”

  於是便將心內的疑惑統統說了出來,當驍王提到了那寶劍的機關時,飛燕也是微微詫異,開口問道:“殿下可否把那御賜的短劍拿來給臣妾一看?”

  驍王點了點頭,命人拿來了那把寶劍。

  飛燕左右翻轉,怎麼看都是眼熟,突然心念一轉,猛然想起,慢慢開口道:“這寶劍可是有些來歷的,若是臣妾沒有記錯的話,乃是共有四把,乃是前朝的制劍神匠玄理用玄鐵打造。”

  驍王一直以為這劍只是一對,乍然聽聞乃是四把,不由得微微蹙眉。

  第88章

  其實飛燕能記得這麼清楚,也是有些淵源的。

  當年她隨父親一同入宮面見前朝先皇,隱約記得在御書房裡見過這四把短刃。當時因著是去宮裡欣賞新開的極品新種牡丹,而父親帶著自己面聖后,就被單獨留了下來。

  後來,父親從宮裡回來就有一趟差事,去當時的南疆,其目的是卻是護送一把短劍,賜給當時身在南地的先皇的二皇子。

  當父親出發時,曾經鄭重地將那短劍用軟布包裹放在自己的懷裡。

  讓父親這的當朝名將不遠萬里地護送一把寶劍去奶南地,未免有殺雞卻用牛刀之感,所以對這件事印象十分的深刻,今日因著府內的這場血案,再將這類似模樣的寶劍,頓時就想起了前塵。

  驍王聽聞了飛燕這麼一說,心裡立刻明白這看似只是削鐵如泥的寶劍必定是另有玄機。

  在這劍柄里究竟是藏了什麼?難帶是跟前朝的隱秘有關嗎?

  出了飛燕的房門,迎面便是料峭的寒風。魏總管站在廊下,引著驍王往後院走去。

  一通排查落了單的三人俱是府里的雜役,其中有兩個是偷回了下人房裡睡覺,還有一個鬧肚子去蹲了半天的恭桶。

  這三人有兩個是十五歲的小子,還有一個年近五十的老僕,驍王倒是問得不多,仔細看過他們略顯愚鈍的神色後,直覺這三人並不是兇手。

  他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腰間的玉佩,突然開口問道:“那個肖氏可有貼身的侍女?”

  魏總管達道:“聽了三王妃說,那七夫人身邊伺候的有兩位,不過最最可心兒的是個叫杜鵑的,出事時她與其他的小廝侍女一起在院子裡找尋肖氏。”

  驍王的眼睛半眯了下,若有所思。

  那肖氏當時雖然負傷,但是驚恐得如脫逃的兔子,怎麼可能輕易讓人近身,就算是有人刻意接近欲加害的話,也會有一番掙扎的痕跡,可是從屍首陳列的現場看,壓根沒有半點打鬥的痕跡。那麼必定是肖氏熟悉的毫無戒備的人,才會讓她放鬆了警惕,將自己的後背展示在了兇手的眼前……而花園樹叢小徑甚多,若是行兇後再悄無聲息地回到人群中絕非難事。”

  “去把肖氏的那兩個侍女叫來!”

  當杜鵑與另一位侍女被帶到驍王的近前時,驍王倒是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兩個人,然後漫不經心地問著二人的籍貫,以及入三王府的時間。

  就在不經意間,突然屋內的兩個侍衛抽刀刺向了那兩個跪在地上從侍女,這襲擊快如閃電,真是叫人措手不及。

  其中一個侍女嚇得是如點了穴般,便是僵著身子定在那裡尖利地叫了一聲。而另一個,則是反射性地倒下身子,雙腿一用力迅速的往後滑竄,避開了劈過來的刀尖。

  若是沒有個武術的功底,是絕對不會迅速做出這等反應來的。

  不過那侍衛的長刀並沒有真的劈下,刀尖堪堪碰觸到另一個呆立的侍女額頭的髮絲便頓住了。

  這只不過是試探而已……杜鵑立刻明白了,可是為時已晚,驍王已經站起身來,目光炯炯地問著她:“你倒是是什麼來路?”

