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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著車窗,他笑著提醒,“別打瞌睡啊,姑娘。”然後指了指前方的信號燈,手臂一動,手腕上的石英表隱隱乍現。

  他說:“看燈,還有十秒。”

  這歸納起來,也算是搭訕的一種,但這男人字裡行間,自成一股大氣,所以並不讓人反感。加之本是好意,迎晨禮貌地沖他笑笑算是回應,然後發車啟動。

  到了大院門口,迎晨減慢車速,前邊兒還有車在排隊。

  還差一輛車才到她呢,後邊的鳴笛有節奏地響。

  “滴,滴滴——”

  迎晨皺眉,心裡老大不高興,剛想回兩句,這前邊還有車呢,催什麼催。

  結果探頭出窗外,往後一看,愣住。

  黑色奔馳里,那男人眉眼舒展,可不就是剛才等紅綠燈的那個男人嘛?

  迎晨火大,一蹦三尺高,方向盤一甩,油門一轟,進了大門後,直接把車停在了路邊。她剛要下車質問,你丫是不是閒的無聊,跟蹤我是吧。

  就看見奔馳車,竟然也暢通無阻地通過了崗哨亭。

  突然一聲吆喝:“小晨兒!”

  迎晨尋聲望去,是孟澤。

  “孟哥。”

  “孟子。”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孟澤樂呵呵的,一身黑色短款羽絨服,從拐角處走來。然後對那人打招呼:“喲,回來了?”

  他倆閒聊了幾句。

  看樣子,關係還不錯。

  “成,改天聚聚,我先回去看看老爺子。”奔馳男笑意始終,走時,還對迎晨點了點頭。

  “他誰啊?”迎晨對著那尾燈疑問。

  孟澤意味深長地一笑,挑著英俊的兩道眉毛,笑道,“他啊,就你那相親對象。”

  “……”

  “曲以明嘍。”

  迎晨反應過來,沒當回事,擠兌他:“行了,我這兒還有一堆煩心事呢。”

  她索性也下了車,站下來透氣。

  孟澤摸了摸她的頭,主心骨般的語氣:“天大的事兒有哥給你撐腰,煩啥呢?說來我聽聽。”

  迎晨喉嚨微動,剛起了個頭,“我……”

  兜里的手機“叮——”聲提示。

  迎晨拿出來一看,頭條新聞提示:

  [被反政府武裝組織挾持的八名中國人質,已被全部安全解救!無一人傷亡!]

  低迷的情緒瞬間一掃而空,迎晨捂著嘴巴,然後表情狂喜,伸手猛地抱住孟澤:“啊啊啊!!”

  孟澤始料未及,被她撞得往後連退三步。

  “哎哎哎,我去,嘛呢嘛呢!”

  迎晨拽著他衣服,一頓狂搖:“沒死沒死沒死!”

  孟澤都快成不倒翁了,納悶:“你說什麼呢?”

  很快,又一條新信息。

  迎晨抹了把臉,拿出一看。

  迎晨眼眶一熱,自他離開那日起,便積攢的眼淚,再也不缺席的,就這麼落在了屏幕上。

  簡訊內容只有沉穩的七個字——

  [三天後返程,等我。]

  第54章 電動泰迪。厲

  迎晨電話打過去, 提示無法接通。

  孟澤明白過來,肩膀一聳,“厲坤?”

  迎晨比了個噓聲的動作,“秘密, 秘密。”

  孟澤雙手合十,配合地點頭, “得嘞, 人回來,我給他接風洗塵。”

  迎晨這表情, 就像丟掉的糖果失而復得的孩子似的,孟澤靜凝兩秒,倏地一笑, “真神奇啊。”

  迎晨:“哪裡神奇了?”

  聽起來,孟澤倒是像在問自己:“這人, 真能一直喜歡另一個人,這麼久都不變嗎?”

  迎晨得意,“當然。”

  孟澤笑了笑,手掌一揮, “行了,回去吧,外頭冷。”

  迎晨拉開車門, 回眸招呼:“孟哥,有空來我家玩。”

  孟澤搖搖手,應下來。

  等車開走, 沒兩分鐘,他手機便響了。一看來電人,就知道。

  孟澤往崗亭走,邊接道:“怎麼著,小曲哥真看上我那妹子了?”

  呵氣成白霜,幾句玩笑話後,孟澤先幫迎晨給擋了一招,道:“跟你說句實在話,趁早斷了心思,我這妹妹都是要結婚的人了,你呀,沒戲。”

  ———

  次日,迎晨去上班。

  今天得趕一份報告,連著推了兩個客戶,這一上午估計都得耗在辦公室了。這個報告帶點兒論文研討的性質,難免要引用文獻資料。

  迎晨自己之前存了一部分在電腦,她打開G盤,找了幾個後,按滑鼠的手指,就這麼停住。像是一種直覺,迎晨隱隱覺得不對勁。

  文檔少了一個,再翻到別的文件夾,數是沒少,但多了一個複製留下的副本。迎晨也不太確定,這是自己之前手誤沒注意,還是電腦,被人給動過?

  有人敲門,秘書進來說:“晨姐,許董讓您去一趟。”

  迎晨關了電腦,“好,就來。”

  許偉城坐在皮椅里,正低頭點菸,頭也不抬地說:“坐吧。”

  迎晨沒動,站得筆直。

  許偉城也不再勸,打火機丟在桌上,煙霧飛騰。

  “迎部長,我佩服你的勇氣和堅持,像你這麼不怕事的,我迄今就見過一個。”

  迎晨坦然一笑,“是唐總嗎?”

  許偉城欣然,“他那業務水平,無論在哪都是數一數二。哪個圈子都混得開,還能做到片葉不沾身。”

  “你是他帶出來的,還不錯,學了他的精髓。”許偉城不屑一笑,“你想出頭,想堅持原則,但你想過沒有,真要吃了什麼虧,你自己能做到全身而退?”

  迎晨聽出來話裡有話,面色冷,未吭聲。

  許偉城的國字臉十分正派,橫眉冷目時,尤顯嚴肅。像是占了上風,他雙手重重往桌面一拍——

  “不自量力!”

  今天的許偉城,算是徹底豁開了這道面子,與迎晨進行了一場極其不愉快的溝通,或者說是,旁敲側擊的提醒與威脅。

  回到自己辦公室,迎晨後腦脹沉,她仰頭靠著椅背,閉目許久都沒睜開。

  下午四點,迎晨接到一通本地座機號碼。

  “喂,您好,請問是迎晨女士嗎?”

  “我們是市公安局刑的民警,針對福雨溝礦難,還有一些問題需要與您溝通核實。”

  聽了個大概,迎晨手指一頓,莫名的涼意順著指尖一路蔓延。

  ———

  從公安局出來,天已完全黑透。

  迎晨拖著一身疲憊,開車時都打不起精神,差點闖了個紅燈。

  到了家,迎晨上樓,去書房。

  迎義章坐在藤木椅上,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兩腿的褲管卷上去,腳丫泡在木桶里,熱氣蒸騰,地板上有幾滴水漬。

  迎晨打了招呼,“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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