  被這有著胡人血統的高大男子陰測測地瞪著,杜鵑心內有些慌亂,這男人怎麼就不像他的三弟那般蠢鈍呢?自己到底是露了什麼破綻,讓這驍王起了疑心?

  “稟二殿下,奴婢十四歲便被賣入了三王府,一直兢兢業業辦著差事,不敢有絲毫憊懶,因著年幼時體弱,跟村子裡的武師學了點拳腳而已……”

  驍王看著那杜鵑被侍衛按住,卻力持鎮定的樣子,心內冷笑了一聲。

  但凡上過戰場的人都難以忘記自己第一將刀劍刺入敵人身體裡的感覺。許多初次入伍的將士們,下了戰場失眠厭食都是常有的。

  而眼前這個侍女若真是殺死肖氏的兇手,那麼她這般的神色如常,不露半絲慌亂,當真箇人才,這可不是村子裡的尋常武師能教出來的!

  驍王懶得跟這牙尖嘴利的侍女多廢話,只是走上前去,伸手便握住了她的衣袖。

  她身上是府里的僕人們過年時發的新衣,今日全府的下人們都領了一件。淡青色的綢緞是尋常府宅的下人們穿不到的。因為是新發的衣服,單等著除夕來穿,俱是沒有過水的布料。可偏偏是這衣袖的地方,微微有些濕意,仔細一看,有幾處地方似乎被挼搓得脫了色,似乎刻意地清洗了一番……

  驍王玩味地看著衣袖,開口問道:“這衣袖沾染了什麼?可是你主子的鮮血?”

  杜鵑的額角微微有些冒汗,繼續口硬道:“不過是方才吃東西的時候沾了些油脂罷,便是洗了洗,還望二殿下明察秋毫,在花園子裡發現七夫人時,有魏總管攔著,奴婢壓根沒挨近七夫人,如何能沾到鮮血?”

  驍王站起身來,冷笑著問一旁瑟瑟發抖的另一名侍女:“你新上身的衣服若是沾了污穢,一般是如何清洗?”

  那名侍女被先前那一刀嚇得魂飛魄散,所以是有問必答:“回二……二殿下,若是髒污了,便要脫下來放入水裡都挼搓一遍,因著新衣剛洗時脫色的厲害,若是單洗一處,那衣服便脫色成一塊塊的,再穿就不大體面了……”

  驍王勾起嘴角,看著臉色蒼白的杜鵑:“你在王府里當差這麼久,早就不是村里新來的不懂穿戴的丫頭了,怎麼會連這等的常識都不懂?這身衣服的布料不菲,你怎麼會這般清洗毀了一身難得的好衣服?再說,到底是多大的油污,你竟然在主子橫死之後,還有那個閒情逸緻搓洗打理著袖口?

  想來,你殺了肖氏後,不小心沾了血跡,若在主子蒙難後去換衣服,自然是太過突兀,容易惹人懷疑,可是那血跡有太過顯眼,必定招致旁人側目,所以你才匆忙揉洗了一番,是也不是?”

  杜鵑壓根沒有想到這個驍王的思維竟然是如此敏捷,舉一反三,竟是說得俱是到了要害,不由得心內一緊,也只能死硬到底,只說自己乃是清白的,希望驍王不要冤枉了好人。

  驍王懶得跟這等陰毒的女人多廢話,只一揮手:“將她帶到刑房去,好好拷問一番,她從劍柄里取出的東西藏到了哪裡?”

  說是問別的還好,當驍王提到那劍柄時,便敏銳地發現這個杜鵑神情大變,驍王心念一動,暗叫一聲不好。便是猛然起身,衝過去要卸下杜鵑的下巴,可是到底是晚了一步。

  這個杜鵑依然是犯下了今日的第二樁命案——決絕地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大口地吐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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